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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願景 明天的希望 P.78

今天的願景 明天的希望 P.78

最近,無論是產業界或是政府當局,似乎都面臨「多事之秋」的局面。有不少立委對領導人沒有信心,提出「總統罷免案」,股市也一路跌跌撞撞,指數起起又浮浮,.COM 網路公司則是吹起一股裁員風,傳出財務危機的公司不在少數, 一時之間,大家看得眼花撩亂,真不知光明的道路究竟在何方。

大環境如此紛擾,一般市井小民越看越害怕,彷彿「希望」兩個字已轉身離我們而去。 其實, 整體大環境的「亂」,我認為,都是因為國家從上到下缺乏一種Vision (願景)的關係。

自從網路時代來臨之後,社會的體質與形態,也就跟著改變,後個人電腦時代的思惟方式,自然和個人電腦時代有所不同。無論社會如何改變,科技產品如何再創新、發明,Vision 對國家的成長、人心的安定,都有一定的作用。

唯有當 Vision 釐定出來之後,國家的發展有了依循的方向,政策逐一擬定,相關配套措施也完整地先後建置出來,所有人民才會上下一條心,共同為美好的未來打拚。

前些時候, 我讀了一本由國外資深記者撰寫的以思科( Cisco )為主題的書,書中提到思科成功的原因,令我深有同感。書裡面寫到,有些公司雖然知道網路的重要性,但只是象徵性地投入網海,稍微「沾濕一下翅膀」,不像思科,一旦決定要投入,就「全身跳進網海中游泳」,並奮力去游,不到終點,絕不罷休。

事實上,思科投身網路 e 化, 也不過是近五、六年的事,說長不長,但能在今天交出還不錯的成績單,全球各個公司幾乎都已「網路化」,正是由於思科從上到下都有浸淫網路產業的共同 Vision, 不像其他公司不是猶豫不決,錯過了良好的時機,就是綁手綁腳,擔心害怕,沒有盡全力著手網路化工程。

Vision 就如同一劑強心針一樣, 小到可以促進個別公司的向前發展,大到可以增進整個產業向上提升。

以網路產業為例,幾年前,當網路業在美國還是個新興產業,大家還不清楚它真正的面貌時,放眼所見,各式媒體上的廣告,幾乎都不打個別公司的名稱,而是談整個網路業的重要性,以及對民眾生活、國家發展的影響,因為有了提升網路產業的共同 Vision,沒多久,廣告獲得共鳴, 不但政府獎勵條例一一公布,民間業者也獲得各種的補助金,其他企業對網路的投資金也慢慢到位。

頓時之間,網路產業風起雲湧,已成明星產業,人人口中談論的話題,幾乎都不脫網路,不知不覺中,也帶動起網路業的蓬勃發展。

由此可見,Vision 的力量相當驚人,足以影響一個企業, 甚至一個國家的前途。看看台灣,台灣之所以亂象叢生,政治、經濟各種問題層出不窮,和政府與企業領導人缺乏建立一個明確的 Vision,大有關聯。 最近最明顯的一個事件,便是核四的爭論。

核四究竟應不應該蓋,是個見仁見智的議題,從環保、經濟發展等各個角度來思考,當然會得到不同的答案。不過,不管核四蓋不蓋,當中有個關鍵的核心概念一定要釐清,那就是政府的 Vision 在哪裡。

如果政府訂下的 Vision 是以環保為優先,執意要留給後代子孫一片乾淨、不受汙染的家園,那麼,不僅應該廢核四,原有的其他核能發電廠也要一併廢除,就連台塑的麥寮電廠也應廢掉。

環保的 Vision,自然要伴隨著一連串的相關配套政策,例如, 政府應該坦白地告訴民眾, 廢核之後,對國家經濟能力有多大的影響,每年的 GNP 會掉多少,最壞的情況又是如何,領導階層一定要誠實地指出所有相關的數據,讓民眾預知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情況,甚至是最壞的狀況,而不是隨隨便便畫畫大餅,寫一些無法達成的目標。

另一方面,既然確定了環保的 Vision,政府就要有產業向外移的心理準備, 甚至制定獎勵條例,鼓勵產業外移,對於國內民眾,則不以製造業人才為主,相反的,應向外發展,多多培養觀光人才、藝術人才,並提升民眾的語文能力,具體落實在教育政策上。

同樣的,對於高獲利的半導體業,不再鼓勵發展,畢竟,半導體業絕對是高汙染,若政府的 Vision 是環保,對半導體業自然應捨棄,而人們在此時也應深思:是不是為了要過更好的生活品質,願意放棄現今較高的國民收入與生活水平,才不至於有了環保,少了收入,而心理卻不平衡。

回過頭來看, 若政府許下的 Vision 是一切以經濟發展為導向,注重 GNP 的提升,那麼,相形之下,環保的重要性不如經濟發展,核四當然就要建,既然核四續建,隨之而來的汙染與核廢料等問題,人們也要有面對它的勇氣與考驗。

任何決策都一定會有遺珠之憾, 為了盡量降低負面的影響,Vision 一定要談得徹底,並且做好溝通工作,讓所有成員都了解,當依照 Vision 去執行政策時,得到的支持才會最多,引來的社會陣痛,也才會最小。

觀察世界各國,都各自建立了不同的 Vision。 像是新加坡,雖然沒有自己的自來水廠,水都從鄰國馬來西亞引進,少了水廠的優勢,政府當局卻一點也不鬆懈,上從國家領導人,下到街頭小民,都在心中建立了同樣的 Vision, 就是要讓自己的國家成為南洋諸國中的領導大國,因此,儘管新加坡缺水,但電信公司卻競爭力十足,早早走出國外,和世界大廠一較長短,反觀我們的國營事業中華電信,還只能窩在自家裡掛牌。

