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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最卑微的吸血蝙蝠 P.82

股市最卑微的吸血蝙蝠 P.82

「放空小組」是每個股票市場都存在的「罪惡」,他們好像股票吸血蝙蝠那樣惡名昭彰,他們掛在華爾街牆上,把健全公司的獲利吸光,直到這些公司虛弱得無法站穩。


他們的敵人遠多過朋友,大家恨不得好好修理他們一頓。放空的作手通常都不敢張揚,也不願意接受記者訪問,他們雖然常常賺進巨額獲利,地位卻連散戶都還不如,放空者是市場裡面最卑微、最抬不起頭來的一群人。


罪魁禍首還是替罪羔羊?

賣空者是被壓迫的少數民族,似乎沒有人認真對待他們。他們從別人的虧損中獲利,因而被指責為虧損的始作俑者。賣空者被認為是一九二九年大崩盤的罪魁禍首,雖然後來的深入調查證明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受到國會調查,當時的總統胡佛( Hoover )更認定:「空頭派的陰謀導致股市崩潰。」比較冷靜的人指出,一九二九年放空股票的數量,只是整個市場賣壓的○.一二五%,根本沒有什麼衝擊力。

放空作手並不是從小就愛唱反調,日常生活也不會不按牌理出牌。他們大部分有正常的童年、上大學、拿到商學院學位後到華爾街,希望當分析師或基金經理人,過正常的生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對拉抬股價感到厭倦。他們偶然間發現一家公司問題叢生、前景看壞,於是他們建議投資人賣出。這樣做讓他們覺得興奮,接著,他們賣空該公司股票。股價下跌,他們立刻獲利。最後,他們上癮了。

他們忽略體質良好的公司,反而尋找其他有致命傷的公司。他們不斷提出負面報告,引起自己的老闆不滿;因為老闆被列入建議賣出名單的公司罵得狗血淋頭。老闆軟硬兼施,要求悲觀派的部屬往光明面想,像其他人一樣寫報告建議買進。可是,賣空作手無法自制。他們繼續往負面鑽,最後被公司開除;於是他們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毫無忌憚地賣空。

除了賣空股票,他們還被冠上「賣空國家」的罪名,即使老甘迺迪的兒子當上總統、伯魯赫( Bernard Baruch )是羅斯福總統的哥兒們也一樣。伯魯赫和甘迺迪都是民主黨員,放空的作手大多屬於民主黨;華爾街其他從業人員都是共和黨員。假如民主黨是華爾街主流派,賣空者一定會轉到共和黨。然而,不論屬於哪一黨,他們對政府都沒有什麼幫助。

某一個支股出現空頭市場時,賣空者常背黑鍋。這家召開記者會,指責賣空者放出謠言,嚇得投資人拋售該公司股票。有時候,這種指控是真的,但通常是子虛烏有,讓空頭派當代罪羔羊,是公司轉移注意力的手法,其實該公司內部出問題才是股價不振的真正原因。

企業界防範賣空者實在是件荒謬的事,尤其看多和看空的基金比例是一○○○:一,華爾街買進和賣出的建議比例是一○○:一,況且九○年以來連續九年的多頭市場,已使賣空的大作手全部關門。如果一定要說誰應該防範誰的話,反倒是賣空者要小心提防多頭派。


政府向來和賣空者格格不入。英國、法國、日本、美國和其他有股市的國家,曾多次禁止賣空,通常是在已經出現大規模拋售之後。馬來西亞是最新的例子:馬幣匯率一落千丈,賣空者被指為禍首,馬來西亞總統馬哈地也下令禁止賣空。賣空變成違法行為,然而按照傳統,馬哈地終究會了解,賣空自有它的作用,賣空仍將會合法化。

賣空者受到的待遇的確不公平,想想,如果證管會規定,你只能「在平盤以上買股票」,多頭派會有什麼反應?恐怕華爾街會罷工、證管會大樓前會有抗議活動、上百萬投資人會走上街頭抗爭。

