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驊訊、瑞昱聯手打造音效晶片霸業 P.90

驊訊、瑞昱聯手打造音效晶片霸業 P.90

2004-06-10 17:25

台灣電子業中很少看到有廠商願意放棄彼此競爭,一起聯手抵抗外商,然而就像電影《臥虎藏龍》裡的對白:「當你握緊拳頭,什麼也抓不到,當你放開雙手,一切全是你的。」體會箇中道理的瑞昱和驊訊正是合作代替對抗的最佳典範。

半年前還殺得你死我活的死對頭——瑞昱半導體與驊訊電子,在五月三十一日舉辦聯合記者會,正式對外宣告兩家公司締結策略聯盟。當驊訊董事長鄭期成與瑞昱總經理邱順建雙方緊握雙手,宣示兩家公司是最佳夥伴時,驊訊電子邱順建更稱瑞昱與驊訊的合作是「寶劍贈英雄、鑽石配美人」。

新規格制定,市場重新洗牌


瑞昱半導體、驊訊電子分別占全球PC(個人電腦)音效晶片市場占有率第一及第三名,廝殺多時,兩造都沒有撿到便宜。鄭期成說:「若是在原有的AC97音效晶片市場,驊訊和瑞昱只有拚個你死我活,才會見分曉,如果不是英特爾重新制定新規格,讓市場重新洗牌,天時地利都配合下,兩家公司才有攜手合作的機會。」

瑞昱與驊訊兩家公司都曾經是投資人追捧的明星股,瑞昱在九○年代憑藉音效晶片、網路晶片等幾項明星產品創造高獲利,很長一段時間股價都維持在百元以上;而驊訊則靠AC97音效晶片崛起,二○○○年曾創下EPS十九元的超高獲利,興櫃股價一度曾經來到三四五元。然而,隨著市場逐漸成熟化,兩家公司後續又沒有高獲利的殺手級產品,去年都遭遇獲利大減、股價大跌的窘境。

驊訊早在微軟視窗3.1版的時代,就已經投入音效晶片的市場,後來驊訊獲得經濟部的科技專案補助,自英國的Sensaura公司移轉3D定位音效技術,更是奠定驊訊成為全球頂尖音效晶片設計公司的關鍵。由於驊訊的專長在於軟體設計,很多功能與程式都能以軟體的方式呈現,因此每顆晶片的晶粒尺寸(Die Size)可以設計得比競爭對手小,頗具價格競爭優勢。

產品線單一,驊訊不敵瑞昱

不過,驊訊的缺點是產品線單一,面對瑞昱、ADI(亞德諾半導體)等競爭對手採取和其他晶片聯賣等競爭策略,往往難以招架。尤其資本額與營業額比驊訊大上十倍的瑞昱,更是挾豐沛資源與規模經濟優勢,讓驊訊承受極大的競爭壓力,兩家公司的員工也常以「小螃蟹」(因瑞昱的商標為一隻螃蟹)和「小蟑螂」稱呼對手。

下游客戶都知道瑞昱和驊訊之間競爭的白熱化,也常常會利用這樣微妙的情勢向兩邊殺價。鄭期成半開玩笑地說:「有時候我們的業務員到客戶那裡,看到對方採購主管臉色很難看,似乎今天心情不太好,對方還沒開口,自己就先軟掉了,根本不必談價格。」

在惡質且非理性競爭環境下,固然讓許多競爭對手退出PC音效晶片市場,只剩下瑞昱、驊訊、ADI、SigmaTel等少數幾家廠商,但AC97音效晶片也從每顆二‧三美元一路降到現在的○‧五美元,讓所有廠商都無利可圖。尤其驊訊的主力客戶精英,因華碩大舉進軍低價主機板市場,市占率節節敗退,驊訊面對主力客戶實力變弱,且瑞昱、ADI毫不留情砍價,去年只得兩度調降財測目標。

鄭期成的經營哲學是「賺錢大家分,沒賺錢大家就勒緊褲帶。」當年每股賺一個股本以上,股價高達兩、三百元時,驊訊是國內福利優厚的晶片設計公司,新進員工一進來馬上可以分紅配股,公司更曾大手筆招待員工出國旅遊;而創意十足的他有許多點子想要實現,○二年底他決定大舉擴充研發團隊,員工人數從四十幾個一下子擴充到一百多個,成本因此提高不少。

不過,相較於堅強的研發實力,驊訊的業務行銷能力並不怎麼樣,副總經理黃登安說:「說起來當年驊訊根本不需要什麼行銷,只要鄭董和精英董事長蔣東濬ㄑㄧㄠ好,驊訊的業務員不用出辦公室就有大筆訂單上門,在這樣安逸的環境下,當然無法培養具有戰鬥力的部隊。」

「同享樂易、共患難難」本來就是人性,當業績變差後,許多問題便一一浮現,一些原本覬覦高分紅配股的新進員工對於公司未來發展沒有信心,紛紛求去,甚至某位幹部在內部會議中,還當場批判鄭期成的判斷力,而驊訊剛上櫃就兩度調降財測,法人和媒體也不斷質疑鄭期成的誠信度。

