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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鐵漢子吳燦坤 P.50

心軟鐵漢子吳燦坤 P.50

穿著一身黃的吳燦坤,有著和他平頭一樣的幹練與直率;他自認粗獷,但在他充滿霸氣與自信的行事風格下,吳燦坤還有著一顆溫和、柔軟的心。

從民國六十五年創業起,吳燦坤就一直蓄著小平頭,二十七年如一日。而燦坤醒目的黃色商標,陸續在兩岸掛牌、拓展通路後,吳燦坤走到哪裡,也都是一身黃襯衫、黃領帶、黃背心、黃外套,再加上註冊商標的小平頭,便成為吳燦坤專屬的「個人」識別系統。

談到兩岸布局,與競爭對手的市場區隔,乃至於新團隊的分工,講話又急又快的吳燦坤更是滔滔不絕,有時還像是個課堂裡的教授,拿起筆來習慣性地畫出線圖,解釋他所有決策的理論基礎。但當他被問到為何理個小平頭、小平頭有啥好處時,吳燦坤倒是先愣了一愣,才回以最反射性的答案:「因為方便」。


早年方便工廠作業留平頭──現在忙碌讓他不想蓄髮

吳燦坤表示,雖然現在燦坤既有工廠,也有通路,但是早年他創業時,都是在工廠裡忙進忙出,哪來多餘的時間打理門面。而且以前在工廠作業時,會有鐵屑向上彈出,常常滿頭滿身都沾著小鐵屑,因此,更讓他堅信:小平頭是最佳選擇,既不怕鐵屑,也不用煩惱戴工作帽流汗造成的悶熱。

而現在雖然「逛」門市已取代看工廠,成為他假日的一大消遣,但是吳燦坤還是那句話:時間不夠睡眠不足,連覺都沒得睡了,哪有時間花在頭髮上。


被錯認是山口組大哥──洗車半價、吃火鍋送魚頭

小平頭除了簡單迅速,方便個人修整清潔以外,還兼有給人積極勤事、霸氣十足的印象,箇中好處吳燦坤很有體會。吳燦坤說,他常全世界飛來飛去和老外談生意,一樣都是初次見面,為何別人會對他印象深刻,覺得他肯拚肯衝,願意把訂單、產品交給燦坤代工、銷售,吳燦坤自忖小平頭的俐落造型,暗中幫他加分不少。

曾在日本居住八年的吳燦坤,還自曝內幕說因為小平頭的緣故,讓他洗車半價,吃河豚火鍋老闆自動加料多個魚頭。吳燦坤說,他的車在神戶洗車,都是牌告價的半價,一開始吳燦坤也搞不清楚,為何享有特殊禮遇,後來才知道原來該地是日本山口組的大本營, 只有山口組的人才會開著 B 牌、美規駕駛座的特殊車,再加上他的小平頭,難怪洗車店的員工會錯以為山口組的大哥光臨,不用大哥開口就照老規矩減半收費。

小平頭除了好整理、會有意外收穫之外,到底什麼是小平頭精神呢?講到深一層的意涵,吳燦坤對小平頭的闡釋是「堅定、純真」。吳燦坤強調,到現在為止,燦坤的例行員工早會,還是九點開始,而部分的主管會議,甚至訂在早上七點開會。別以為這樣的安排很不可思議,媒體約訪但挪不出時間的他,最後敲定的時間也是早上七點,要不是因為遇上路況而延誤十五分鐘,否則吳燦坤還真能在氣溫只有十三度的冬天早晨,準時抵達地點。


計畫完全退居二線──借重專業經理人再創高峰

小平頭精神落實在工作上,就是即斷、即決、即行的魄力。而在過去兩年,吳燦坤先後辭掉總經理、執行長兩個職位,一年辭一個,就是意識到未來燦坤要在二○○九年達到集團年營收一千億元的目標, 不能再靠家族企業的經營形態。 「091000 」的計畫必須借重專業經理人的長才, 但是如何勸退一起打天下的老主管順利交棒,也是一大問題。

於是吳燦坤充分發揮小平頭精神,「我都退了,誰敢不退」,原本一人身兼數職的他,現在只留有董事長的職位,而且平均一個月才進一、二次新莊的集團辦公室,除了每個月去大陸一趟,開會了解營運外,其餘時間都留在木柵自己家裡辦公、看書,就是希望新人能在不受老闆的干擾下,上線接手。

吳燦坤認為,傳統產業將來必須靠流程創新、策略創新,才能拉大與競爭對手的差距,因此未來他將花更多時間在讀書與思考上。現在每星期六還是固定到台大上課的他,正在考慮是要把論文寫完,還是再去修一個博士學位。吳燦坤自陳雖非成績最好的學生,但「認真度」絕對前三名。

像他在接受專訪時,隨身就帶了一本書《誰說大象不會跳舞》,書中附注的心得與筆記,以及紅線畫上的重點,像是一個要聯考的學生一樣地投入與專注。

他扳著手指細數著說,他家兄弟、堂兄弟的學歷,都僅止於大專而已,這樣的學歷可以把燦坤做到年營業額三百億元已經很不容易了,未來如果要做到一千億元,哪有這種能力;他說,不要讓自己成為燦坤的最大顆石頭,因此還得多找人才,多多利用學者的專長。


心急直率有話就說──不准老董事長平時進二廠

一月二日甫新上任的執行長,也是吳燦坤台大 EMBA 班同學的余敬倫說,吳燦坤不但上課總是坐第一排,課堂發問、分組討論都看得出來「這位同學」很認真,更令人驚訝的是,往往很久以前的上課內容,或是個案討論細節,吳燦坤還能三不五時迸出一句「以前我們討論的那個案子,我上星期看過之後,覺得……」,令那些已經將考完試的課本束諸高閣的同學,佩服吳燦坤的用功與用心。

也是一月二日報到的邊士杰,擁有博士學位,原是美國鋁公司的技術專家,剛到燦坤履新集團研發總經理兼統合研究所所長一職,一月一日晚上才到台灣,領著一二○公斤行李飛過大半個地球的他,沒有喘口氣的時間,隔天一大早就到燦坤報到,下午開記者會,「老闆都這麼拚,我們也要跟上」。

吳燦坤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懸掛著一幅黃色墨色的書法,寫著「你來這裡協助公司解決問題,還是你就是問題的一部分」,這句話雖然曾經換過不同字體、裱框,但是不變的是這句話始終跟在吳燦坤身邊,而且歷史久遠長達二十幾年。

從不畏於把醜話講白了的吳燦坤,不管對自己、任何人,甚至媒體,都是如此,就像一月六日早上九點半,吳燦坤在新春第一次擴大早會上,以嚴厲的口氣對員工說:「老董事除了開董事會,嚴禁進工廠。」「大家要幫新人,不要扯後腿。」,當氣氛瞬間凝結、台下一片噤若寒蟬時,吳燦坤發現自己太過凶悍,連忙拿起隨身攜帶的企管書籍打圓場,「這些都是書上說的,大家不要嚇到。」

一位員工說,老闆就是這種人,常常一不小心就把話講得太重,外界都覺得他霸氣十足,但當他發現自己太過分時,就會設法緩頰;或許在他剛強小平頭的外表下,其實心地還很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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