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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瑜當總統 不如我來當」P.78

「宋楚瑜當總統 不如我來當」P.78

「劉家昌」這個名字,最近幾年充滿了政治意味。當年以創作〈梅花〉、〈往事只能回味〉、〈中華民國頌〉等數不清的流行歌曲與執導電影知名的劉家昌,雖然已經年過六十、而且從來不打算參政,但是仍然不改年輕時代的直率個性,新黨組黨時,劉家昌是發起人之一,去年台北市長選舉時,一篇親自署名支持馬英九的整版廣告,讓劉家昌的政治立場再度凸顯,八月十八日,劉家昌在汐止邀集影劇圈百餘位業者與藝人,為國民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連戰拉抬造勢,並痛批宋楚瑜,讓劉家昌的政治旗幟更加鮮明。

一位影劇圈資深大導演,為何會不計毀譽的成為連戰的義務義工?他和宋楚瑜之間又有什麼恩怨情仇?他和關中之間多年的情誼又是如何開始的?為此,《今周刊》特別專訪劉家昌,請他自己現身說法,話題就從他與宋楚瑜開始。以下就是對談的精采內容:

《今周刊》:人家都說關中是你的好朋友,所以你現在對國民黨特別幫忙?

答:我的好朋友可多了,我的人緣好得不得了。

今:宋楚瑜跟你以前有過節?

答:我跟他沒有過節;我們是政大同學嘛!我和宋楚瑜、許信良都是同一屆政治大學的同學,關中則是大我們一屆的學長。

今:大家都說,當年拍電影《揹國旗的人》的跳機事件,是種下你和宋楚瑜有嫌隙的開始?


「梅花」都被禁過


答:那倒不是重點。我的格局沒有那麼小,否則國民黨當年禁了我那麼多電影,讓我幾乎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我該怎麼講呢?以前李敖是我的製片,我是導演,我的電影曾經被連禁三部,你知道嗎?像《梅花》這樣的歌,新聞局還曾經禁過,什麼理由呢?他們說這首歌太軟弱了。其實他們就是看我的名字要禁我的嘛!那個年代要打壓人的時候,還管什麼理由,他們什麼理由都可以找。

但是,和宋楚瑜、當年國民黨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要往前走。現在我們國家面臨了很多危機,中共對岸的打壓、國際的空間被擠壓,已經是非常艱難的時候了,不能再冒出一些漢奸來搗蛋。

在台灣有人分本省籍、外省籍,我覺得根本沒得分,共產黨一個砲彈打過來,全都打在一塊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到大陸去,一下飛機,不管我們是哪一省人,他們都說「你們台灣人」,回到台灣如果再打壓少數族群的話,那就太沒有格局了。

我們現在求的是什麼?就是安定嘛!我們大家辛苦了四、五十年,有這麼一點點成果,我們不願意毀於一旦。


宋楚瑜當年好朋友一個個翻臉

今:你批評宋楚瑜,最主要是因為什麼?

答:對於宋楚瑜,我只講一點,講他的個性。就拿蕭萬長、林豐正、蘇志誠來說,當年跟他都是好朋友,最後為什麼一個一個翻臉,最後連李登輝的臉也翻了,已經沒得翻了。再翻、翻柯林頓、江澤民,我們都死路一條!

他這個人的個性就是這樣子的。如果你說他很能幹、很努力,我們都很appreciate、很肯定,他說他想做事,也可以,但是做事不一定要當總統,他口口聲聲說他不求官,因為他要當總統、當然不求官,他所說的很多話是矛盾的。

前幾天在永和的造勢晚會上,他聲嘶力竭地說:「我們到處淹水、我們要不要改革?」我聽了這話實在覺得很奇怪,「你剛當完省長,花了八千多億元,結果到處淹水,你自己沒有一點責任嗎?還厚顏無恥上台說這些,你要把責任推給誰?」這是國際最大的栽贓。這麼近的話,他都敢當面撒謊,何況以前的事?

