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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豐餘何壽川女兒 何奕佳 下鄉務農 三年有成 P.82

永豐餘何壽川女兒 何奕佳 下鄉務農 三年有成 P.82

身為永豐餘集團董事長何壽川唯一的女兒,何奕佳選擇了一條辛苦的路,豪門千金自願到大陸的窮鄉僻壤去種菜。經過三年的辛勤耕耘,如今已能歡笑收割。

三年前,何奕佳踏上昆山的土地,那一刻,她幾乎無法相信,跟她最愛的小說家張愛玲筆下的情愛上海,這個地方──顯然是太荒涼了。

肩負父親的期望,何奕佳奉命接掌永豐餘生技昆山有機農場之時,才二十三歲。之前她在美國住了八年,早已習慣文明社會的先進和便利,驟然來到大陸的窮鄉僻壤,任誰都會為這位豪門千金捏一把冷汗的。


千金小姐 掌管十四座農場

三年時光過去了,何奕佳不辱使命,讓公司有機蔬果事業的經營上了軌道,滿載著榮耀回到台灣舉辦成果發表會。手上捧著好幾盆經過大陸中草藥專家認證的霍山石斛,何奕佳笑得很甜。上台簡報介紹外銷日本的八十八種有機蔬果,語音稚嫩卻流暢不打結,她強調說,農場裡栽植的每一種蔬果,均能在網站上追蹤自播種那一刻起的生長情況。

看似嬌滴滴,實則堅毅,就連何壽川也很訝異,她竟然可以在沒有廁所的大陸農村奮鬥三年,最後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更讓何壽川驚訝的是,她竟練就一身好廚藝,帶回親手種的有機蔬菜,下廚作菜給全家人吃。

回想起初抵大陸,何奕佳著實吃了一番苦頭,「剛到那邊,好像整天都在忙著危機處理,一下這邊颱風,一下那邊乾旱,讓我每天過得很緊張,真的很不習慣。進入這個行業,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靠天吃飯,做農業有人力不可控的一面。」淺笑著敘述新手經驗,這位六年級的董事長暨總經理,吹彈可破的肌膚,沒有被大陸的太陽曬黑。

當時何壽川投資了三百萬美元,在大陸發展有機農業,由於處於草創,銷售和業績都不穩定,何奕佳被派往改善。這段期間,她不是待在上海,默默開墾一片五百畝的農田,就是從大江闖到南北,足跡踏遍永豐餘分布在大陸的十四座農場,四處拜訪農民,積極建立有機農產品的生產鍊。


SARS蔓延 堅持回大陸

她認真工作,即使是SARS蔓延期間,也堅持回大陸,她對母親說:「媽媽,我的同事在大陸,我不能一個人待在台灣,如果我不能跟他們同甘共苦,以後將無法領導他們。」

何奕佳的母親張杏如,是國內幼教圖書資深組織信誼基金會的執行長,張杏如對女兒不捨,卻無法反駁,只好準備了一大堆的洗手乳、口罩和精油,送她上飛機。張杏如說:「作為一個母親,深深覺得她選擇了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但是要說她錯了的話,我說不出口。」

日本是有機蔬果的大市場,可是日本人相當挑剔,幸好何奕佳在高中時,曾經到日本東京的成蹊高中,做交換學生一年,對日本生活、習性很瞭解,日語也說得很好,可以直接溝通。

跟日本人打交道,何壽川也透露了一段關於SARS的插曲。「小女在中國大陸經營有機農場,SARS期間,日本客戶打算毀約,終止出貨。她跟當地農民長期接觸,知道農民下半年的生計將大受影響,所以她主動邀請客戶親自到農村去看看鄉下人怎麼過日子。那些日本人心裡有數,也沒敢去,最後達成的協議是,雙方都同意用比較低的價格如期出貨。」


回歸專業 克服性別歧視

除了工作上辛苦,年輕又是女性的她,還要克服職場上性別歧視的問題。

「剛剛認識我的人會有點不舒服,譬如有些五十幾歲日本客戶,已經做到部長級,看到對方公司竟然派出一個年輕女孩,我常可以從他們臉上讀出他們的不自在。」何奕佳坦白說。

男女不平等的滋味,其實,何奕佳從出生開始就體會過了。父母是世家的結合,大家族中重男輕女的傳統仍在,她從小就覺得祖父對待哥哥,和對待她不一樣。

即便是注重幼教的張杏如,也無法立刻扭轉這種傳統。直到小學一二年級時,有一次自然科考試,何奕佳考得不是很好,張杏如問她為什麼,問得急了,何奕佳快哭出來地說:「媽媽,我不是哥哥!」這一句話,讓張杏如頓時領悟,給予女兒的教育必須回到基本面,不能用同一把尺衡量不同的兩個人。

「就讓她是她自己吧。」張杏如從此叮嚀自己,也和何壽川達成共識,夫妻兩人決定在這方面補強,力求讓女兒在錦衣玉食之外,也要在非常平權的環境中長大。「要看到孩子的好,讓孩子從強項出發,接著才會有勇氣探索其他的領域。」本身氣質高貴也遺傳給女兒的張杏如說:「給孩子瞭解和尊重,是最重要的吧!」

這樣的平權教養,何奕佳目前迎戰事業上異樣的眼光,已有解決的自信。「我很習慣看到對方表情的不自然,所以我更會多談專業。客戶觀察到產品優質,供貨穩定,就會對你改觀。年齡或性別不應該變成我和別人溝通的障礙。」


經歷疾苦 活出人生的高度

身分雖是永豐餘集團生技事業的經營首腦,然而,對大陸的貧困農民來說,她的作為比較接近天使,帶來改善生活的福音。「這個工作不只是豐富了我的生命,從生活優渥的美國,再看到大陸的貧窮農家,讓我學到用更多不同的觀點去看世界。」過去三年在大陸的點點滴滴,她是微笑以對。

在年輕時擁有這樣的經歷,或許是一種幸福吧,瞭解人間疾苦的豪門千金,已經活出了人生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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