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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戳中90世代要害 他靠一本書變百萬銷售作家

字字戳中90世代要害 他靠一本書變百萬銷售作家

張道宜

話題人物

攝影/唐紹航

1052期

2017-02-16 13:42

他有「每天來點負能量」的直白、尖酸,也有Peter Su的青春勵志感,中國標準的90後世代,幽默感,竟是念軍校時的苦澀練出來的⋯⋯。
兩年3本書竄紅快,但他說:我要封筆了。這位中國網紅作家李尚龍,想什麼?

一拿起麥克風,第二次訪台的李尚龍便彷彿來到自己的主場。在出版社安排的座談會上,他洞悉陌生的台灣讀者的反應,嫻熟每個「埋梗」的時機,用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曾聽過他演說的台灣知名TED演說家「火星爺爺」許榮宏這樣形容:「不到五分鐘,李尚龍就征服了每一位觀眾。」

 

李尚龍

▲當過補習班名師,李尚龍的演講往往能征服觀眾。(圖片來源/李尚龍提供)

 

李尚龍

▲李尚龍寫的故事受到「手機世代」喜愛。(圖片來源/李尚龍提供)
 

念軍校、當英文老師 出書是為了籌錢拍電影


這個才二十七歲,不修邊幅、一身休閒裝扮的年輕人,本事不只如此。兩年前,他在北京出版處女作《你只是看起來很努力》,一出手就橫掃千軍,銷量超過百萬冊,再接再厲的兩本也很叫座。作為初試啼聲的新秀,李尚龍連續在二○一五、一六年被網友選為中國「最具影響力作家」之一,票數力壓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以及名作家余華等當代中國文壇重量級健筆,引發文壇議論。

李尚龍的文字,切中網路世代的要害。《你只是看起來很努力》,指出許多年輕人看似努力,實際上只是欺騙自己;《你以為你在合群,你在浪費青春》,則戳破友誼的假象。他獨到的觀點,直白又發人深省,獲得廣大共鳴。

但有人批評,這些討好市場的「雞湯」(指充滿心靈勵志與華麗辭藻的文章),言不及義、無病呻吟。在採訪前,他才向記者秀出一段最近網路評論:「青春、孤獨、愛情、理想、迷茫乃至全世界,在他們(雞湯文學作家)的字裡行間暢行無阻,但這些寫雞湯文、有顏值的小鮮肉真的沒營養、沒價值。」李尚龍自嘲,「終於有人認可我的顏值。」

事實上,李尚龍不只寫青春、寫理想,面對中國的霧霾,他痛批「我們都在等待,第一批死於霧霾的人」、「原來是國破山河在,現在是國在山河破」、「如果你連發聲都不敢發聲,那活該你吸霧霾。」這樣的文章當然難逃中國嚴格的言論審查,經常遭到刪除。

成為作家,對李尚龍而言,是無心插柳。生於新疆,出身軍人世家,李尚龍在十八歲那年,跟著父執輩的腳步進入軍校。但軍中生活令他挫折,「我只是記得我在軍校的疲倦、痛苦、甚至絕望,生活突然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留下的只是一片綠色,和一個所謂穩定的未來。」

諷刺的是,他首次在鎂光燈下嶄露頭角,穿的卻是一身軍服。二○一○年,他參加央視主辦的「希望之星」英語風采演講比賽,在全國學生精英手中拿下季軍,同年再代表學校參加北京大學生英語演講比賽,榮膺一等獎,也為他拿下全軍二等功。這是他在軍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軍功。

「我常常躲到一個空教室裡頭,站在講台上,天天講英文,走在路上也在講,常常被別人當成瘋子,就這樣過了八個月、兩個學期。」英文是他苦悶時的寄託,也證明了「通過努力,可以讓生命得到改變。」

得到肯定後,李尚龍決心輟學,「告別穩定」,搖身一變成為中國知名教育機構「新東方」的英文教師。他回想,當時為了補習班備課,八小時的課程,他得花三十小時來準備,寫下逐字稿,來回演練,確認學生可以得到最舒適的聽課節奏。