今:宋楚瑜還撒過什麼謊?

答:他說他是基層出身,他是平民,我想問:「你是哪一國的平民?什麼地方的基層?」他做過最小的官是新聞局局長,那個叫基層嗎?他怎麼會一夜之間了解基層了呢?我想,因為基層的人多,要拉票嘛!

當年我們一般人想出國去留學,你做夢!沒有特權你走得了嗎?當年他的父親宋達是將軍,就把他送出國了。後來老總統去世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把他帶回來,在慈湖交給經國先生,說「國家需要人,我把兒子奉獻給國家」,經國先生覺得當時老總統去世有點人心惶惶,所以有人回來就覺得很珍惜,一夜之間宋楚瑜就到了宮廷,不久之後就當了新聞局局長,然後是文工會主任、國民黨祕書長,他哪一天做過基層?

他所說的口號以及他所說的話都與事實不符,民意竟然會跟著他跑,他是在玩弄媒體、玩弄民意。他要出來選總統,我要問:怎麼會輪到你呢?在你前面,國民黨有多少人排名?如果人人都想要當總統,汐止鄉長要當總統、林口鄉長要當總統,那怎麼辦?那不是天下大亂了嗎?為什麼你不能遵守一點家裡的規矩呢?爸爸死了有大哥、大哥死了有二哥,他老是要老六跳老三、老三跳老大。

今:你是說宋楚瑜不守規矩?

答:對。上次吳伯雄想選省長,也輪到他了,吳伯雄也不是沒有民意的人,當時宋楚瑜剛在大選打了一場大敗仗,結果李登輝不但沒有處罰宋楚瑜,還活生生地把吳伯雄擠掉了,把他拉上來,還為了他到新竹去看吳伯雄的爸爸,為他全省拉票,最後宋楚瑜當選了,李登輝也為他還了情,讓吳伯雄當了兩次祕書長,對於這樣的恩人,最後他竟然翻臉無情、反目成仇。

現在宋楚瑜說國民黨打壓他,兩百萬黨員,哪一個人打壓過你,就是你和你的恩人李登輝之間的事情嘛!怎麼把兩個人的事情扯到黨國來了呢?這不厚道。當然李登輝有很多人不喜歡他,每一個領導人都是毀譽參半的,但是你不能因為不喜歡李登輝而去恨連戰嘛!李登輝不等於連戰。


如果你恨李登輝 應該恨宋楚瑜才對

今:你怎麼解讀李登輝與宋楚瑜?

答:如果你恨李登輝,應該恨宋楚瑜才對,因為當年就是他用最不民主的方式,讓李登輝當上黨主席的,老百姓的記憶力難道都忘了嗎?大家還記得嗎?當時他叫大家起立,世界上最不民主的方式就是宋楚瑜發明的,然後他說他是改革派。他執掌國民黨十二年都不改革,現在才說要改革。

我覺得政治人物都要走走停停,因為權力愈來愈膨脹的時候,人會被權力沖昏頭、愈來愈瘋狂,就像 Jordan 打籃球打得那麼好,也要休息個五分鐘,叫你休息一下又怎麼樣呢,什麼都要隨你的意。

今:不過,支持宋楚瑜的人相當多,包括新黨還有些老兵更是死忠……

答:有一天我看到老兵向他下跪,我心裡真是滴血啊!那些老兵就是因為省籍情結。這些老兵對台灣是最有貢獻的,沒有這些老兵就沒有今天的台灣,這是要承認的,我們今天已經很對不起他們了,宋楚瑜今天還去欺騙他們,老兵的頭郝村、許歷農,不就是被你宋楚瑜幹掉的嗎?這些老兵怎麼翻過頭來又支持他,我真是沒搞懂。

新黨最可憐了。都是些知識分子,當年宋楚瑜怎麼把你們逼迫出來成立新黨,麼把你們趕走的,你們難道都忘了嗎?今年你們為了恨李登輝,就不去支持李登輝提名的人,只要反李就可以了,這不通嘛!這是一個國家,不是個人恩怨。

我看下一代的政治人物愈來愈可怕,他們不但沒有理智,連記憶都沒有了,這國家的前途在哪裡?

