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這位總是穿著夏威夷衫的「前」矽谷金童,創立一家以軟體驅動的AI國防設備公司,誓言顛覆規則。當時,業界多認為他勾勒的願景過於瘋狂,冷眼相待。
八年過後,他所創辦的安杜里爾,已成為全球估值最高的國防新創,被認為影響力不亞於OpenAI。他的人生哲學,是寧可在通往獨特目標的險路上跌跤,也不願複製眾人認為可行的成功途徑;而台灣,是他邁向終點的最重要夥伴之一。
在接受《今周刊》越洋專訪的過程中,才剛過完三十三歲生日的拉奇(Palmer Luckey),說了超過二十次「瘋狂」(crazy),絕大多數是用來形容自己。
例如,談到為何決定成立國防新創公司安杜里爾(Anduril Industries),藉著研發成本較低、且能在短時間內量產的AI軍事設備,挑戰由洛克希德馬丁、波音等軍工產業巨頭制定的遊戲規則時,他的理由是:「這世界就需要看似瘋狂的人⋯⋯,我接下來要說的瘋話是,這世界需要一些錯得離譜的人。」
當一位年紀輕輕就累積破千億台幣身價的創業家,在你面前頻頻自稱「瘋狂」,第一時間難免懷疑,這會不會只是他想展現優越姿態的矯揉話術。
但,拉奇給人的感覺不像這樣。
超過一個小時的訪談裡,他深棕色的眼珠總是緊盯著鏡頭,用充滿活力的語調,回覆一些完全不在事前規畫內的問題;而其中最讓他興味盎然的「插曲」,是關於犯錯與失敗。
「許多人覺得『不失敗』最重要,我真心無法認同。我認為重要的從來不是正確,而是為自己深信的事情努力⋯⋯,我很高興這世上有人瘋狂到願意去嘗試、並且有時候能證明自己是正確的。」延續著挑戰國防工業典範的話題,拉奇自顧自地發表了一段演說:「我好像講太長了⋯⋯,我的意思是,我寧願在特別且重要的事情上受挫,也不要在人人認為可行的事情上成功。」
或許是因為興奮湊近鏡頭,說完這段話,他留著濃密山羊鬍的年輕臉龐,顯得更加明亮。

撇開他十九歲就輟學創立虛擬實境裝置新創Oculus,並且在二十二歲時將公司以超過二十億美元賣給臉書(現為Meta)的成績,身材微胖、總是身穿夏威夷衫搭配短褲、人字拖,從未受過軍事訓練的拉奇,想在國防領域闖出一番事業,確實不像是個可行的計畫。
二○一七年,這位無論出身背景或外形,都與國防產業格格不入的「前」矽谷金童,打著要顛覆傳統軍備觀念、每年為美國納稅人省下數千億美元的旗號,創立一家誓言以便宜產品取代昂貴武器的國防新創公司安杜里爾時,業界多數認為他是「來亂的」。
近期接受美國知名新聞節目《六十分鐘》專訪時,拉奇就回憶,自己第一次走進五角大廈時,「只有極少數人張開雙臂歡迎我,其他人都覺得我瘋了,因為自冷戰結束後,整個國防工業就不曾出現具有影響力的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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