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傳到第3代成功機率剩12％…家族交班不順恐讓市值蒸發6成！「老闆與老爸」關係該怎規範？

為探討家族企業的傳承與永續發展議題，《當代法律》雜誌在周四（10/19）舉辦「家族企業與上市規劃研討會」，邀請多名專家、學者，就「家族企業傳承的路徑」與「上市作為企業傳承」兩大主題進行討論。

企業傳承至二、三代成功機率低　家族企業傳承永續發展成議題

《當代法律》說明，司馬光家訓嘗言「積金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盡守；積書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盡讀。」這足見家族傳承之難，且依美國家族企業機構研究，企業由第一代傳承到第二代的成功機率為30%，再傳承到第三代的成功機率僅剩12％，在在驗證家族傳承之難。

《當代法律》表示，如何讓家族企業能永續發展，傳承是不得不面對的議題。隨著現今法制發展，家族企業傳承得使用的工具日益多元；隨著市場全球化，家族企業得募集資金的資本市場選擇日益增加，且家族企業藉由上市引進資金及專業經理人，將更有助於企業永續經營。

企業交班不順市值恐蒸發6成　黃帥升：傳承規劃應時時檢視調整

《當代法律》雜誌創辦人、萬國法律事務所資深合夥律師黃帥升致詞表示，家族傳承是當前的熱議題目，且根據研究，企業交班若做不好，其市值可能會蒸發4成到6成，形成嚴峻挑戰。

黃帥升表示，因此這導致企業家或相關的利害關係人如何應應傳承挑戰，備受關注。他強調，企業傳承是隨時在變動的，並非是做完規劃、設立完成後就沒事，因為人的心態、家族成員隨時都會變化，因此應時時檢視並做調整。

台灣企業現「去家族化」趨勢　東西方定義、社會規範大不同

台灣董事學會發起人蔡鴻青表示，「家族企業」定義很難，國際定義包括家族持股20%以上、董事長與總經理為同一家族，且在董事會成員有兩個以上，但這在學術上難以討論，且西方對此的定義又與華人有所不同。他也觀察到，辜家、吳家、蔡家等家族的兄弟，就占了台灣的金控公司逾半，

蔡鴻青也觀察到，在台灣的1790家上市櫃公司中，符合家族企業定義群體的比例，已從過往的75%逐漸降到65%，且企業規模也在下降，顯示企業的「去家族化」現象非常明顯，例如東元、泰山等企業，就難以符合上述的家族企業定義。

蔡鴻青分享，在談儒家的社會規範時，「君臣父子」關係都談得很清楚，但股份有限公司沒有，因為這是西方大航海時代時產生的東西，這導致上層的社會體系與下層的法制體系不斷發生矛盾。

因此，蔡鴻青認為這就是他在台灣觀察到的嚴重問題，家族企業的傳承，應研究的是法學，也要和實務結合，否則「老闆」、「老爸」關係該怎規範？這是台灣家族企業的問題，可透過家族治理、家族辦公室處理，但最終仍要回歸合約關係。

家族企業傳承工具多　基金會、境外信託等方式各有優劣

萬國法律事務所合夥律師陳誌泓分享，當前個人財產的傳承機制，包括遺囑、信託、保險都有其不足之處，因此台灣的家族可利用幾項工具處理此不足，其中包括財團法人基金會、境外信託、家族控股公司、閉鎖型公司、家族信託、家族憲章或家族辦公室等。

陳誌泓表示，其中財團法人基金會最著名例子是長榮集團與長榮基金會，不過這會面臨主管機關監管與免稅標準調整的問題；境外信託著名案例為台塑王家，不過此做法會有設定及維持成本高昂、信託管理、境外財產申報，以及境外信託在反避稅浪潮下難以避稅的挑戰。

至於閉鎖型公司，陳誌泓表示，這可能面臨法定人數的限制，或是因繼承導致股權稀釋的問題，因此未來若傳承者間感情不好，也會導致轉讓不易；家族信託，雖可讓家族股權集中以利傳承，但也同樣會面臨信託管理費用的成本支出。

陳誌泓分享，至於家族憲章或家族辦公室，讓家族企業可以借此讓家族相關系統化，且家族的成員有可遵守的規定，不過這方法欠缺法律的控制力，且本身營運管理也要花很多成本，著名案例如龜甲萬、李錦記，以及美國皮特卡恩家族、香港陳守仁家族。

最後，陳誌泓表示，信託公會有對此提出建議，台灣的家族企業主可以思考將各種傳承機制的結合，對於個人建議，則是要先盤點自己的財產、繼承人等狀況，才能設計出好的機制，而此規劃需要多種專業的協助。

台灣家族多為中小企業　新加坡家族辦公室政策可供台灣參考

安永聯合會計事務所稅務服務部執業會計師林志翔則分享，常有客戶問說台灣適合如何的家族辦公室，他表示台灣雖有大家族，但相對數量比較少，大部分是規模約10億到100億元中小企業的規模。

因此他認為雖然如此規模的家族企業，有辦法內建完整家族辦公室，但成本實在太高，因此必須要在內建和外包家族模式之間取得平衡。因此，他們幫客戶建置小規模家族辦公室，人數只要一到兩人就好，之後再和外部家族辦公室的生態圈結合，如此是比較適合台灣的模式。

林志翔也介紹新加坡的家族辦公室火熱的原因，是因為星國政府看到家族辦公室背後的龐大效益，因此提供包括牌照豁免、收入免稅、給予工作准證、永久居留甚至公民身份等三大好處吸引外國的家族企業到該國設置家族辦公室。

因此，林志翔建議「他山之石可以攻錯」，他認為台灣喊了「亞太營運中心」20、30年都沒有任何成效，加上金管會這兩、三年也在討論「財富管理2.0」，他建議政府可以更積極採取一些措施來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