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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火器:億分之一的機會 也不放手

滅火器:億分之一的機會 也不放手
14年來經歷多次挫折,滅火器仍不放棄。因創作〈島嶼天光〉 而來的暴紅,雖不在預期之內,卻也絕非偶然。

鄭閔聲

個人成長

攝影/陳俊銘

904期

2014-04-17 13:09

十四年來,他們不只一次被逼到牆角,卻總是執拗地堅持,「在被逼迫壓抑的時候,如果你還繼續說﹃可是……』,那就再也沒救了。」〈島嶼天光〉原創樂團滅火器,從發片四處碰壁到撼動數十萬人的舞台,就是這麼走過來的。

太陽花學運主題曲〈島嶼天光〉一夕暴紅,原創詞曲的「滅火器樂團」,也儼然成為另一個學運象徵符號。三月三十日晚間,他們在台北市凱達格蘭大道舞台上,帶動數十萬人合唱〈島嶼天光〉的壯闊場面,即使從未接觸搖滾樂的人,也很難不對這段充滿激情的演出留下印象。


成軍於二○○○年的滅火器,目前團員有來自高雄的主唱楊大正、吉他手鄭宇辰、貝斯手陳敬元(皮皮),以及一二年加入的鼓手吳迪。十四年來,他們經歷各種挫折,曾因表演技巧不佳被圈內人斥為「爛團」;轉型創作樂團之後,發片計畫依然四處碰壁,還不只一次面對演出只有個位數觀眾捧場的尷尬場面。

儘管一路跌跌撞撞,滅火器仍憑著直擊青年內心深處的詞曲創作,以及煽動力十足的表演風格,逐漸打響名號,唱遍全台各地展演空間與大型音樂祭;去年十一月在台大體育館舉辦的演唱會,近三千張門票更在短時間被一掃而空。就算沒有太陽花學運,滅火器也早已是台灣獨立音樂的超級巨星。


高中組團 從來沒預想未來


夢想的起點,總是單純地難以追溯辨識。同為一九八四年出生的大正、宇辰與皮皮,在高一同校時就已熟識,而當年的大正,只是一位愛唱卡拉OK、卻從未接觸過樂器的男孩;國中就開始學吉他的宇辰,早已在熱音社大出鋒頭;皮皮則因為姊姊的影響,聽過不少國外樂團作品,並默默練習貝斯。

高二那年,大正與皮皮決定合組樂團,初次登台前,卻為了該怎麼稱呼自己而傷透腦筋,這時無意間看見游泳池畔的消防器材,索性將「滅火器」三個字充當團名。

大正說,「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玩團要變成怎樣,只希望有一件事可以讓我們有一直混在一起的正當性。」也許正是這樣無所求的純粹心情,讓滅火器十四年來能度過種種考驗。

然而,再純粹的熱血,總不免面臨現實的嚴酷考驗。家人長期的反對與不諒解,正是他們最難跨越的一堵高牆;三人一路叛逆對抗的過程,又以父母經營建設公司、家境富裕的大正最為慘烈。


家人反對 才正視音樂意義


二○○四年,大正的父母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到義大利攻讀企業管理,準備將來繼承家業,但大正始終無法接受,雙方出現前所未有的激烈衝突,超過半年無法好好對話。「當我知道可能再也沒有『音樂』這件事了,自然會開始省思它的重要性。」大正的結論是:「就算只有億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認真去做。」

下定決心後,大正親筆寫了一封萬言家書向父母剖明想法。他寫道:「我不能保證我的選擇比你們安排的好,但音樂是我最想做的,如果現在放棄,我一輩子都會有遺憾。」「我會努力讓人生很踏實、很精采。真的,算我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也許是終於體會孩子的渴望與熱情,父母從此不再阻撓。

「認真,就是走每一步都要去思考後果,不能偷懶。要做音樂,就要做出完整的專輯,能證明成長的軌跡。」○五年,取得家人諒解後,三人從合音、編曲、混音開始從頭學起,打算製作一張屬於自己的專輯。

為了心無旁騖,三人只要打工存夠錢,就會窩在位於台中的大正住處「集訓」。三個窮學生碰面第一件事,就是到量販店搜刮最便宜的麵條和罐頭;採買過後,就開始足不出戶的「閉關」生活,最多曾連續三星期都吃罐頭拌麵,僅有的戶外活動,是到樓下公園拉單槓、盪鞦韆,或者偶爾蹲在路邊欣賞夜店辣妹。

但當他們把臥薪嘗膽半年錄製的DEMO帶,投遍全台大大小小唱片公司,卻每每石沉大海,就是沒人願意給滅火器一個發片機會。


四處碰壁 遇伯樂出現轉機


「那時候雖然挫折,但又不想這樣放棄,就決定自己籌錢錄音。」於是三個人絞盡腦汁想出從小到大認識的同學、朋友,打了一百通以上的「小額募款」電話,五百、一千元地借錢。好不容易籌到十幾萬元資金,完成唱片錄音,沒想到煞費苦心的半成品,還是未能獲得任何唱片公司青睞,「他們可能覺得連印刷和壓片的錢都賺不回來吧。」大正苦笑地說。

