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聯準會降息,將帶動避險基金績效回升,基金經理人便可保住富貴;但次級房貸問題不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嗎?這樣做還有天理嗎?
但鮑氏談話中,並沒有區隔實質經濟與投資市場間的差異,而這才是關鍵所在。以實務來看,信用市場及股票市場的問題並不難解,這正是中央銀行存在的功用之一;當市場機制失靈時,央行便注入資金至經濟體系之中。但是我們要問的是,市場機制是如何瓦解的?單純只是次級房貸的放款損失而已嗎?
一般來說,當發行公司破產、清算時,先償債給優先債券,然後是次順位債券持有人;因此優先順位債券的價值,自然高於次順位債券。如果我們要避險,可以作多優先債券,同時放空次順位債券。不過以前這麼做行得通,但這回可不靈光了。
許多基金介入次級房貸市場,如今面臨龐大的贖回問題。但在此刻,次級房貸債券市場形同冷凍櫃,沒有人願意進場承接;而為了應付贖回壓力,只要能脫手變現的,基金都願意賣。但現在能賣什麼呢?當然是出售信用品質較佳的優先債券,而且還是折價出售。因此突然間,優質債券在市場賤價拋售,信用評等再好的公司債也慘遭追殺。
信用市場呈現反轉現象,與九八年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倒閉案,以及一九三○年大蕭條前夕的景況類似。三○年代,聯準會不願拿大眾資金救助瀕臨倒閉的銀行,導致整個金融體系崩潰,進而使經濟進入了長達十五年的長期蕭條。不過九八年及這次風暴,各國央行迅速挹注資金至全球市場,因此危機應該很快就會過去。
然而我們關心的是,往後美國民眾取得房貸難度是否倍增?美國房價是否將明顯下跌,讓美國民眾無法輕易地靠房貸周轉現金來闊氣消費?這麼一來,就與鮑爾森的看法背道而馳;資本市場雖然沒事,但實質經濟體系卻不樂觀。
於是市場便有要求降息的聲音。但儘管過去幾天商品價格大跌,卻仍未跌破上升趨勢線;而人民幣升值,也表示中國製造的產品價格,不再廉價如昨。經濟體本身正承受極大的通膨壓力。
此外,一旦降息,將帶動次級房貸證券價格走揚,避險基金的績效回升,那些基金經理人便可保住他們的豪宅及百呎大遊艇免於被拍賣。但是,次級房貸問題不就是這些人搞出來的嗎?這麼做還有天理嗎?
看來,央行總裁們得在經濟走疲與道德危機之間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