現在我們所有的家產都在這裡,希望能順利地交給我們的第二代,我們希望能找一個讓我們安心、安定的人,這個人就是連戰。


演藝圈裡有九五%支持宋

今:你為什麼覺得連戰值得推薦肯定,而向影劇圈介紹?

答:我出面請客要影劇圈大家聚一聚,就是要大家了解他。他在做副手的時候是可以出來張狂的,但是連戰基本上是非常本分的人,他跟過四個總統,做過不同職務的事,如果在其中犯了錯,請問哪位總統會把他留住嗎?一定老早就把他踢走了。他能夠一路上平平穩穩的、沒犯什麼錯,並不容易。像外交部長胡志強講的,他是現在中華民國唯一可以走得出去的人,這不是拍他馬屁。

演藝圈裡,九五%支持宋,這是我打電話了解的情況,但是被我一講之後,他們當天就可以反過來五十個,因為他們不了解宋楚瑜。

今:你覺得宋楚瑜的支持群眾大概是哪些人?

答:現在支持宋楚瑜的,就是兩種人,一種是因為省籍情結,就是外省人;一就是反李的人。我一定要告訴大家,他是我們外省人的漢奸,我們不應該講省籍情結,但是,如果有省籍情結的人想一想,俞國華、郝柏村、李煥這些人一路來,是誰親手把這些外省人幹掉的,就是宋楚瑜,這個大家應該記得的。

像關中這麼能幹的人,我們同學人人尊敬他的人格,結果他把他打到廣播電台當董事長(註:中廣董事長),結果人家關中也接受了,你宋楚瑜為什麼不能接受當資政呢?資政比廣播電台大多了吧!他就是每件事情不順他的意,他就出來鬧,他是個不守規矩的人,老百姓不能把不守規矩當成一種改革,這是錯誤的。

宋楚瑜當年有充分的時間和充分的權力讓他改革,可是他沒改,我想改革可是我沒權。當年新黨跳出來也不過是為了理念要改革,他們不想當官的,他們那些人都是民意代表,可是他要當總統,這不一樣,這很可怕,他的個性非常可怕。

我相信李登輝還有很多話要說的,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宋楚瑜,他今天會跟宋翻臉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們同學們現在大家一提到關中,大家很尊重,一提到楚瑜,大家吐口水,這是有原因的嘛!你們老百姓怎麼會比我們了解他呢?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是總比你們了解他吧!

今:你自己沒有省籍情結嗎?

答:外省人很小氣,你要知道,馬英九沒有本省人是當選不了台北市長的。我也是外省人,但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不應該有省籍情結,因為我的格局比較大,我的格局比他們大多了,我不那麼小氣。像宋楚瑜當新聞局長的時候整我,我都不當一回事。


我氣他沒有最起碼做人的禮貌

今:談談《揹國旗的人》當年的跳機事件吧!宋楚瑜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

答:《揹國旗的人》,要談那一段事,那是更可笑的。我們在美國過境逾期,並沒有觸犯到美國的法律,連美國狗都不知道的事情,在台灣就炒作起來了,說什麼我們「跳機」了,炒作到最後,立法委員問他要怎麼處置,他說要等他們回來再做處置,我們看了報紙以後覺得這個方法很好,結果就在我們回來的前一天,全部給判了刑,判了一年半不得演出、不得工作,這個是違憲的,法律叫你去坐牢的時候,還要給你一口飯吃嘛,這怎麼能這樣判呢?這就是宋楚瑜幹的。不過現在我也無所謂。