面對種種的壓力,鄭期成細細思量以後,決定大刀闊斧進行改革,找來了原本任職於台灣工銀證券的黃登安負責經營策略和組織重整的工作,並從杜比實驗室(Dolby Laboratories)挖來了技術和業務高手Len Layton(此澳洲人為杜比頭戴式耳機的發明人,在音效界是大師級人物),由他負責美國市場,加強驊訊最弱的市場行銷環節。鄭期成說:「去年兩度降財測雖然讓我們很受傷,但也因為這樣的挫折,讓我們重新思考如何調整出既保有以往的彈性靈活,又能適應規模擴大後的組織架構。」

驊訊以往一直著重於音效技術的精進,不斷投注大量資源在研發上面,很多人勸鄭期成既然PC音效晶片價格往往比效能重要,驊訊空有一身武功,沒有用武之地,何必要花這麼多心力進行研發,然而鄭期成認為馬步扎穩才能夠站得住,因此依然孜孜不倦地埋首研發的工作。

俗話說:「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就在陷入業績最低潮的時候,很幸運地,出現了英特爾重新制定規格這樣的大好機會,讓驊訊多年所下的苦工一夕之間值回票價。

英特爾在○二年底決定在新一代的電腦架構中,納入七‧一聲道PC音效新規格HDA(High-Definition Audio),而在瑞昱、ADI、SigmaTel等都已獲邀參與規格制定後,驊訊是最後一家被邀請參與的廠商。鄭期成回憶說:「英特爾負責音效方面的主管發給我一張白紙,並且對我說,你們可能被邀請參與制定新一代音效晶片的規格,請你告訴我們你的想法。」於是鄭期成像學生寫考卷一樣,當場就把多年研究的心得一五一十地寫出來。

當時英特爾正苦惱從五‧一聲道擴展至七‧一聲道後,音效晶片的腳位(pin)數怎麼樣都無法減到能與AC97相容的四十八個腳位,而驊訊的技術剛好可以讓原本需要八個連至喇叭的腳位,用兩個就解決了,運用這樣的技術,HDA音效晶片的腳位就可以減至四十八個。

英特爾如獲至寶,馬上把驊訊納入新規格制定的成員之中,並採納了這樣的設計。

由於驊訊占有掌握規格細節的優勢,因此領先業界開發出全世界第一顆HDA音效晶片,同時在今年初英特爾發給各主機板廠的技術手冊(俗稱黃皮書),驊訊的CMI9880更是惟一建議採用的音效晶片。然而,瑞昱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驊訊推出後幾個星期,瑞昱也完成了HDA音效晶片的開發,而且一開始就擺明了全面開戰的態度。

鄭期成眼見這場「即使跑贏,也沒有獎品」的戰爭將無窮無盡地打下去,於是在黃登安的建議下,他主動打電話給瑞昱的高層,試探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沒想到瑞昱在其他產品線開發不順下,也苦於價格戰讓毛利直直落,同樣也面臨極大的業績壓力。之前都不認識的雙方見面後,兩造都覺得既然外商在新一代的音效晶片短時間內沒辦法開發出來,不如一起合作,除了讓價格競爭能夠趨緩以外,雙方也能互補長短。

今年三月瑞昱入股驊訊,買下兩成股權,成為驊訊最大的股東,雙方並議定市場區隔,由瑞昱負責中低階市場,驊訊負責內建杜比音效的高階市場;同時驊訊晶片的後段製程、封裝測試,甚至產品銷售都交給瑞昱,瑞昱也提供本身的IP(網際協定)給驊訊分享,而驊訊則提供獨家的軟體技術給瑞昱使用,未來瑞昱每銷售一顆HDA音效晶片,驊訊都可以抽取權利金,鄭期成笑說:「驊訊把瑞昱從最大的敵人變成最大的客戶。」

互補長短處,瑞昱入股驊訊

瑞昱電腦周邊產品事業處經理王柏智說:「驊訊在音效軟硬體結合方面的技術很強,瑞昱則擅長製造成本控制,兩家公司互補長短,競爭力肯定加強。」鄭期成更豪情萬丈地說:「明年英特爾的Grantsdale平台將攀上主流,外商在HDA的開發進度又落後,瑞昱加驊訊將挑戰一億顆音效晶片的出貨目標。」

鄭期成說:「IC(積體電路)設計業常出現一代拳王的現象,主要的問題就出於主事者常有賭對一個產品就可以大發的心態,這樣的心態無疑將讓公司暴露在極高的風險當中,未來驊訊會避免這樣的做法。」在HDA規格開發告一段落,又不必擔心瑞昱的競爭後,鄭期成決定要發揮驊訊「全球頂尖音效專家」的特長,開發像是USB喇叭、杜比耳機、外接式USB杜比音效轉接盒等電腦周邊產品的音效晶片。

鄭期成說:「雖然這些東西每年只有幾百萬個的需求,但是毛利很高,又沒有什麼競爭對手,賣一顆就可以抵好幾顆PC音效晶片的利潤,而且市場穩定,比較不會大起大落。」如此看來,驊訊已經做好未來業績高成長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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