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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困愁城的奇異執行長

坐困愁城的奇異執行長

Jena Mc Gregor、譯者.陳曉夫

金融

Shutterstock

642期

2009-04-09 16:40

面對金融海嘯,奇異執行長傑夫瑞.伊梅特使盡全力拯救奇異,但無論怎麼做,這家公司的風光已不復當年。

在美國總統歐巴馬就職前一天,奇異(GE)董事長兼執行長傑夫瑞.伊梅特(Jeffrey R. Immelt)也透過MSNBC電視節目,對投資人展開信心喊話。他說,世界正歷經一場大洗牌,「我們將以嶄新的面貌浴火重生」。

但之後,各式各樣惱人的問題紛至沓來,伊梅特這項願景也似乎在無邊苦海中消逝得無影無蹤。近幾個月,奇異融資公司(GE Capital)運轉不佳,若干產業部門的成長也遲滯不前,讓他只能採取守勢。


欲重振雄風 然選擇有限


為種種財務議題逼得焦頭爛額的伊梅特,已經無力推出激進的新解決辦法。他不但提不出什麼大膽的新購併案,為節省資金,只能宣布減少股息。他想為營運瘦身,卻賣不掉業績不佳的部門。

簡言之,伊梅特想開創的新奇異,還有漫漫長路要走。

對這位陷於苦撐的執行長來說,股東與分析師的期望已經低到如此地步的今天,應是他重整公司的大好時機。如果說有一家公司能重整旗鼓,再創偉大,奇異絕對是首選。

奇異去年獲利一百八十億美元,坐擁資金四百八十億美元。Sanford C. Bernstein分析師史蒂芬.文諾克說,「你一定認為,一直以管理良好著稱的奇異,若真的名不虛傳,一定會利用今天這種策略資產削價求售的好時機大發利市。」

但進一步觀察奇異處境,會發現伊梅特的選項其實相當有限。近幾個月他儘管籌得一百五十億美元新資金、削支,並將奇異融資公司的籌資運用多元化,但迫於景氣,他能做的差不多也就如此而已了 。

 

根據一項多年前訂定的策略,伊梅特一直在綠色能源與基礎設施這類領域力求發展,而且這些領域可能因政府刺激經濟方案的挹注而受惠。但根據波士頓大學管理學院教授范卡.范卡楚曼的看法,要伊梅特採取激進行動,將奇異投資組合徹底轉型,「他辦不到,也沒有跡象顯示他會這麼做,他已完全陷於四面楚歌之中。」

 

管理大師彼得.杜拉克曾問伊梅特的前任、傑克.威爾許(Jack Welch)兩個著名的問題:如果你不是已經置身一項業務,你今天會願意踏入這業務嗎?如果你不願意,你會對它採取什麼行動?許多執行長在面對今天的困境時,也會自問同樣的問題。面對第一個問題,伊梅特不願介入的業務可能很多,但對於第二個問題,他能做的很少。

 

一拆就散的奇異融資公司

 

首先談奇異融資公司。這是奇異的財務王國,市值六三七○億美元,業務領域從飛機租賃到裝備融資,應有盡有。

 

近年來,奇異融資公司在商業不動產與東歐消費者貸款業務方面下了大注。但隨著經濟走軟與房地產價值縮水,股東對它的虧損風險越來越提心弔膽。摩根大通分析師史蒂芬.圖沙說,「我想,投資人不會願意坐等奇異融資公司,度過又一個盛衰週期。」伊梅特也有意降低它造成的衝擊。

 

伊梅特在去年宣布,要賣掉奇異融資公司旗下市值二百九十億美元的信用卡部門,但沒有人要買。奇異信用卡部門去年雖仍獲利,但隨著失業率不斷上升,卡債拖欠的情況持續惡化,前景並不樂觀。

 

分析師說,要使奇異的金融業務轉型,使公司股價本益比不輸一家產業公司,伊梅特可能必須為奇異融資公司大幅瘦身。他可以採取的最大膽的行動,是將奇異的金融與產業業務分家,但機率微乎其微。

 

即使投資人大舉上門,願意全部或部分買下奇異融資公司(投資人沒有這麼做),基於幾個理由,伊梅特還是不大可能放手不顧它。憑藉穩定的產業業務,奇異融資公司仍能享有與母公司同級、令人稱羨的信用評等,支撐集團四六六○億美元的債務。

 

CreditSights的理查.郝夫曼估計,若是分家,奇異必須多注入三百二十億美元,支撐融資公司債務;這將讓奇異融資被迫與全球約六十五家銀行重談貸款,推高舉債成本。

 

郝夫曼指出,奇異目前的信用評等是2A+,奇異融資公司若與產業分家,頂多只能享有1A的評等,若想將舉債成本維持在現有水準,勢須額外支出一百五十億美元;一旦獨立,很可能像許多金融公司一樣,轉而向政府求助。但華府已經出現「紓困疲乏」,意味獨立的金融公司可能得不到納稅人的支援。

 

事實上,即使奇異融資可能拖累母公司營利,而且至少直到明年,情況難有起色,伊梅特仍對它有承諾。而且,伊梅特插足金融世界是自有計算。當景氣好時,奇異能倚仗融資公司的業務,與競爭對手爭奪市場。財務長凱斯.謝林說,即使經濟情況惡化,奇異今年也無須向外籌資,而且融資公司今年應能轉虧為盈。

 

但儘管奇異一再保證融資公司的狀況,但有人擔心最惡劣的狀況還在後頭。奇異雖已在幾年前退出美國次級房貸業務,但隨著不景氣漣漪效應擴大,它在商業房地產或租賃領域的業務仍可能面對重創。

 