擁有共同的 Vision 之後,新加坡無論在關稅上,還是獎勵條例上,都十分鼓勵外商進駐,並積極培養管理人才,撥出大筆資金培訓人員,在教育上,最厲害的便是雙語教學,使得即使只是一般民眾,英語也能琅琅上口,無形中增加了國家的競爭優勢。

歐洲國家中,瑞士的風景秀麗,生活品質也令許多人羨慕,別看瑞士幅員小小的,但卻是最早建立 Vision 的國家,眾所皆知,瑞士的 Vision 之一,便是力守非戰國家的定位,堅持不捲入任何戰爭,使得世界上許多有錢人都愛死瑞士,把錢儲入瑞士銀行裡面,增加了瑞士銀行的營運績效。

瑞士政府還有一個很強的 Vision, 就是專門培養 MBA,這批受到專業知識訓練的管理人才,即使將來不在祖國服務,到其他歐洲國家,如鄰近的比利時、法國、奧地利工作,也具經濟領導能力,對祖國在全球的金融地位,也有一定向上提升的作用。

相信不少國人到過索羅門群島旅遊,莫不對當地儼然已成「觀光天堂」,留下深刻的印象, 索羅門豐富的天然資源,讓政府立下了一個 Vision,就是要成為觀光聖地,所以,全力朝觀光發展,每年都吸引了大批的遊客。

既然 Vision 如此重要,台灣政府當局,就更應把 Vision 的建立,視為迫在眉睫的當務之急。近年來,產業外移已成了相當普遍的現象,對岸又是口號頻頻,動不動就推出獎勵優惠措施,許多台灣企業家已無視「戒急用忍」政策,拚命到大陸扎根,引起政府的關心與民間的恐慌。

其實,產業外移不可怕,大陸最新喊出的「西進政策」也不恐怖,真正讓企業界憂心的是,台灣似乎沒有第二個科技之父李國鼎,沒有第二個科技大老孫運璿,因為少了這些科技精神領袖在前引領,台灣科技界的 Vision 一片含糊,沒有人知道下一步將往何處走。

相反地,大陸卻是人才濟濟,類似李國鼎第二的領袖人才,正積極被大陸當局培育當中,這批優秀的人才,多出自清華大學,由於人數不少,在全球科技界已形成一股新勢力,被稱之為「大清帝國」、「滿清王朝」。

「大清帝國」之所以興盛,和大陸總理朱鎔基的眼光獨到有相當大的關係。當年, 朱鎔基有感於科技的重要,便立下了一個 Vision,就是要專門培育國家科技領導人才,因此,便陸續從世界各地特別是歐美等先進國家,召回了一些優秀人才回國擔任要職,請他們為國家科技政策把脈,並當起主帥,帶頭發展、創新科技。

因為某些機緣,我曾和不少「大清帝國」的科技界人士交談過,他們的野心、積極,讓人難以忘懷,對創投業來說,投資一家公司,評估的第一考量除了產品是否具創新,以及市場胃納量多寡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公司的經營團隊,而這些清大幫常給人強烈的信賴感,容易吸引創投的注意,難怪,這幾個月來,創投業流入大陸的資金,似乎有增多的趨勢。

相形之下,台灣產業界近來出奇地安靜,給予政府的建言越來越少,或許,這意味著業界已走到一個十字路口, 在缺乏政府領導人 Vision,及自家企業也缺少Vision 的雙重壓力下,已看不清楚前方之路哪一條才是平順的大道。

若說政府完全沒有建立 Vision 的野心,平心而論,有失公允。不少主管的機關、單位,這陣子頻開會,提出「知識經濟」的重要,疾呼各行各業應趕上「知識經濟」的熱潮,多往有智慧財產權的方向發展,在下一個世紀才能享有競爭力。

無疑的,政府的出發點值得鼓勵。然而,坦白地說,「知識經濟」不僅僅是一個口號而已, 如果政府真的有心將「知識經濟」建立為全國的新 Vision,就應更釐清「知識經濟」的內涵,並制定相關的措施,去徹底推動,盡力落實。

我個人認為,「知識經濟」是一個新名詞,它是一種現象的描述,而非成果的追尋,是自然而然形成的,絕非用一個單純的指標,就能訂出一國在「知識經濟」表現上的成績。

正因「知識經濟」是潛移默化中,逐漸體現在教育、文化、社會等各個層面,非量化的結果,政府在強調「知識經濟」的同時,就不能只淪為好聽的口號,隨便辦幾場研討會就交差了事,而是應全心思考如何真正落實「知識經濟」的內涵。

前一陣子,我受邀參加一個研討會,會議主題是討論政府在電子化的成效,許多民眾認為政府電子化腳步太慢, 我想重要原因便是政府沒有建立全面電子化的Vision,導致當中做做停停,無法趕上先進國家的腳步。

政府單位電子化,說穿了並不是什麼太難的課題,端視願不願意全身投入去做。目前政府最缺的是專業人才,如何將繁瑣的行政手續一一電子化,但又必須對原有的行政過程十分了解,這並不容易。

所以,當我聽到有些政府部門要刪除人才培育經費時,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人才為國家的棟樑,沒有了適當而優秀的人才,政府的電子化何時才能全部達成,又如何便民、提升國家競爭力呢。

總之,建立一個能繼續帶領全國民眾「向前走」的 Vision,已刻不容緩, 政府領導人、企業負責人都應拿出誠意,針對現階段的狀況,以及未來希望達到的遠景,建立一個 Vision, 並獲得底下人民、員工的信賴, 一起為心中的 Vision共同努力,相信我們的明天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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