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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無悔──劉黎兒 P.64

人生無悔──劉黎兒 P.64

近幾年來,台灣社會吹起了一陣「哈日風」,而居中穿針引線,把日本流行文化引入台灣的主要推手之一,就是《中國時報》駐日特派員劉黎兒。這位出生於基隆,在台灣成長,因緣際會赴日本採訪後,就此長住日本的都會女子,如今平均一年要出版四至五本新書,向國人介紹各種面向的日本。

還記得兩年前有一部富邦 JCB 信用卡的廣告片, 片中的主角劉黎兒穿梭日本大城市的各個角落,動作很快,腳步很急,臉上卻一逕是笑容,她一會兒穿著高跟鞋,很快又換上平底鞋,輕快敏捷地行走於大東京。這部廣告片沒播多久,卻精準地捕捉了劉黎兒這位台灣女子在日本的面貌。

九月五日傍晚,在台北市民權東路上一間咖啡館裡,一群或坐或站的人,正興奮地聊天說地。穿著一身滾藍邊小碎花洋裝的劉黎兒,笑盈盈地四處張羅並招呼大家,她的身影所到之處,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是劉黎兒在台北舉辦的一場「網聚」,到場的都是長年支持她的網友們。雖然這次返台只待幾天,但劉黎兒不放棄任何可運用的時間,她抓緊機會,讓一群平常只能和她在網路上相逢的讀者們,近距離與她交流。

我就像一個在兒童樂園裡玩耍,至今不想回家的小孩

一九七八年,台大歷史系畢業的劉黎兒考進工商時報,不到三個月就被調到中國時報成為國會記者,後來,一場赴日採訪,讓她結識了第一任丈夫,因而長居日本,成為中時的駐日特派記者。一晃眼,劉黎兒在日本竟然待了二十二年。

說起旅居日本的日子,劉黎兒的笑容中沒有半點怨對,「說真的,在日本我的確是如魚得水,非常自在,而且我一直沒有和台灣脫節,所以沒有很深的離鄉背井感覺。」「日本的文化很細緻,隨時都有新發現,覺得每天都像是我第一天去遊玩的樂園,所以到現在也都像是不想從遊樂園回家的小孩一樣。」

問她是否會有「認同」上的矛盾與衝突嗎?劉黎兒似乎不覺得問題很嚴重,「我既是生活者,也是觀察者,我因為沒有要當日本人,所以沒有認同的問題。」

劉黎兒的老友,現任蘋果日報總主筆卜大中這麼形容她,「她真的是我少見聰明、有毅力的女孩,這也才能讓她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裡有這麼好的發展。」對於老友的稱讚,劉黎兒笑得很俏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很謙虛地說,這都是朋友的幫忙:「我邂逅的日本朋友都對我非常好,沒有留下任何痛苦的記憶。」

我現在是最好的狀態,所有體驗都是不斷地加分

劉黎兒說話的速度非常快, 前年請劉黎兒合作拍攝富邦 JCB 信用卡廣告的汎太國際執行顧問孫大偉就說,「你看劉黎兒說話速度真像機關槍一樣,一開始就停不下來,這就好像她工作狂的個性。不過,沒有這樣的熱情和努力,倒也很難應付她現在一個月二十二篇專欄的稿量,和平均一年四、五本的出書量。」

「我現在是處於一種最好的狀態,所有的體驗都是不斷地加分,包括出門吃飯、與人談話等等,每一個小體驗都會與我過去累積二十幾年的經驗混在一起,然後我會試圖去分析這樣新體驗的背景。」對劉黎兒來說,所謂的人生和工作就是在每一個不經意的體驗當中。

「即使我擁有許多,卻也覺得什麼都失去也是可能發生的,因此我不會因為收入增加而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這些基本的不變,大概也是我堅強而且能寫、能說自己主張的原因。」劉黎兒如此分析自己的創作動力。

想傳達日本對於愛情、情欲等人性的細膩感受

很多人好奇,既不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為什麼劉黎兒可以把日本文化看得如此透徹?劉黎兒一邊喝著熱茶,一邊回答道,「我的身形嬌小,看起來就像是日本人,這是我比別人更占優勢的地方。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很認真地閱讀和生活,只要有誠意,就不會被當作外國人。」

可是,為什麼會對日本文化產生如此巨大的興趣呢?為什麼會不疲倦似地拚命寫作,向國內讀者介紹她眼中的日本呢?「創作動力的來源,是因為日本本身的魅力,讓我想傳達日本對於愛情、情欲等自然人性的細膩感受。因為長年待在日本,自己也培養了豐富的戀愛體質,也讓我想將這樣的方法論及動感傳遞到華人世界。」劉黎兒這麼說。

當然,還有比較嚴肅的想法,「其次,是因為日本社會對於華人社會的預言作用,所有在日本發生的現象,幾乎過一陣子或是毫無時差地發生在華人社會,我寫日本社會的事,但是讀者都不覺得這是日本的事,而是自己的事。」

談到日本文化,劉黎兒不諱言,日本對於社會文化顯然比國內有誠意多了。「台灣在談論政治議題時,看來似乎是千錘百鍊。但談論到其他像是情欲這種很生活的東西,就顯得很不自然,甚至很不願意談。台灣能有很多的政治觀察家,但就是出現不了出色的社會觀察家。」劉黎兒說起台灣和日本文化的差異性時,不得不承認日本比台灣誠實多了。

每日睡眠兩三小時 人活著就有奇妙的境遇

平均一天只睡二到三小時的劉黎兒,為什麼可以優游其中而對生活應付自如?劉黎兒笑得很開心,「我是睡覺的天才〈但其他方面是笨蛋〉,所以每天都睡很少,但是隨時能入睡,而且睡得很沉;我想我是樂觀而且任性的女人,不認為自己睡得很少是問題,不過也不勉強自己像日本女人一樣,我會客觀地看自己,如果覺得『這個女人累了』,就會讓自己休息。」

也許因為樂觀任性的緣故,劉黎兒有著讓人佩服的生命韌度,及不同於一般人的勇敢和堅持。然而,這麼多年來,不會有人生的低潮或瓶頸嗎?劉黎兒的想法很豁達,「我想,每天的日常生活中都會有或大或小的高低潮,不過,因為我該做的事非常多,所以如果有一件不順利,我便先去做別的,或是去看場電影、看本小說等。」

「人生無法量化、無法計算的因素非常多,我自己是從來不覺得人生有高潮,所以也不會覺得人生會有低潮,有的人認為失戀、升學不順利,或是事業不順利是低潮,我倒不覺得如此,像失戀,愛過對方本身就是很珍貴的,我覺得只要人還活著就會有許多奇妙的境遇,不用覺得是墜入深淵。」

這就是劉黎兒!她有著比別人多的樂觀,也比別人多的努力。所以她的人生到現在,她也都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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