所幸,事情總是在不能再壞時,出現轉機。三人打工的展演空間The Wall執行長傅鉛文,適時地以伯樂姿態出現,「有一天他突然說,『既然沒有人幫你們發片,那就我來發吧。』然後他就成立了一家小小的唱片公司,幫我們賣唱片。」大正回憶起這段有如奇蹟的經歷,仍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除了協助發片,傅鉛文還不斷安插空檔讓滅火器登台演出、替外國樂團暖場,累積表演經驗;甚至還認為滅火器演出技巧「太嫩」,在白天安排三人面對空無一人、只有一台攝影機的觀眾席模擬表演,事後再看錄影帶檢討如何改進。

「台語搖滾在台灣一直是相對弱勢,來自中南部的樂團更是稀少,所以我才特別想看到他們成長。」富有詩意的台語搖滾創作,不僅是傅鉛文第一眼就看見的優勢,日後也成為滅火器贏得觀眾掌聲的重要特質。

足夠的表演經驗,讓滅火器逐漸建立獨特的舞台風格;更多的社會歷練,也讓他們的創作日趨成熟。「滅火器早期的音樂,看得出來對未來有很多疑問;這幾年的樂風卻像長大成熟了,想把自己對國家社會的憂慮傳達給聽眾,對話性更強。」觀察滅火器表演超過十年的導演鄭文堂分析。

收錄在○九年第二張專輯裡的〈晚安,台灣〉,近年來已成為街頭運動必播的「社運國歌」。這首節奏輕快、歌詞淺白的作品,恰好印證了鄭文堂口中的「對話性」;令人意外的是,歌曲創作靈感,其實來自○八年一月立委選舉結果揭曉,國民黨贏得四分之三席次後,大正個人的極度憂鬱。


大器晚成 作品受社運歡迎


「那天晚上我酒喝了、安眠藥也吃了,就是睡不著。抱著吉他亂彈,突然間,旋律和歌詞就自己找上了我,我就這麼把它寫下來。」就如同歌詞中的「日頭一出來猶原擱是好天氣」,寫完詞曲後,大正就安然地進入夢鄉;這首在極度沮喪中透出一絲希望的歌曲,日後振奮了無數弱勢抗爭團體的情緒。

相對於〈晚安,台灣〉那股沛然莫之能禦的靈感,與時間賽跑下創作出的〈島嶼天光〉,讓大正感到前所未見的壓力。自認寫歌非常神經質、事前要做很多準備的他,在毫無預期之下,接到議場同學託付的任務時,第一個反應是:「我挫賽(意味:完蛋)了,這麼趕,寫不出來怎麼辦?」

然而,為了替這場守護民主的運動盡一份力,大正還是在三月二十三日晚間進入立法院議場,希望能找學運總指揮林飛帆聊聊,確定創作方向。未料,當晚恰好發生占領行政院事件,他只能找到空檔抓住林飛帆問了一句:「歌是要衝的,還是溫柔的?」林只苦笑回答:「就溫柔吧。」

原本苦無構想的大正回家準備工作時,剛好從電視上看到警察開始強制驅離學生,靈感突然浮現,「大家溫柔堅定的態度和警方的暴力行動,是完全強烈的對比,我的詞一個晚上就寫好了。」後來又花了一天譜曲,就送出半成品請人協助編曲,一首撼動人心的學運主題曲,就在五天內問世。

 

滅火器

 

學運

學運期間,滅火器主唱大正(上圖左)與林飛帆(上圖右/UDN.COM))在議場接受民主的洗禮,因此創作出〈島嶼天光〉,帶給無數人感動的記憶。(下圖)


暴紅之後 更關心庶民社會


儘管太陽花學運與〈島嶼天光〉,是以出乎意料的姿態切入滅火器的生命裡,難得的是,四人並未被隨之而來的明星光環給沖昏了頭,「我們絕不會切割與這首歌的關係,但表演之外,我們只是四個聲援運動的公民!」大正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必須很清楚,什麼時候需要滅火器上台唱歌,什麼時候我們只要靜靜地在台下坐著。」

也因為不願模糊運動的焦點,滅火器婉拒許多電子媒體或談話性節目的邀訪,「如果這些報導的本質只是花邊,就像眼鏡或外套一樣,我寧可把媒體版面留給更需要被報導的事情。」

隨著學運進入另一個階段,滅火器正努力回歸原本計畫中的生活。其實為了寫出更深刻的作品,大正一度考慮學開計程車,試圖更貼近社會,「我想寫的是所有台灣人都聽得懂的歌,所以必須接觸不同領域的人……,如果我能載到上班族,就能體會他們的痛苦,而不只是猜測。」他一臉認真。

「開計程車好像不錯,我們四個人一起開好了。」「四個人一起開,乘客要坐哪裡?」「客人一上車,我們是不是要說:『你好,我們是滅、火、器』?」計程車這個話題,不知為何讓這群大男孩瞬間卸下心防,笑鬧了起來。

縱然,透過創作改變眼裡社會不公不義的目標,似乎有些沉重,但四個人的體內,終究還是住著一顆年輕開朗的心。
 

滅火器
滅火器樂團
成立:2000年
成員:吳迪(左起)、楊大正、陳敬元、鄭宇辰
風格:龐克搖滾
專輯:《Let's Go!》《海上的人》《再會!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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