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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新政 引爆印度最大內需力

辛格新政 引爆印度最大內需力
(圖片/shutterstock)

蔣士棋

話題人物

650期

2009-06-04 11:47

歷經一個多月的選舉,印度國大黨不但保住執政權,席次更比前一屆選舉大幅成長。學者出身的總理辛格,憑什麼能贏得印度人民的信任?未來五年,他又將帶領印度走向何處?

五月底,當去年帶領中國國民黨奪回政權的馬英九總統就職一周年,支持度達五成二之際,在亞洲另一端的印度,與國民黨同樣歷史超過百年的印度國大黨(Indian National Congress),正歡慶他們在國會大選中久違的狂勝。

五年前,失去政權近十年的國大黨在五百五十席的國會中取得一百四十席,聯合其他小黨後,勉強要回執政權;但在五年後,單單國大黨就取得超過兩百席,若再加上執政聯盟的成員,輕易跨越國會席次半數的門檻。印度自一九四七年獨立後,除了建國初期,這是國會第一次出現毫無疑問的「絕對多數」。大選結果公布後一天,孟買證交所的股價指數立刻暴漲一七%,顯示連投資人也樂見這個選舉結果。

 

國大黨奪回穩定執政地位

 

身為新興國家的要角,印度的經濟進展目前落後同在亞洲的中國。究其原因,傳統種姓階級加上多黨政治所衍生的貪汙、落後、政府行政效率不彰,是拖慢經濟發展的最大禍首。

 

也因此,當標榜經濟改革的國大黨在這次大選中明確取得國會的多數席次、執政地位更加鞏固後,不少專家預測,印度拚經濟的方向與力度將更加明確,很有可能,這將是印度象加速追趕中國龍的一次重要轉折。

 

這場勝利的最大功臣,首推現任總理辛格(Manmohan Singh)。在五年前的國會大選,身為國大黨黨魁的索妮亞.甘地(Sonia Ghandi)出人意料地宣布放棄擔任總理一職,而請前財政部長辛格出任,當時許多人都不看好這位個性敦厚的學者能應付險惡的政局。

 

但事實卻是,辛格成為繼開國元勳尼赫魯後,惟一在選舉中連任的總理;經歷五年考驗,印度人民願意把自己的未來,再次繫在這位經濟舵手身上。

 

現年七十七歲的辛格,於英國殖民時期在現在的巴基斯坦境內出生,直到一九四七年,印度與巴基斯坦各自獨立,十五歲的辛格才跟著撫養他長大的祖母搬回印度境內。因為他住的村子沒有電力,辛格每到晚上只能點蠟燭,借助燭光苦讀,視力也因此急速衰退;這也是為什麼他在公眾心目中的標準形象,除了錫克教男子必備的頭巾之外,就是一副又大又厚的近視眼鏡。

 

很早就立定志向朝經濟研究之路發展的辛格,大學畢業後得到赴英國深造的機會,並於一九六二年取得牛津大學的經濟學博士學位,成為印度獨立早期少見的「海歸派」學者。當時他的論文主題,就是探討印度的出口政策與經濟成長,為將來執掌政權打下了良好基礎。

 

回國之初,辛格就如台灣前總統李登輝,在學校裡教了幾年書後,漸漸被國大黨政府注意到,並加以延攬培養。從一九八二年開始直到九一年,他歷練過印度中央銀行主席以及計畫委員會執行長兩項職務,實際參與印度金融與產業政策的制定,為日後接掌財政部長打下了良好的實務基礎。

 

九一年是辛格從政生涯的重要轉折,當年六十歲的他,被徵詢出任財政部長一職。在印度,負責編列年度預算的財政部長,重要性僅次於總理,歷來都是由多屆連任的資深國會議員擔綱,要沒有選舉經驗的辛格破格出任,算是史上頭一遭。

 

若回過頭看看當時印度的經濟,就不難了解箇中原因。長期遵循社會主義制度的印度,政府的財政赤字年年高漲;再加上央行刻意緊縮信用,讓印度在九一年接近破產邊緣。印度政府最後只能向國際貨幣基金(IMF)請求援助,但同時也下定決心厲行經濟改革。

 

這時,有國際視野,而且理論與實務經驗兼具的辛格,成為推動改革的不二人選。辛格的就職演說特別引用法國文豪雨果名言:「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即將到來的事情發生。」展現改革絕不回頭的決心。

 

印度版經濟奇蹟創造者

 