二○一二年,李尚龍的熱情轉向電影,一竅不通的他,一邊赴北京電影學院進修班學習,一邊成立工作室,從零開始。雖然在二○一三、一四年都有微電影和網路劇作品產出,但沒想到經費燒得比想像中快,甚至一度發不出薪水,劇組從原本的二十多人,到個位數。「當時有一位哥兒們,撐不下去了,要回到海南繼承父業,」李尚龍說,「我要給片酬,他堅持不要。」

就在山窮水盡之際,李尚龍為抒發在北京的生活壓力而書寫,並發表於網路上的文章,被報紙刊登、網路熱傳,並正式出版,意外打開了另一扇窗。再一次的諷刺,他的文字功力,源自他就讀軍校時期,每天寫日記的習慣;他的題材,包括對於青春的想像,對體制的不滿與調適,也是軍校生活所積累的「寶庫」。

 

說故事、不講大道理 「從自己故事出發,讓讀者去體悟」


「我是一個講故事的人,從自己的故事出發,希望讓讀者自己去悟,自己去想我在講什麼。」李尚龍說,「我覺得這個時代缺的,是講故事的人,而不是講道理的人。」故事跟道理差在哪?「很多人根本沒經歷過這些事情,就跟你講道理,你才多大呀?」

「大多數的煩惱,往往是想得太多, 卻讀得太少」,李尚龍引用這句中國名作家楊絳的話加以延伸,「常常有人問我,該怎麼做呢?我會說,你就嘗試吧,做一個樂觀的行動派。」

同樣以勵志故事感動人心的「火星爺爺」許榮宏認為,李尚龍的文字跟一般勵志文章的差別在於,他不單講道理,「是用親身經驗、用生命寫下的書。」

「第一次在廈門的演講活動跟他同台,我心裡就想,這年輕人不得了。」許榮宏用「俠客」來形容李尚龍,率性但不太合群,對好朋友推心置腹卻也有些 怪僻。

名作家張愛玲曾說,成名要趁早;但成名甚早的李尚龍,對此不大習慣。不論受訪或是公開活動,他鮮少穿著正式服裝,連梳妝也老嚷嚷「簡單就好」、「隨便弄弄就好」,讓化妝師哭笑不得。

 

李尚龍

▲點擊圖片放大

 

走紅兩年、暫時封筆 預言下部作品「保證不暢銷」


偶像身分似乎令李尚龍不太自在, 「部分大陸讀者老崇拜偶像」,李尚龍說, 美國作曲家佛斯特寫過一首歌〈哦,蘇珊娜〉(Oh! Susanna),他哼起這段大家耳熟能詳的曲子,「〈哦,蘇珊娜〉人人會唱,但沒人知道作者是誰,一直到想知道的某個人,去把他的資料找出來。」

「我覺得一個作家,最重要的不是把自己推給世人,而是把作品給別人。」 李尚龍難得感嘆,「如果有這樣的一部作品,能讓大家都知道,偶爾有幾個人喜歡,會去查作者是誰,這樣就很好了。」

李尚龍把這場人生的轉彎,看成是個「美好的玩笑」。他笑說,「一五年給我開個玩笑,到現在一七年,兩年三本書已經夠了,不能再這樣開玩笑開下去。」

「該停一段時間了,而且我們都還年輕,還需要澱積學習。」暫時封筆之後,李尚龍要先回歸拍電影的正軌,「我跟製作團隊說,我出了三本書,這些故事夠我們拍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但他也強調,創作絕對不會停止,只是不會再以雜文的形式呈現。他豪氣預告,如果一、兩年後出書,「這絕對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作品,要跌破所有人的眼鏡,而且我敢打包票,它絕對不會暢銷!

 

李尚龍
出生:1990年
現職:暢銷作家、新銳導演、「龍影部落」電影團隊負責人、線上學習平台「考蟲」共同創辦人
經歷:新東方英文老師
學歷:裝甲兵工程學校(未畢業)
作品:《你只是看起來很努力》、《你所謂的穩定,不過是在浪費生命》、《你要麼出眾,要麼出局》

 

《你只是看起來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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