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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一場各為其主的虛耗戲碼

見證一場各為其主的虛耗戲碼
媒改團體1月21日走上街頭,抗議審查會受政治力干預,毫無專業審查,並訴請行政院拿出最大誠意,協調立法院修訂《公視法》。(攝影/陳俊銘)

鄭淳予

政治社會

840期

2013-01-24 09:56

一月十八日,公共電視第四屆董事延任天數已來到第七七六日,所有人都期盼文化部在這一天召開的第三次審查會議,能順利通過足額董事人數。然而,經過四個小時、四輪投票,只通過五名董事,公視董事會繼續延宕。

編按:公共電視第四屆董事人選遲未補足,延任天數已近八百日;二○一三年一月,文化部再次公布新一輪董事提名名單,其中,包括許多獲得民間團體肯定的人選,各界都期望公視董事會難產的困境,能在此終結。

然而,一場荒腔走板的審查會議,卻再次讓眾人目睹了政治力的介入。

《今周刊》節錄這場審查會實況,由讀者公評,政黨意向是否終究凌駕於專業審查。

 

第一輪投票  在認同與肯定的氣氛中,開場……


上午十時十二分,審查委員會主席、親民黨副祕書長廖蒼松開場:「上次大家都希望,開完會就不用再見了,結果我們這次還是在這裡……。剛剛部長(文化部部長龍應台)第一句話就問我:『樂觀嗎?』我還是想回答:非常樂觀!」

待龍應台致意完離去後,在場委員開始第一輪討論。不到三十分鐘的討論過程中,關於名單的代表性,在座審查委員幾乎都表示肯定,整體氣氛融洽和諧,廖蒼松做出小結:「看來這名單雖不是很完美,但已經獲得普遍發言委員的稱讚。」此時此刻,審查會場外旁聽的民眾多有同感:懸宕多時的公視董事問題,或許就在今天出現了解決契機。

上午十時五十五分,第一輪投票結束,進行唱票作業。但投票結果不如預期,依照審查委員四分之三的同意門檻,僅侯文詠、陳倩瑜、陳淑麗、鈕承澤四名獲得超過十二張同意票,獲選為董事,其餘均未過關。

 

第二輪投票  兩派對立的形勢,開始浮上枱面……


十一點三十九分,廖蒼松重啟會議,讓委員們進行第二輪意見交換。審查委員中,代表民進黨陣營的台北大學財政系教授黃世鑫率先提出意見,表達反對「程宗明、趙雅麗及黃肇松」。

接下來,由公視工會推薦為董事提名人的程宗明是否具有代表性,在委員間展開辯論。

代表國民黨的審查委員蔡詩萍指出:「有些委員跟程宗明共事過,對他有一些個人的看法,但是他畢竟代表工會……,是不是能考慮,讓宗明兄有個機會?」

黃世鑫對於程宗明仍堅持反對態度,台聯推派的審查委員黃越宏也加入質疑:「為什麼非他不可?」

爭論人物除了程宗明之外,還有《中國時報》前社長黃肇松。國民黨派的審查委員有的說:「黃肇松是客家人,適合進公視。」有的說:「黃老師資歷豐富,可以平衡董事會成員的年齡。」呂理德和賴祥蔚則替旺中集團的辯護律師李念祖幫腔:「因為曾幫某人辯護就質疑他,恐怕不是進步人權的正面態度。」但民進黨派的審查委員依然不買帳。至此,兩派勢力隱隱浮現?面。

爭論之際,委員們也分別就其他幾位候選人拉票,其中,最有人氣的,莫過於《四方報》的創辦人兼總編輯張正。

黃越宏強調:「看到張正在名單裡,讓我非常驚訝,我很理解個人獨立辦報的辛苦,而且他的報紙真的很有影響力。」此外,蔡詩萍等五位審查委員也陸續發言,各自表達對張正的肯定。另一方面,紀政、姜雪影,也分別獲得不少拉票。