六年任期奠定日後二十年的發展基礎。印度獨立以來的計畫式經濟,在辛格主導的自由化下全然改觀;在諸多改革方案中,最為人熟知的,就是開放外國人直接投資,以及廢除商業執照管制。前者讓印度得以引進外國技術與人才,讓發展跟上國際腳步;後者則讓產業回歸市場競爭,間接帶動經濟起飛。

 

在大刀闊斧的改革下,印度終於擺脫三十年來每年四%不到的「印度版經濟成長率」。從一九九一年至今,幾乎每年都有九%以上的高度成長。二○○四年,印度國大黨重新執政,打破黨魁組閣的慣例,請出辛格接掌總理大位,看重的正是他當年在財政部長任內立下的聲望。

 

這五年來,印度遭遇的挑戰,比起當年一點也不輕鬆。歷經近二十年的快速成長,印度的新問題是貧富差距日漸擴大,尤其是吸納了近七成人口與土地的農業,成長速度一直跟不上工商業。此外,上任後力求和平的辛格,也一直被反對黨批評太過軟弱,如去年年底巴基斯坦的恐怖分子攻擊孟買的泰姬瑪哈旅館,印度國內群情激憤時,辛格仍然把避免戰爭當作第一要務,更引來對手質疑他的危機處理能力。

 

而辛格為了更換心臟血管裡的支架,在大選前夕請了六周的假,住院動了第三次心導管手術;一時之間,總理的健康問題又成了對手的選戰題材。

 

即使面對如此多的打擊和質疑,超過十億的印度人民,還是願意把未來交付在這位老成持重的長者身上。回顧近二十年的從政生涯,從未在選舉中獲勝的辛格能獲得人民信任,除了專業的經濟素養,還是在於他對原則的堅持,這也是他與其他印度政治人物最大的不同之處。

 

與既得利益者對抗力行改革 

 

身為講求眾生平等的錫克教信徒,打破印度傳統因種姓階級、性別造成的歧視,是辛格從小就開始接受的教養。擔任財政部長時,面對貪汙成習的官僚體制,雖然明知改革將引起既得利益者的不滿,他還是堅持引進自由市場制度,讓所有人有公平競爭的機會。

 

○五年一項由辛格主導、從美國引進核能發電技術的合作協議,引來執政聯盟重要盟友——印度共產黨的強烈不滿,不但退出執政聯盟,還發動了對辛格的不信任投票。然而,即使面對下台危機,辛格也不因此而妥協,反而更加堅定立場,並一一向國會議員解釋核電對解決印度電力短缺問題的重要性。最後,不信任投票沒有過關,辛格也贏得了更多的敬重。

 

《世界是平的》作者湯瑪斯.佛里曼曾如此形容印度:「印度像是一條坑坑疤疤的高速公路,雖然路況不好,可是遠端看起來好像有一條康莊大道;所以儘管現況不佳,大家還是願意加足馬力往前衝。」

 

金融海嘯後,印度未來將何去何從,是全世界都關注的議題。但惟一可以確定的是,在辛格的掌舵之下,印度離佛里曼口中的「康莊大道」,至少又接近了一步。


■辛格Manmohan Singh
出生:1932年,於現今巴基斯坦境內出生
現職:印度總理
學歷:英國牛津大學經濟學博士
經歷:1982~1985 印度中央銀行主席
   1985~1987 印度計畫委員會執行長
   1991迄今 印度國會上議院議員
   1991~1996 印度財政部長
   2004迄今 印度總理(2009年獲得連任)

 

■辛格啟動新一輪內需
功能有如台灣經建會的印度計畫委員會,每5年就會頒布一次國家建設計畫,揭示未來的重大建設方向。在2007年時,以辛格為主任委員的計畫委員會,公布第一次由他主導的建設計畫。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從以往只重視工商業,轉為關注農業、公共衛生與基礎建設的「全面性」成長:


1. 農業:未來5年裡,每年10%的經濟成長目標至少要有4%來自於農業。

 

2.公共衛生:生育率降到2.1%、嬰兒死亡率降低至0.28%、將幼兒營養不良的狀況減少50%。

 

3.基礎建設:2010年以前,每個村落都要有公共電力、柏油馬路、電話線以及寬頻網路。

 

在辛格與國大黨強化執政優勢後,預料經濟計畫將加速推動,而從3項重點計畫來看,印度正朝強化內需的方向改革,以印度超過10億的人口數量,一旦啟動內需,未來經濟前景的確值得樂觀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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