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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價直落傳達什麼警訊?

物價直落傳達什麼警訊?

PeterCoy、譯者.連育德

國際總經

shutterstock

634期

2009-02-12 11:53

全球市場產能過剩,商品乏人問津,若要達到供需平衡,單靠政府祭出經濟振興方案,恐難達到救市目的。

美國二○○八年第四季消費者物價指數降幅逼近一三%,跌勢驚人,所有商品從服飾到電視,乃至於家具無一倖免,從零售商猛推促銷活動可見一斑。

然而,仍有許多經濟層面躲過通貨緊縮的波及。例如○八年大學學雜費上揚五.八%,醫療與法律服務的漲幅緊追在後,即使是報稅服務費用也調漲。

此波經濟衰退的主因,一般解釋為信用緊縮,導致需求急凍,但是目前物價漲跌不同調之下,讓人對這樣的解釋產生疑問,亦暗中說明了美國政府為何至今仍無法有效抵抗低迷景氣。

拉大格局來看,如果需求疲弱是歐巴馬政府救市行動面臨的惟一難題,則物價應該是全面下跌的局面。相反地,供給過剩的問題似乎半斤八兩,可能還更為嚴重。探究商品跌價的產業,多受工廠過多、出貨繁複的問題所苦,追根究柢,這經常是它們在中國等開發中國家大舉設廠的後果。反觀服務業,供給並未嚴重過剩,又以國內勞工為主,因此商品物價去年下跌四.一%時,服務業卻逆勢漲價三%。

美國政府打擊通貨緊縮的法寶,如低利率、金融紓困與經濟振興案等,雖然能激勵需求,但對解決供給過剩的助益不大。正如微軟執行長鮑默(Steven A.Ballmer)與奇異執行長伊梅特(Jeffrey R. Immelt)所表示,長期需求的增長趨勢已「反轉」下降。全球產能實在過多,這顯示不是物價必須再度下滑,就是美國國內外工廠必須進一步關閉,或者兩種情況須同時發生。

這並非意味歐巴馬政府的近九千億美元救市案是錯誤之舉,但重點是期待不能脫離現實。振興方案雖然能減緩景氣疲態,但全球產能極度過剩的產業,卻無法因此逃出持續緊縮的下場。舉例而言,根據市場研究機構CSM Worldwide指出,全球每年汽車產能高達九千萬輛,但以目前生產率來看,產量預計只有約六六○○萬輛。而市場研究機構iSuppli則預估,全球晶圓產能利用率目前只有六二%左右。

產能大於產量不僅傷及製造商,亦衝擊到零售商與貨運運輸業者,更遑論全球各地擅長金錢遊戲的金融業者,他們不負責任的借貸行為與金融產品,亦助長了產能過剩的發展。(金融業是價格下跌的服務業之一,原因部分出在銀行大舉提供房貸。)

 

產能過剩 「惡性循環」正在全球上演


全球產能過剩,讓美國消費者在○九年可以大撿便宜貨,但對於與進口商品競爭的國內製造商而言,如車廠與鋼鐵廠等,將形成廝殺更勝以往的割喉戰。「議價能力正逐漸消退」,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經濟學家伯拿(Richard Berner)於二月三日發表文章,文中描述產量、價格與獲利三跌的「惡性循環」情景。美中經濟和安全審議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委員威索(Michael Wessel)指出,北美鋼鐵產業中,二十九座高爐已有十六座暫時停產。北美車廠歷經大幅度關廠後,去年年底產能利用率仍舊只有七○%。「情況會愈來愈糟,」IHS全球透視公司(IHS Global Insight)經濟學家蒙哥馬利(Michael Montgomery)說,因為生產商還來不及反應需求大跌前,產品庫存已經不斷累積。蒙哥馬利表示:「我在鋼鐵業的第一個老闆說,大家都以為沒有庫存,後來才驚覺廠房外早已堆了許多閒置產品。」