蔣孝武跟我不對盤,後來我知道,當時是蔣孝武逼他的,當時在宮廷裡面,王子叫你做什麼、你也不能不做,這我也能理解,但是他判了所有的人,卻沒判我這個領隊,我被判無罪,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於是我就叫我太太甄珍去找他申訴,你不是說愛民的嗎,我們就是民;我們到聞局去請願,他每天都不見,終於有一天在新聞局的走廊上碰到我太太,當時我太太、小皮、邱于庭幾個人,結果他說「我沒有時間」、「我只有五分鐘給你們」,他那個態度後來小皮回來跟我講,我當時聽了簡直要噁心,他把他們叫到辦公室說「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要走後門」,甄珍他們說,他們是從新聞局大門口走進來的,他說「中華民國的民主差遠了,你們不要以為這是民主,就可以隨便進來」,聽好這句話,他說「我們是官官相護的,你們不要雞蛋來碰石頭」。

後來他們回來,我問小皮,他講這個話態度是什麼樣子,小皮說「真是惡劣透了」。我心裡當時氣在哪裡?不是氣他違憲、也不是氣他官僚,我是氣「一個同學的太太去找你,你能不能有一點最起碼做人的禮貌?」我們同學看到宋太太,都是老遠地就喊大嫂,這是做人最基本的。他曾經這麼瘋狂過。

但是這些東西我現在都不是那麼計較,因為事情也過了。今天如果他選不上,我絕對過得比他好,我憑我自己的努力,我的經濟環境、生活一定好過他,除非他有來路不明的錢我不知道,否則我不會比他差。所以我們大家都不要去算舊帳。現在國家正面臨生死存亡關頭,他是個愛國者嗎?愛國者應該要團結才對,家裡有病你應該要回家來,你曾經在家裡當過醫生你不治,卻跑出去天天叫,最後把票攪和得漁翁得利,這叫愛國的表現嗎?

他之前講盡好話,說他不求官、什麼都無所謂,結果現在他做的事情是「選總統」,這是心口不一。


許信良從小說要當總統很可愛

今:許信良也是你同屆同學,談談許信良吧!

答:許信良,你說他可不可愛?他從小就說要當總統,這點我佩服他,因為他擺明了就是這樣,不像宋楚瑜講盡人話、不幹人事,完全心口不一,竟然大言不慚地在台上講水患、要改革,剛當完省長八千多億元花到哪裡去了?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不要臉!一個人撒謊撒久了就會變成真的。做政治的比較不要臉,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要臉。這已經是「無恥」了。

我當時聽了都呆了,當天晚上他最後喊「台灣萬歲」,連陳水扁都承認中華民國,你選中華民國總統,怎麼喊台灣萬歲呢?他做的事讓你很難理解,我想他是為了拉某些選票;但是,請問為了選票可以什麼都做嗎?這是一個國家元首的格局嗎?

所以我說,要讓他當總統,還真不如我來當好了(眾人大笑),你們不要笑喔!我們學歷一樣喔,我們英文一樣,我的中文比他好太多了,你看我作的歌詞,我會講韓文,他還不會呢。我不覺得他有做總統的格局。

今:對於支持宋楚瑜的人,你要怎麼說服他們?

答:那些當初支持宋楚瑜的人,聽我講完以後都會翻的,而且會一百八十度的翻,為什麼呢?他這個人太可怕,「因為淹水,所以要改革」,一般老百姓不知道,都會說他是個好人,你說台灣老百姓可不可憐?老百姓可憐到什麼程度?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權利義務在哪裡,我聽一個記者說,他家門口的馬路鋪好了,所以他感謝宋楚瑜,我說修好馬路是他的責任,你要知道你的權利;在美國你家門口有個洞讓你摔傷,你告政府、政府要賠你的。我想問他,他感謝家門口的馬路,要不要謝謝門口左邊那條馬路呢、要不要感謝接上高速公路到台北的馬路呢?這是他們該做的,是老百姓的權利。從這個邏輯來說,汐止我家前面的馬路剛鋪好,我應該感謝趙守博囉!

