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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最開心的醫生 ─ 魏崢 P.116

台灣最開心的醫生 ─ 魏崢 P.116

魏崢,可說是將台灣的心臟醫學推向世界舞台的人。迄今,心臟移植術成功個案達一八三例,手術後一年存活率高達九成以上,換心成功率高於美國哥倫比亞、史丹福等全球知名心臟醫學中心。

山東硬漢 國防醫學院第二名畢業

魏崢,出生於嘉義,在員林長大,祖籍山東。魏崢的父親魏蓬林官拜少將,黃埔軍校畢業後,就跟著先總統蔣公四處征戰,而其麾下的山東子弟兵驍勇善戰,因而享有「常勝將軍」美譽。魏蓬林一生戎馬、忠心愛國,管教子女非常嚴厲。魏崢形容自己的性格,則是「典型的山東脾氣,有話直說,比較容易吃虧」。

凡讀過唐朝貞觀之治歷史的人,必不會錯過唐太宗與魏徵君臣兩人的情誼,唐太宗「以人為鏡,可明得失」,重用魏徵,傳為一段歷史佳話。而「魏崢」名字與「魏徵」同音,魏崢說,「父親的國學造詣很好,崢字是『高』的意思」,魏蓬林望子成龍的期許,可見一斑。魏崢說道,「在台灣還沒有碰過同名的人,在大陸卻碰巧遇上一位,而且竟然是位賣藥的。」

魏崢小學作文簿上我的願望寫的是「當畫家」;長大之後,想要當建築師。魏崢回憶,「大學聯考時,第一次到台中,心情緊張,考試時手拚命發抖」,最後「只考上中原建築系」。這雖是魏崢心中的第一志願,但是以當時的家境,要負擔私立學校的開銷,還是相當沉重。

恰好高中畢業時,魏崢在學校教官的慫恿下,也報考了軍事聯招,放榜之後高中第一志願||國防醫學院。當時母親極力反對,「認為父親從軍已經夠了,兒子竟然還要繼續當兵!」父親則持中立態度,最後是在軍人出身的堂哥出面遊說下,母親態度才軟化。當時多數人的看法是,「當醫官很神氣啊!」「既可以賺錢,也可以救人。」

一九六八年,魏崢負笈北上。「當時還頂著大光頭,像土包子一樣沒見過世面」,魏崢笑著回憶剛由彰化上台北時的模樣。國防醫學院的軍事教育,對當時許多都市小孩來說都視為畏途,「不少台北小孩甚至因為不願意理平頭,索性就不念了!」反而是來自南部的魏崢,因自小家風薰陶,對於軍事教育習以為常,且能自得其樂。

國防醫學院七年的時間,在政治及軍訓課程的壓縮下,醫學院課程更形緊湊。魏崢說道,「暑假平均只有兩個禮拜的時間,非常羨慕其他大學生」;而且「老師當人當得也凶」。問到魏崢後不後悔「入錯行」?魏崢回答:「醫師很辛苦,到現在還要常常看書、發表研究,但是人生的路無法走第二次,後悔也沒用,只能往前看。」


選科都是別人選剩的 踏上心臟外科冥冥中注定

正是山東人這股不畏苦怕難的性格,魏崢以第二名的成績由國防醫學院畢業,並留校擔任助教。在當年,外科醫師賺錢多、地位高,神氣得很。但是國防醫學院外科訓練,承襲軍事訓練的「打罵教育」,好像學徒制一般的嚴格,因此第一名的學生放棄了擔任外科助教,也注定了魏崢走上外科醫師的路。

三軍總醫院的外科訓練猶如「魔鬼訓練」。魏崢回憶,「在三總實習一年,加上五年的住院醫師訓練,總共六年時間,沒有一天休假。」但是,魏崢認為,三總的外科住院醫師訓練雖然嚴格、卻很扎實。

一九八○年代,當時開心手術的成功率仍不高,工作投入高、報酬低,使得許多外科醫師都不願意選擇心臟外科。而魏崢由於畢業期數較晚,只能選擇學長選剩的;加上當時的心臟外科主任俞紹基也希望魏崢過去,在一個推力、一個拉力的作用下,魏崢便一頭栽入了心臟外科的領域。

魏崢率領的心臟移植團隊,八八年完成了首例心臟移植,目前已有一百八十餘位換心人受惠,成績傲視同業。但是魏崢卻自嘲地說,「當年,不論是外科或是心臟外科,我都沒得選,只能選別人剩下來的」。


離開待了二十年的三總 打造振興成為一流心臟醫學中心

魏崢在三總待了二十年,一路由心臟外科主治醫師,爬升到外科部主任。一九九六年,魏崢應振興醫院總經理孔二小姐||孔令偉的邀請,毅然決然地帶了約五十人的心臟醫學團隊,赴振興醫院發展。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持反對意見,認為「魏崢瘋了!」魏崢回憶當初第一次到振興醫院時,「甚至連計程車司機都找不到路呢!」「還有不少司機聽到『振興醫院』,會把你載到永和呢!」魏崢表示,「當年因為留在國防醫學院當助教,所以較其他同學早了三年進入三總;若再積極表現一番,當院長、官拜少將,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魏崢認為,「當年三總的各科發展太過平均,心臟外科所分配到的空間、人力則顯得不夠用」;而當時魏崢一心只想著如何好好壯大心臟外科的規模,「看到振興醫院的病房空空的,又有孔二小姐的支持,總算找到可以發揮的空間了」。

魏崢九四年擔任振興醫院心臟外科部主任,九六年接任振興院長,三年的時間,魏崢提升振興各科的醫師陣容,並運用各種企管方法,推銷振興各科醫師。魏崢自己還特別去新加坡修習財務管理的課程。九四年當時,振興醫院全院一天的總門診人數僅十人左右;七年後,振興目前一天的門診人數已逾四千人次。振興也由一個沒沒無聞的醫院,一躍而為台灣頗具規模的心臟醫學中心。


病人永遠優先 魏崢樂在工作

不買名牌、不收藏骨董、不打小白球,也不參加「某某會」、搞人際關係,魏崢一天至少工作十二小時,一周工作五天半,不含急診、加班的時間。而原本休閒娛樂就少的魏崢,所有要用到「手」的運動,一概不碰。因為心臟外科手術精細動作多,重手部肌肉協調。為了保養手,魏徵可以說幾乎沒有休閒娛樂,但是魏崢還是那句老話,「病人的事永遠在前面」。

文人相輕,自古不變。但是同在振興醫院服務的肝膽外科邱姓醫師形容,「魏崢是一位出色的外科醫師」,尤其難能可貴的是,能夠「在十分有限的資源下,創造台灣最具規模的心臟醫學中心」。外科醫術講究手藝,但是這絕對沒有任何「絕招」、「撇步」。在邱醫師眼中,「魏崢醫術扎實,絕對是蹲馬步蹲出來、下過苦功的」。

魏崢八八年完成心臟移植、病人存活超過十年、為全亞洲最長壽的換心人。九六年,魏崢完成全亞洲首例人工心臟移植,以及全球首例心腎聯合移植。九八年,魏崢完成全球自體心臟移植首例。頂著多項心臟外科醫學的輝煌成績,年逾半百的魏崢直說,「要宣布退休不容易」,「只有看病才能得到回饋」。台灣的病人真的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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