看多的分析師可以炒某支個股,即使他們看走眼,老闆不會炒他們魷魚。看空分析師如果預測正確,會被上司訓一頓。負面報告寫太多,即使預測正確,也可能丟掉飯碗。齊威格說:「我發現,負面的分析報告通常寫得比正面報告好。」可是,多頭報告的數量遠大於空頭報告。


空頭財富曇花一現,多頭才是最後贏家

持多頭看法的基金經理人一起共進午餐,或透過電話、在開會空檔交換選股心得,沒有人會說他們陰謀哄抬股價。可是,兩個賣空作手若同搭一部電梯,自然而然就被指為陰謀打擊股價。

另外,對賣空者的規定也要求,基金的年營收來自持有不到三個月的股票,比率不得超過三○%。在受限的情況下,於股市大跌前賣空而能獲利的基金,全年的營收和資本利得將被課以三五%的重稅。這項規定於一九九七年取消,使得基金經理人賣空的束縛稍微放鬆。

總之,賣空者受到歧視,而且最後都成為輸家。在美國長達兩百年的投資史,洛克斐勒、卡內基、巴菲特、蓋茨這些巨富都是多頭,一九二○年代的兩大空頭作手:伯魯赫與約瑟夫.甘迺迪( Joseph Kennedy ),過世時都很富有,那是因為兩人後來都棄商從政。

九○年代,美國股市連續大漲,空頭幾乎已經被消滅殆盡,著名的大空頭查諾斯( Jim Chanos )五億美元的資產化為烏有, 費西巴赫兄弟( the FeshbachBrothers )賠掉十億美元資產以及私人飛機。 但是,查諾斯仍然不死心,至今繼續他的放空事業。


放空賺錢絕對不可讓人知道

你在多頭市場期間表現比他人好,會獲得稱讚。看巴菲特就知道||他的聲望隨著財富增加。但如果在空頭市場期間表現比他人好、大家賠錢而你賺錢時,就要小心遭到暗算或被整。在華爾街,在空頭市場時期仍然獲利的投資人,比證管會的調查人員更不受歡迎。

一九八七年, CNBC 電視台的理財專案、《投資騎士》( Investment Biker )的作者羅吉斯( Jim Rogers ),當時他是索羅斯( George Soros )旗下的明星經理人,他覺得股市空頭將要來臨,但是羅吉斯失言了,他告訴報社記者:「股市將於十月崩盤。 」道瓊指數重挫五○○點後幾天,《華爾街日報》( WallStreet Journal )在後續報導中暗示,羅吉斯在那次股市大跌中, 賺了一大筆錢。

羅吉斯說:「有人打電話痛罵我。《華爾街日報》那篇文章被貼在我任教的哥倫比亞大學布告欄,某個憤怒的投資人把它撕了。」

對災難有第六感的利莫摩,一九○六年賭聯合太平洋公司( Union Pacific railroad )股票大跌,結果舊金山馬上發生大地震。他在一九○七年的大崩盤和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蕭條時期,繼續賺錢,出門有豪華轎車、遊艇,住有濱海華宅、花園,身邊有美女。由於他在空頭市場成為富翁,名聲比殺人魔更差。

一九二九年崩盤前,利莫摩在最後關頭突然做空而獲得暴利,因此得罪了投資大眾。他的電話遭到竊聽。為了避免他人的冷嘲熱諷和恐嚇,他搬到隱祕的獨立辦公室,並裝設專用的行情看板、申請多支電話門號,雇用的職員和分析師則像偵探般祕密作業。根據利莫摩的傳記作者表示:「門房和電梯操作員否認他的辦公室存在,電話公司則說他的號碼不公開。」

奉勸各位,股市下跌而你仍賺到錢時,不要告訴別人。他們不會讚許你賺錢,反而會把他們的虧損賴到你頭上。羅吉斯說:「如果下次我再度在空頭市場賺錢,我不會上電視說出來。我會像其他人一樣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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