擁有龐大資金,奇異想攫取一些明星產業公司,設法加強在產業領域的版圖不難。但身為執行長,伊梅特須保留資金以防奇異融資的虧損。

 

不能讓信用評等再下降

 

TIAA-CREF分析師鮑伯.史普里穆利說,「在金融市場情況好轉前,全球布局態勢極佳的奇異產業集團不能擴張版圖。他們仍可做一些小規模購併,但若商機出現,就需要出大錢進行購併,所以他們現在還不能有所行動。」伊梅特目前的作法是,盡可能提升經營效率,將公司成本削減五十億美元,一方面加強在綠色能源這類領域的研究與投資。奇異發言人說,伊梅特的策略是進行小規模購併,然後使它們成長。

 

喪失3A信用評等對奇異是一大打擊,這也是五十年來第一次遭遇信用降級。儘管只是降了一級,伊梅特不能讓它再降——他承擔不起。目前為止,奇異在信用評等方面已經站穩腳步,憑藉它產業方面的亮麗業績,情況應不致惡化。

 

標準普爾預期,奇異產業業務今年的代客操作現金流可以達到二十億美元,如果達不到這項預估,標準普爾可能調降它的評等。股東與信用評等機構不會歡迎大舉購併。標準普爾常董羅伯.舒茲說,除了小額行動,「我們期望,他們能在購併這方面有所克制。」

 

事實上,有些專家認為,伊梅特必須為整個奇異瘦身。當伊梅特在二○○一年出掌兵符,奇異年營業額達一○七○億美元時,分析師們已在為奇異是否過大的問題爭論不休。去年,奇異年營業額已經超過一千八百億美元。伊梅特一直強調,規模為奇異帶來優勢。

 

但西安大略大學商學教授史都華.索恩希爾指出,「超越某一點以後,規模會成為一種障礙,因為公司已經大得無法有效管理。」

 

伊梅特也想出脫一些部門瘦身,但賣不掉;當他去年採取求售行動時,就連夙享盛譽的家電與照明部門也乏人問津。不過他可以採取更多重整行動,康州史塔佛(Stamford)顧問業者Robert H. Schaffer & Associates負責人隆納.艾希基納認為,奇異若將產業集團分割為若干較小的單位,可以提升企業進取精神與效率。

 

艾希基納說,「一旦你有了規模非常龐大的業務,員工與真正做決定的人之間往往差了八級、十級。」

 

策略正確卻難見成效

 

在可預見的未來,經濟前景難望樂觀;素以人才輩出著名的奇異,面對這種情況又將如何?以股票獎勵頂尖人才,是奇異行之有年的傳統;但在股價只剩十美元的今天,這項傳統已經黯然失色。

 

服務四十年、在前年退休的奇異前人力資源負責人的比爾.康納提說,激勵員工應是伊梅特的優先要務之一。伊梅特保證,將比照去年,在今年以十億美元投入領導訓練;但他喊停長期現金薪酬計畫,改以股票選擇權酬庸員工。

 

奇異說,在高級主管方面,人員異動情況穩定。但芝加哥主管仲介業者彼得.克里斯特發現,這段時間,三、四十歲的奇異主管對他的召喚越來越有反應,不過「目前他們還無意另謀高就」。

 

密西根大學羅斯商學院教授諾爾.提西說,伊梅特刻正進行「他的執行長生命之戰」,這話顯然不假。但伊梅特真正能夠做的,只是管控風險,削減成本,對他有意去除的業務限制投資,讓較強的業務賺更多的錢,如此而已。

 

有鑑於目前的市場態勢,這種作法也不壞;事實上,許多人認為,伊梅特做得很好。只是以目前而言,奇異的偉大氛圍已經不復存在。

 

橫跨各領域的龐大集團
奇異旗下各型業務一覽
伊梅特正力圖重振奇異,但他的公司各部目前狀況如何?

 

奇異融資公司
在不久前舉行的一次投資人會議中,奇異預期,陷於困境的融資公司可以在今年獲利,不需要外來資金挹注。但若干分析師仍認為這項說法過於樂觀,他們認為,奇異融資在消費者、商業,與房地產業務方面面對的壞帳問題越來越嚴重,並因此將他們的預估調低

2008年營業額:670.1億美元

 

科技基礎設施集團
隨著不景氣情況轉劇,這個集團的訂單上一季出現下挫。但它的服務業務業績提升。奇異預期,科技基礎設施的業務,包括火車機車頭與噴射機引擎等等,在今年第一季可望獲利。不過,由於醫院開支減少,它的醫療業務可能受創。

2008年營業額:463.2億美元

 

能源基礎設施集團
奇異的能源基礎設施集團,營業項目從風力渦輪機直到發電機,包羅甚廣。近年來,它的業績蒸蒸日上,而且由於專注綠色能源,很有可能贏得美國政府刺激方案的合約。它的服務項目也有不錯的需求,不過有些訂單的腳步放緩。最近它贏得一項大勝利,將在中國造一條造價超過3億美元、比長城還長的天然氣管。

2008年營業額:385.7億美元

 

NBC環球集團
在許多投資人眼中,這個集團對奇異的功過一直是個大問號。但目前看來,NBC環球集團似乎是奇異的賺錢好幫手。不過,由於廣告市場黯然失色,影片與DVD業務也每下愈況,財務長凱斯.謝林已經在3月說,NBC環球集團面對「非常有挑戰性的一季」。

2008年營業額:169.7億美元

 

消費者與產業集團
負責照明與電力配送等業務,伊梅特去年想出脫這個獲利不豐的集團,結果未能如願。在潛在買家貸款無門,無法籌得必要巨資的情況下,伊梅特現在也只能守著這個集團。消費者與產業集團去年獲利3億6500萬美元,較2007年的10億美元跌了約65%。

2008年營業額:117.4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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