我所說的,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他的哲學就是捧一個總統,接下來就是他了,沒有從基層做過一天。

他是蔣家一手帶大的,經國先生一斷氣、屍骨未寒,他第二天就倒戈去捧李。有一天蔣孝武從日本回來說,他願意用他兩隻手換宋楚瑜一隻手,那時外省人恨他真的是恨死了;當時檯面上的外省人都是功於黨國的,都被他氣死了,講難聽點,都被他一個個幹掉的,很毒的。像我們同學,中生代一輩,稍微優秀一點,就盡可能把你幹掉,不讓他有威脅。老百姓難道這些都忘了嗎?台灣人是沒有記憶力了嗎?為什麼民意會支持他,我真是搞不懂。

他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他要幹嘛就幹嘛。

記不記得當年宋楚瑜和蘇志誠悄悄耳語的時候,當時他是怎麼叫國民黨起立的,叫大家看看你的人格,我不相信,他連選鎮長的資格都沒有。他可以當一個很好的生意人,但是當國家領導人是不可以的。


我對政治半點興趣都沒有


今:你是新黨的創辦人,你對參與政治有沒有計畫?

答:我是新黨前身的創辦人之一,當時就是不能看到李登輝台獨,希望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能夠保存下來,就是這麼簡單的想法,但是我不參政、只是義務參與,看他們需要什麼幫忙,如此而已。我對政治半點興趣都沒有,如果我要當立法委員,我老早就當上了,但是我不覺得當個民意代表有什麼了不起,我不要跟那些沒有人格的人在一起。

我為什麼對政治特別關心?我想因為我是華僑的關係,我在外國吃過不少苦頭,從韓戰長大、看的一切讓我特別愛國家,這也是我從小的教育環境告訴我的。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從政,第一、我的個性太直了,這每個人都知道,像我的好友小沈,我以前也是得罪過他的,後來他慢慢了解我這個人就好了。我這個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不會去附和別人的意見。我覺得一個人坦坦然然的就夠了,而且我已經六十歲了,個性想改也來不及了。

今:去年台北市長選舉,你登了整版廣告,支持馬英九,還批民、新兩黨,談談那件事吧!

答:我當時並不認識馬英九。 那時我和我老婆在家裡,天天看那個 call in 節目,我看到最後幾乎快看不下去了,因為有人一直用「台灣」第一來挑撥省籍情結,然後一直抹黑馬英九,其實馬英九是很不錯的政治人物,因為他不跟國民黨同流合污,他做法務部長為什麼被趕下來了呢?因為他就是鐵面無私,一直抓,抓到總統樁腳了,老闆受不了把他換掉了,陳水扁說自己好是可以的,但為什麼老栽贓別人呢?我覺得不能讓他們用挑撥和栽贓的方法得逞,這對社會是一個很壞的教育,以後別人都會學這個作法。所以我就登了那個廣告。

我想選舉這事情應該回到基本面,選舉就應該把自己的理念講出來,讓大家覺得你好、支持你。你看,從競選開始到現在,哪一個話裡不是酸溜溜的在罵人。


宋楚瑜找過很多人來叫我不要罵他

今:你跟宋楚瑜認識那麼久,他對你批判他的立場有何表示?

答:他已經找了很多人來跟我講,勸我不要罵他、扯他的後腿,找我的朋友、找我的親戚;但是後來我說,不能讓一個說謊者得逞,而且管理的是我的國家、我的財產都在這裡,那不行的,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上。這些話我是非講不可的。

而且,如果將來民意還是這樣的話,我會跳出來講話,不只報紙,電視都一起來。因為他不像陳水扁那麼容易打,有些死腦筋的老人,腦袋轉不過來,你跟他講,他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轉得過來的,就像信佛一樣,信得虔誠以後就什麼都不管了。台灣的選舉是個造神運動,很多人都是盲目崇拜。

今:你用二億多元買下博新電視台九成股權,大家都覺得勇氣可嘉,你的算盤如何?

