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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 ― 從本片看台灣電影的迷思

Kano ― 從本片看台灣電影的迷思

台灣的電影創作者何時才能夠把「世界觀眾」這個思維也放進腦海裡呢?

(劇照引用自彌勒熊電影網,本片重映日期為2014/9/26)

要先聲明,本文不是要評論「Kano」這部影片,而是因為本片重新上映,所以透過這部電影,正好反思一下國片電影產業的迷思。

最近幾年國片熱潮回來了,每年有越來越多的國片票房破億(當然有更多的還是乏人問津),總票房成績成績頗受看好,可是奇怪的現象是,這些票房破億的國片往往在業界或評論圈的評價是少之又少的,少的原因是,大多數的電影評論者大概跟我一樣,碰到好的國片,一定大力宣揚稱讚,但碰到不喜歡的,就自己惦惦不發言,不想破壞了人家衝票房的機會。

多少次我狠下心自己掏錢買票去戲院看國片,基本上,我失望的次數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而且,看完,也就自己硬生生吞了下去,不會寫任何惡評,縱有惡評,也絕不指名道姓,只有少數朋友主動問及,我才會告知片名。

多少年來,我跟很多朋友都會在評論國片時這樣開頭:「以國片來說…」

意思是,因為我們面對的是國片,所以我們自動降低了標準,這句話,我至少說了十年!而今,國片復興了這麼多年,我不禁好奇,我從哪一年開始可以真正的把國片放在跟其他世界電影一樣的天秤上去衡量、評斷呢?我們的鄉愿要多久才能夠彌平呢?

這個重點在於,電影為何一直是影像藝術的最高形式(撇開數位影像藝術來說,截至2104年的現在仍是如此),因為電影的文化影響力超越了其他影像作品,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已經很少人會看20年前的連續劇了,可是,任何一個藝術系的學生,或藝文愛好者都還會去看五十年前的經典電影。又例如,我們不太會去看十年前的法國連續劇,但我們會看十年前的法國片,因之,電影是一個凝煉過後的藝術載體,即使導演沒有任何主觀意識去作鋪成,但電影誕生的當下,與當時社會環境的互動形成的現象與語彙,正是提供給大家瞭解那時文化語境的重要參考與依據,比如曾被選為華語片最重要的電影「小城之春」(1948年),導演費穆這個文人在那個大時代的猶疑與去留可以從電影中抽絲剝繭地「還原」或說穿鑿附會出來,但無論如何,這說明了電影這個特殊的藝術語言的優越性,她可以跨時代、跨社會、跨種族、跨地域而廣泛影響世界各個角落的潛在觀眾,舉我自己知道的實例,相隔九年後,我的製片朋友仍收到一封來自美國密西根州的影迷的來信,感謝她九年前製作的台灣電影,感動了異國的他。

這邊,講了一大堆電影的特殊性,是因為,台灣的電影創作者何時才能夠把「世界觀眾」這個思維也放進腦海裡呢?電影該是台灣社會的微型縮影,她該具有跨文化,能在世界範圍內流傳的特性,也因此,把台灣電影放在一個世界電影評選的天秤上是一個基本的評斷標準,但是,我們要到何時才能真的這麼作呢?

以我最近看得熱銷的台灣電影「Kano」來說,我必須沈痛地說:「他真的還不夠!」很不幸的,那陣子(指的是二月份的檔期那時)上映的西片又剛好是奧斯卡熱潮,一部強過一部。

我看電影的第一個小時,就如坐針氈,坐立難安,哈欠連連,好不容易熬到第一百分鐘時,我看到我前排三個觀眾跟我一樣拿出手機來查看時間,然後我難過的發現,居然還要再看80分鐘!我的天呀!