教育與醫療等服務業的情況卻大相逕庭,許多社區大學的入學率不斷提高,醫院亦仍在徵人。


危機無國界 全球產能議題將成重大考驗


對經濟學家而言,產能過剩是微妙棘手的概念。人的欲望無窮,因此好產品不是生產愈多愈好嗎?關鍵在於民眾的支付能力。綜觀許多商品產業,物價仍未降到吸引大量買家的低點。市場供需若要達到重新平衡,一方面需要物價跌落,一方面產能也要降低。

問題在於如何達到供需平衡。二十大工業國四月二日即將於倫敦召開會議,主要產業的全球產能議題,將成為各國領導人能力的重大考驗。這次金融危機不分國界,科爾尼管理諮詢公司(AT Kearney)副總裁勞迪希納(Paul A. Laudicina)說:「難就難在,各國常以自己的角度出發來做決策。」

中國備感壓力,各國要其將經濟重頭由投資轉向國內消費,吸收過剩產能,但問題在於,中國經濟並非消費導向。香港中華廠商聯合會(Chinese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 )副會長黃友嘉表示,內地的玩具製造業已經成為「災區」,出口訂單越來越少,廠商又沒辦法開拓國內市場。「內銷的障礙實在一大堆,」他說:「就連我們在香港的也打不進去。」

 

然而,中國在消費的影響力終究遠低於生產。一月在瑞士達弗斯(Davos)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中,中國銀行副行長朱民在小組討論時向《美商周》總編輯艾德勒(Stephen J. Adler)指出,中國消費力道即使出現迅速成長,也無法抵銷美國身為第一消費大國的支出跌勢。

 

面臨產能過剩的產業何去何從?其一,強者未來將具備收購弱者的能力。「通貨緊縮讓企業能以重置價值的八、九成收購資產。」美國券商Sterne Agee & Leach的漢曼(Nicholas Heymann)說。就業人口雖然減少,但購買力增加,企業亦能從中受惠。○八年薪資增幅超越通膨達二.六%,成為至少從八○年代初期算起的最大差距。

 

全球顧問公司Kurt Salmon Associates的零售策畫師與副總裁布朗(Peter Brown)說,部分從中國採購低價商品的美國企業,並未要求供應商降價,反倒轉向與更高一級的供應商合作,要求將應付帳款天數由六十天減少至最短十天。「聰明的買家知道可以要求降價,但也知道供應商如果半年後倒閉,對自己也沒好處。」

 

通貨緊縮拋出了經濟亮紅燈的警訊,但對企業與政府決策者而言,關鍵在於正確診斷出病因何在。

 

然而,中國在消費的影響力終究遠低於生產。一月在瑞士達弗斯(Davos)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中,中國銀行副行長朱民在小組討論時向《美商周》總編輯艾德勒(Stephen J. Adler)指出,中國消費力道即使出現迅速成長,也無法抵銷美國身為第一消費大國的支出跌勢。

 

面臨產能過剩的產業何去何從?其一,強者未來將具備收購弱者的能力。「通貨緊縮讓企業能以重置價值的八、九成收購資產。」美國券商Sterne Agee & Leach的漢曼(Nicholas Heymann)說。就業人口雖然減少,但購買力增加,企業亦能從中受惠。○八年薪資增幅超越通膨達二.六%,成為至少從八○年代初期算起的最大差距。

 

全球顧問公司Kurt Salmon Associates的零售策畫師與副總裁布朗(Peter Brown)說,部分從中國採購低價商品的美國企業,並未要求供應商降價,反倒轉向與更高一級的供應商合作,要求將應付帳款天數由六十天減少至最短十天。「聰明的買家知道可以要求降價,但也知道供應商如果半年後倒閉,對自己也沒好處。」

 

通貨緊縮拋出了經濟亮紅燈的警訊,但對企業與政府決策者而言,關鍵在於正確診斷出病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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