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這位總是穿著夏威夷衫的「前」矽谷金童,創立一家以軟體驅動的AI國防設備公司,誓言顛覆規則。當時,業界多認為他勾勒的願景過於瘋狂,冷眼相待。八年過後,他所創辦的安杜里爾,已成為全球估值最高的國防新創,被認為影響力不亞於OpenAI。
他的人生哲學,是寧可在通往獨特目標的險路上跌跤,也不願複製眾人認為可行的成功途徑;而台灣,是他邁向終點的最重要夥伴之一。
早在產品還沒問世前,拉奇心中就有個明確的概念:要將人工智慧的運算能力與硬體裝置結合。
這衍生出了安杜里爾的技術核心:一個名叫 Lattice OS,能夠自主感知、決策、控制的作業平台;隨後幾年,安杜里爾進行一連串併購,買下有能力生產無人機、火箭發射平台、潛艦等硬體的國防公司,再將兩者結合,打造出能降低戰爭成本與人力損失的自主武器。
這些武器包括:結合火箭技術與無人機設計、可自動發射巡航再自行返回基地降落的「路跑者」(Roadrunner);能在不同地點發射、最長續航四小時、執行監視、偵察、攻擊等任務的阿特斯(Altius)無人機;水下最高航速十三公里、作戰半徑可達五八○公里的無人水下載具「鬼鯊」(Ghost Shark)等。
為解釋自主武器的重要性,受訪時拉奇搬出了電影《捍衛戰士》解釋,一組銜命摧毀敵軍關鍵設施的轟炸機隊,執行任務前必須不斷模擬、縝密規畫,因為一旦發生任何誤差,折損的不僅是造價動輒上億美元的先進戰機,更可能賠上無價的飛行員性命。
而在拉奇的劇本裡,只要出動一隊成本相對便宜許多、不須人力操控的自殺無人機,確保有足夠多的數量通過敵軍防線、投下炸彈,就能達成戰略目標,不必理會無人機是否能平安返航。
二二年俄烏戰爭開打兩周後,拉奇就帶著安杜里爾生產的阿特斯六百型號無人機,前進烏克蘭戰線。這些沒有生命的無人機,載著炸藥衝向俄國坦克、運兵車,壯烈地「同歸於盡」,協助烏克蘭擋下俄軍猛烈攻勢,也讓安杜里爾聲名鵲起,當年完成E輪融資後,估值暴衝至八十四.八億美元。

▲俄烏戰爭初期,拉奇(右)帶著安杜里爾的無人機馳援烏克蘭,成為烏克蘭得以擋下俄軍攻勢的關鍵之一。
在殘酷的戰場上證明了自己,安杜里爾開始獲得包括反無人機系統、火箭發射器、戰鬥護目鏡在內的大量美軍訂單;與此同時,拉奇也進一步積極尋找海外客戶,因為這家新創公司存在的意義是「透過先進技術,徹底轉變美國及其盟友的軍事能力」。
但拉奇強調,安杜里爾的產品,絕不只有仿效二戰時期「神風特攻隊」這類的自殺型載具,也有能夠執行高危險任務的高性能武器。
他舉例,出動飛行員執行一項八○%成功機率情境的任務,意味著平均每執行五次,就會失去一位飛行員,在民主國家如美國、台灣,這會是一道讓決策者猶豫的難題。
在現實情勢下,安杜里爾的無人載具不僅是關於道德風險的解答,對於人口遠不及中國的台灣而言,更是必然選擇,「台灣的軍隊規模有限,不可能採取人海戰術,自主武器,能讓你們做到原本做不到的事。」拉奇說。
但拉奇的論調,也為他招致許多批評,最常見的攻擊意見包括「安杜里爾打造殺人機器,是不道德的」、「不應該讓電腦決定該不該扣下扳機」;安杜里爾甚至因此被稱為「最具爭議性的新創」。
對於這些如影隨形的負評,拉奇的回應,有時難免帶點火氣。
接受《六十分鐘》專訪時,他說:「如果要我反駁的話,我會說:『那你覺得北約應該用水槍和彈弓自我武裝嗎?還是找幾千個人坐在打字機前,寫信懇求普丁不要侵略烏克蘭?』」
「我的立場一直是美國需要武裝世界各地的盟友和夥伴,讓他們成為沒人想踩、沒人敢咬的『多刺豪豬』。」拉奇強調,以強大武力支撐的威懾,是維護和平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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