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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不只是發光發熱

夢想不只是發光發熱

在許多選秀節目的渲染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渴望發光發熱,似乎一定要「在舞臺上大鳴大放」、「打敗對手得到冠軍」才算實踐自己的夢想,可是卻讓我對「夢想」兩個字感到疑惑。


最近中國的選秀節目大舉襲台,無論是《中國好聲音》、《我是歌手》、《全能星戰》,再加上台灣本土自製的《華人星光大道》和《超級偶像》,打開電視遙控器會發現一籮筐與歌唱有關的節目。

這些選秀節目一律大成本大製作,但在台灣的收視率不見得每一個都居高不下,近期創下最佳收視的是第二季《中國好聲音》,記得在選手們正式演出前,都會由節目製作一則小短片,談談他們背後的故事。

有趣的是,不管是那一個節目,短片的拍攝方式似乎都事先暗中套好招,全圍繞著夢想而談。有人想通過音樂證明自己、有人想讓觀眾們聽到他寫的歌曲,而我更常常聽到這句:「音樂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沒有他。」

我和朋友曾笑談著,若把這些節目的名稱改成《中國好夢想》,也絲毫沒有突兀的地方,仔細想想那些參賽者們的話,全都能用三個字概括:「我想紅。」

在這些節目的渲染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渴望發光發熱,似乎一定要「在舞臺上大鳴大放」、「打敗對手得到冠軍」才算實踐自己的夢想,可是卻讓我對「夢想」兩個字感到疑惑。 

幾個月前,我到台灣中南部的一所科技大學演講,談的內容是「你和夢想之間的距離」,最後的提問時間沒人舉手發言,這是常見的情況,因為台灣大學生喜歡等到正式宣佈演講結束,才圍繞在你的周圍問問題,分享他們的心得。

那天的演講結束後,有兩位女孩私下向我分享了她們的夢想。

其中一位說,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在工作的領域上很成功。

「怎麼樣才算很成功?」我問。

「等到能夠被母校邀請回來,站在講臺上分享自己的經驗,就很成功了。」

聽完以後,我笑著祝福她早日達成自己的夢想,但心中仍然在思考:難道夢想真的只有「站在高崗上」嗎?難道在追求夢想的過程中,我們只能尋找發光發熱,被全世界看見的那一天嗎?

另一個女孩說,她的夢想是「開一間自助餐店」。她說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先偷偷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隔壁那位想要成為「有出息的人」的女孩子,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

她希望開一間能讓家人隨時進來飽餐一頓的自助餐店。她告訴我,因為從小家境不好,父母為了籌措家計,常常吃不飽、穿不暖,把飯菜留給她和弟弟。每次只要她問:「那你們吃飽了嗎?」父母都會點點頭,可是她知道父母根本沒吃。

她說自己沒有什麼太偉大的夢想,只希望一家人吃得飽、穿得暖。如果要達成這個心願,她現在必須很努力的半工半讀,雖然每天工作非常勞累,要從早到晚為五、六百人準備團膳,領著一份微薄的薪水,但她相信這份工作可以為「開設自助餐店」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所以她現在還在為了自己的夢想繼續付出。

說完後,這位女大生還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我好奇的詢問她為何感到尷尬?

她說,因為她的夢想跟很多人的不大相同,這個夢想似乎太過渺小,不適合說出來。

我後來寫給她一段話:人生最難找的就是屬於自己的寶藏,但尋找的過程最值得。

因為在我看來,夢想不全然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成功也不單純的只是「白玉為堂金作馬」,當夢想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家人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的時候,這樣的夢想一點也不渺小,反而更能感受到夢想的真諦 ──不是在於你能夠打敗多少人脫穎而出,而是面對險惡的現實環境,仍對自己的信念不輕言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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