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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可讓銀行不良債權減少一半! P.78

五年可讓銀行不良債權減少一半! P.78

美商賽伯樂( Cerberus )資產管理公司成功標購第一銀行一三二億元不良資產( NPL )的成效逐漸擴散,帶動銀行透過資產管理公司( AMC )處理不良資產的風潮, 而與賽伯樂策略聯盟,籌組資產服務公司、負責包裝與處理 NPL 的台証證券,更是促使這波風潮的幕後功臣。

台証是第一家轉戰 AMC 的國內號子,靈魂人物是總經理林克孝。 林克孝和 AMC結緣甚早,他的博士論文以企業重整為題,也是國內第一樁重整成功個案--東隆五金的重整計畫主導人之一,由於對重整議題兼具理論與實務經驗,難怪他接下 Cerberus 委任處理大量的不良資產後,顯得游刃有餘。

林克孝認為,AMC 是另一種重整機制,它解決了銀行遲遲不敢觸碰的不良資產爛攤子,也為有意繼續經營的銀行債務人重啟另一扇求生之門。以下為專訪紀要:

重整是拍賣之外的重生途徑

<今周刊>問(以下簡稱問):台証與 Cerberus 的合作關係如何建立?你為何想在台証證券內部設立企業重整團隊?

林克孝答(以下簡稱答): Cerberus 是全球專攻不良資產與企業重整的最大機構, 幾年前曾來台拜訪, 而後台証因做過東隆五金、 中精機、 桂裕等案件,Cerberus 發現台証比較有重整經驗, 因此去年底雙方開始談合作計畫,籌設資產服務公司。今年更因一銀突然決定公開拍賣不良資產,雙方緊密結合並開始行動。

我的博士論文是寫企業重整。很巧!在著手寫論文時也未想過有天會做這件事。當年研究的美國企業重整法是本八百頁的法條,而台灣企業重整則是放在公司法內、篇幅不過七頁,由此可看出台灣企業重整法規的不完整與模糊。

例如東隆五金案到後來,是否已算是「重整結束」?不知道,因為法條上並未說明重整結束的定義。這是為何過去企業一進入重整,五年、十年還是走不出來的原因,導致企業不敢隨意重整,久了之後重整的機制也荒廢了!

假設一家企業還有生產能力,但是負債五十億元,經營者可能覺得不值得繼續經營了,即使到最後關頭被拍賣處理,負債可能還剩十億元; 但 AMC 跟銀行買下債權以後,AMC 為了讓企業能夠正常運作下去,會跟企業談妥債權折讓,五十億元的負債將會打六折,可能對折、可能六打折,在企業能夠接受的負債下,繼續經營。

在企業重整過程中,原企業主往往是最大的阻力,我從來沒碰過願意洗心革面,捲土重來的老闆,多數人還是會為自身利益著想。像東隆五金就是台灣第一個企業重整成功的案例,最重要的成功關鍵是,東隆五金本身是一家營運非常好、毛利率很高、在世界上有一定地位的企業,而且掏空東隆五金的是所有權人范氏兄弟,並非實際管理工廠、參與經營的經理人,所以不太會影響到企業本身的運作。再者,范氏兄弟也因犯罪而完全失去主導公司的機會,大幅降低了重整專業者的障礙。

問:債權銀行的態度如何?

答:過去企業重整案的確多由債權銀行主導,東隆五金則是引進專業經理人,如台証、前中鋼董事長王鍾渝等。銀行主導重整案通常會有個問題:總認定老闆個

人一定還有錢,老闆不准跑、要繼續負責。

我們則是將范家的人完全排除在外、壓根不和任何與范家相關的人士談條件。參與東隆五金重整案的部分銀行,一開始還幻想著范氏兄弟有錢的叔叔可以出面解決。由此可見為何過去重整案會曠日廢時,問題就出在接手重整的公司,總希望緊緊綁住所有權人。


債權減讓是 AMC 成功重點

債權銀行也常沒有勇氣做債權減讓,例如將五十億元的負債減讓到只剩二十五億元。最近,我與某家重整中企業的債權銀行談債權減讓即遭到拒絕,當然這可能是協商手段之一,但多數銀行不能接受或是主動提出債權減讓是事實。在美國,除了主動減讓債權、有些銀行甚至還會再借款給債務人,這也正是拍賣不良資產的方式為何可行:因為拍賣的價格是由市場決定,而非銀行。

對重整者而言,債權減讓不一定會吃虧。例如以十億元買到五十億元債權,並將五十億元減讓到債務人能負擔的二十五億元,再借給債務人五億元做為營運資金、要求債務人一定要把公司救活,對這位新債權人而言,成本只有十五億元,公司又有活下去的希望, 還能把二十五億元債務收回來,正是為何需要 AMC 介入銀行的拍賣機制,因為 AMC 正是變相的重整機制。

所以 AMC 可以做兩件事:一是幫銀行認列損失、第二是重整。 目前我們已承受第一銀行部分不良債權,並分成兩塊處理,一塊是進行土地處理,一塊是進行債權重整。之中有土地汙染到不能使用了,價值歸零,我們也敢承認價值為零。否則,若進行汙染清理,所費不貲,甚至比土地價值還要高,乾脆將土地封閉,試著由大自然本身的生息來沉澱消化,像這種土地,銀行豈有能力處理!

還有些土地除了委賣,也可問問鄰近的工廠是否有擴張意願,或許有些鄰近的工廠有意買地,卻因為這塊地已抵押,在價格上不易談妥,但交給 AMC 之後, 能配合的條件很好,甚至於還可以幫忙借錢。至於重整,就得與原債權人花很多時間討論,並依案件而有不同的處理。

問:以你的經驗,AMC 能完全解決銀行壞帳?

答:AMC並不是唯一的方式,而是「比較快」的方式。以簡單的算法,今年約有一百億元的國外 AMC 投入台灣,而這些種子資金可買入五百億元的 NPL,明年 AMC 處理的速度預估又為今年的三倍,即再處理一千五百億元 NPL,其間又有台灣資金投入, 預估五年左右,AMC 累積處理的 NPL 即達七、八千億元,是目前 NPL 總數的一半!當然,我的算法是未列計帳面外的 NPL、這五年可能新增的 NPL、以及未來經濟好轉而沖銷 NPL 的金額。


具有收益的不動產才有資格證券化

問:除了東隆五金,還有其他發生問題的企業有重整成功的機會?

答:目前較接近重整成功的,還有桂裕鋼鐵。桂裕的重整案與東隆五金相似、原所有權人謝家已撤出,中鋼又持股三○%,加上鋼鐵廠的用地必須搭配機器與港口才能啟用,這些獨特性也讓桂裕有存在的價值,而今年鋼鐵產業似乎有好轉的契機,桂裕有機會在今年重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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