基本上,以新導演來說,這部片表現已經不差了,我甚至覺得導演的下一部片,我會拭目以待,但是,如果導演願意從小片開始嘗試起,練手個兩、三部,再拍這部片,一切會不一樣的。

就我的觀點如下:
 
第一,這真的不是史詩片,不需要這種格局來拍。

第二,新導演,請練小刀,這部片叫小孩駛大車,殺蟻用牛刀,即使是像李安這樣的導演,也是一步一腳印慢慢從小片著手,練起的。

第三,片中以史詩的格局拉開,來側寫裡頭的小人物,但最後留下來的人物影像卻少之又少,大多人物無法讓觀眾有足夠的記憶點,更別說認同感或投射了。

我講最明顯的一點,好萊塢電影的厲害在於,即使像我這種常常提醒自己要客觀抽離來觀影的評論者,都常會不知不覺被情緒牽著走,等回神時,才驚覺:「何時音樂已經進入了?」怎麼我會不知不覺就投入其中了?

反觀國片,幾乎每部國片都是配樂先行,可是影像跟情節還沒達到情緒的張力,於是我總在這種時候可以清楚地知道這是導演在說話,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在抒情了喔!這是感人片段!你該起雞皮疙瘩或眼眶泛淚了喔…」真是讓人嘆為觀止的導演技法…

另外,國片也常有讓人難堪的尷尬,明明該是好笑的片段,你卻感到一陣難堪的尷尬,就好像你看到一個小丑已經用盡全身吃奶力氣在逗你笑了,你卻毫無感受,到了最後,你的笑則是來自於對他的用力的同情,而不是他真的好笑…

以我自己是唸電影科班出身的來說,我必須很客觀地說,電影,其實就是一門「語言學」,所以,請把基礎打好。就像,中文系的,會先練習寫散文,短篇小說,再來才會進入長篇小說或詩體。而英文,無論如何,你就是要懂文法,會說:「This is a book. I am Rady and what’s yours?」

而好萊塢電影的語法,正好就是這些基本功,如果沒學好這些基礎文法,就急著想要學庫柏力克,學賈內克,那注定是一場失敗的嘗試,因為他們是電影語彙中更高級的修辭了,如果連人物出場,怎麼建立人物都學不會,又怎麼開始嘗試呢?

電影的魅力在於,他無關種族、宗教、信仰、成本、故事大小,只要講得好,她就是個可以感動人的好故事!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這幾年伊朗那個極度壓抑的環境與壓縮的社會氛圍下拍出了好片「分居風暴」,她不是什麼大成本,甚且很多人看完後,並不了解她暗地在指控、呈現的「殘酷社會處境」與「絕望地與國家機器的拉扯過程」,但是,依然會感動人心。

我們可以看到像「禮儀師」那樣撼動人心的日本電影,卻不必動不動就攤出大場面、大時代的陣仗,但我們可以透過其去瞭解日本人的文化精神與細緻的民族品格。我的意思是,少了那些「非大不可」的場面調度與好「大」喜功的格局,其實,認真拍好一部電影,說好一個故事,仍是可以很感人的。

尤其,當一家公司已經掌握足夠的國家與社會資源去影響產業時,他更該認真地評估題材與片型,市場與製作,該用「工業生產」的思考去作永續經營的理念,而擺脫手工業的思考窒窟。

當然,我承認,以對國片有利的狀態來說,我們的確需要有大場面的調度與拍攝經驗來培訓出更多的攝製人才,但是,大場面請留給大導演去玩,新導演,請你好好回歸本體,先練習怎麼好好說好一個動人的故事,這是更實際的。李安拍到第四部片才開始在美國接拍獨立製片的「理性與感性」,到更純熟了,才開始拍真正的大片「綠巨人浩克」,如果,你自認沒李安的天才與才情,那麼,請一步一腳印,走更紮實的路吧!

最後,以目前這部片的口碑跟票房,客觀地說,他很成功,但我希望這個製作團隊的下一步是走上國際,拍出可以讓世界範圍都感動的電影(像『三個傻瓜』),我承認以很嚴厲的標準在檢視本片,是因為我對他們寄予厚望,因為他們絕對有足夠的資源與本錢去做些什麼了,只要願意擺脫「大」就是「好」的迷思,下一步,一個簡單動人的小故事,但能讓他走進向國際舞台的,也許是個不錯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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