經過長達四十分鐘的討論,大多數人都提出對公民團體代表的支持,光是張正,就有七人拉票,但第二輪的投票結果,除姜雪影一人得到最高票十五票,通過審查門檻,其餘都未能通過。

 

第三輪投票  不達目的、寧可破局的心態,赤裸呈現……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二十八分,兩輪投票的結果,讓場內場外開始彌漫詭譎氣氛,當共識度最高的張正也遲未過關,令人隱隱感覺,兩派勢力似乎已有「不達各自目的、寧可破局」的打算。

對於第二輪投票結果,台科大化工系教授、代表民進黨的審查委員劉進興發言:「是不是值得繼續投,我有點懷疑,張正被大家這麼積極的拉票,結果還差那麼多。」

最後,廖蒼松決議,委員們一邊吃便當、一邊進行第三輪的投票。這時,幾位民進黨提名的審查委員開始做出進一步的表態,劉進興甚至提出類似「交換條件」的拉票。

他說:「我從頭到尾有五個人沒投……,」分別是趙雅麗、程宗明、李念祖、黃肇松、廖咸浩等人。劉進興又說,如果另外五人(指林麗雲、紀政、張正、劉昌德、劉銘)有四位通過,「我願意多投廖咸浩一票。」

這時,黃越宏提出「具名投票」的建議:「等一下大家在選票簽名好了,不要說誰杯葛誰,就讓選票講話!張正一堆人挺,結果卻是這樣。我們不是選舉,是審查會。大家看發言與投票結果,其實很荒謬,紀政也很多人支持,但投票結果說一套做一套。唯一可以遏阻的,就是表態負責。」但這番建議遭到蔡詩萍反對。

「如果要具名投票,乾脆重來,中間一度改掉規則不公平!我同意不該從黨的立場去投,但有趣的是,總不能有些委員要支持的,就全力支持,你要反對的,就突然有立場。」蔡詩萍說。

走到這裡,「杯葛」、「說一套做一套」、「從黨的立場投票」等字眼,第一次被挑明著說出口,某種程度,像是解釋了前兩輪的投票結果為何令人意外,也揭開了審查委員們「不能說出口」的各自盤算。

第三輪投票結果,零人通過。

時間,已過下午一點,第三輪投票的結果,讓場內氣氛膠著,場外氣氛則更顯落寞。主席廖蒼松振作起精神問道:「要不要就再投一輪?」場外開始有聲音:「第四輪?不用投了吧!」也有人說:「審查委員總辭!」

 

公視董事審查會

▲龍應台的名單再次受挫,審查會結束後她端出香蕉、芭樂分贈在場記者,似是表達:「芭樂部長在香蕉共和國」——十分無奈。(圖片來源/資料室)
 

第四輪投票  持續失焦、有退無進……


廖蒼松:「我們不要再討論了,就繼續投票?」


蔡詩萍:「現在(廖咸浩、劉銘)看起來是差一票,但因為已經多投兩次了,要不要乾脆停下來?我們可以做成一個決議,請下次補提名的名單,直接針對籍貫、地域、性別等項目列出來?」部分審查委員當場附議。

代表民進黨的新聞公害防治基金會執行長盧世祥趕緊跳出來,支持「再投一次」,廖蒼松連忙指示備票作業。結果第四輪的投票結果,所有欠缺臨門一腳的,不但沒有獲得共識,整體投票反而更趨失焦,一路走來呼聲最高的張正,在這一輪得到八張同意票,以及七張空白票。

張正的票數顯示,有部分委員寧可不表態,也不願投下同意票,形同兩派審查委員彼此拉鋸,上演「沒有言明的杯葛」。

會前眾志成城的態勢,在此畫下尷尬的句點,審查委員或許談不上「喊水會結凍」,但歷經四個小時沒有共識的討論,延宕近八百日的公視董事審查,再度付諸流水。

 

公視董事審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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