答:博新電視台本身的硬體,它有發射的頻道、主播台,還有攝影棚、數位攝影機,以及 3D 動畫,我本來是要他們 3D 動畫的機器,最後談一談,我就全部買下來了,總共二億一千三百萬元,我也不吃虧,因為這些機器光是零賣的話,也差不多是這個價錢。

我只買他們的硬體,所以他們的債務、債權與我無關,我和朋友們合資的超媒體公司也需要硬體,因為我們沒有棚,所以我才買下硬體。我哪有那麼傻瓜?這很划算的。

現在很多要分買這些設備,有人要買衛星發射的部分,有人需要主播台,但是我的攝影棚是不會賣的,攝影棚我要自己留著用,我主要的目的是要做軟體。它有兩個棚,機器都是數位的,畫質好很多。我覺得很划算,沒有什麼賠賺的因素在裡面,否則我做這個投資決定,股東也不會同意的,我們評估過的,新的機器價錢比這個還要貴很多。


買博新很划算

今:博新的營運、節目計畫如何?何時可能獲利?

答:我們算過,第一年如果做得很差、最壞可能賠到一億五千萬元,如果做得好一些,虧損可能減少到八千萬元。媒體一開始就賺錢是不可能的,這要有心理準備的。

時下的 call in 節目實在太浮濫了,而且睜著眼說瞎話,而且每家講得都一樣,我們來個講真一點的節目,我相信有些人會支持我們的,講真話的人永遠是有人支持的。

今:你的立場很鮮明,會不會影響博新的發展或收視率?

答:我個人支持誰,跟公司不發生關係;朋友各做各的,公司歸公司、個人歸個人。

我覺得一個人做人就是要立場鮮明,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兩面做人我不會、我也做不好;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做得好的,所以選邊站的人要看清楚了。

今:你的朋友都沒有這種人吧?

答:朋友的政治立場我不管。我講過一句話,朋友各交各的。你選誰,我絕不會影響你,我只是把事實真相告訴你,讓你自己去做決定。講真相是我的義務,能不能影響你、感動你,那是你的事。

我姊姊是宋楚瑜、陳萬水的好朋友,她選宋楚瑜,我不管,我只是分析給他們聽。

今:除了像關中這樣的學長淵源外,你什麼時候和商界、政界的朋友變得這麼熟?


哪天垮了乾脆去跳樓

答:我本來在電影圈就沒有太多朋友,都是商界的朋友,而且很多都是第二代企業家,很早就認識,但是他們當時都還沒有成功,現在都成功了。所以做我的朋友,當官的當官、發財的發財。所以趕快當我的朋友。

我因為個人不經商,所以和商界朋友沒有利害衝突,我不從政,所以和政界朋友也沒有利害衝突,和他們都變成好朋友。我告訴你,我也從不求他們,只有他們求我的分,如果哪天我要是垮了、要看他們臉色的話,我乾脆跳樓,這樣痛快多了。

我不能因為一點小錢把我人格給壓倒,那是我辦不到的事情。過去我也曾經有財務很緊的時候,我都一一克服了,完全靠自己的勞力把它擺平,沒有靠朋友的幫助,我從來沒有求過別人。

今:你是因為自尊心太強,所以拉不下臉來求朋友?

答:對,我因為這樣從來不求朋友。有一天,我老婆就急了,她說,你每天這幫朋友、花錢,到最後沒有錢了怎麼辦?我跟我老婆說,「你放心好了,到最後我請一次客,每個人借個兩千萬元,請兩桌借個五億元,我就走了,你不要怕反正死了就不還了」。我想,我的朋友們都有這個危機,我的胃口不會小的,你們等著好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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