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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沙瑪蘭的《驚心動魄》P.132

奈沙瑪蘭的《驚心動魄》P.132

去年底才以《靈異第六感》大紅大紫的年輕編導奈沙瑪蘭,竟然在一年內又推出新作《驚心動魄》,速度驚人。這回不僅有老搭檔布魯斯威利繼續合作,還加入了黑人明星山繆傑克森助陣。

光看預告片的觀眾,從男主角歷經火車出軌意外,全部旅客喪生,唯他生還,而且毫髮無傷的奇蹟,會以為這又是一部《靈異第六感》而已。但抱著同樣期待來看電影的人,恐怕都要大失所望。

《驚心動魄》也許比《靈異第六感》更接近奈沙瑪蘭的本意。從形式技法上,他幾乎是超出好萊塢家法地恣意運用鏡頭與場面調度:從一開場布魯斯威利在車上跟鄰座女士搭訕開始,導演就刻意用第三人稱的窺視長拍鏡頭注視這段無法成就的露水姻緣。

而車禍發生後,布魯斯威利在醫院醒來,導演將他置於鏡頭後景,前景則可能是另一個送醫時還未死的乘客,當布魯斯威利坐起,醫生走過去問話並解釋情況時,我們看到前景看不見臉孔的傷患肚子上的紗布,逐漸被汩汩滲出的血漿給染紅;甚至在後來一場布魯斯威利與歹徒搏鬥的過程,導演都用一鏡到底的俯角鏡頭呈現。若非《靈異第六感》的狂賣成績,好萊塢實在不太可能讓他這樣實踐長鏡頭技巧。

不過如果要找出《驚心動魄》與《靈異第六感》之間的延續也不難,你可以說布魯斯威利終於取代了《靈異第六感》的小男孩,成為又一個被自己超乎常人能力所擾的市井小民,他雖然擁有一具不會受傷生病的身體,卻需面對破裂的婚姻狀況和他口中恆久的憂傷感( sadness )。

這也讓布魯斯威利的表演幅度稍微超過他以往的英雄角色,而有較多內心衝突。意外與生還,讓原本關係破裂的妻子相信這是一個契機,而決定重新再來。但山繆傑克森飾演的怪人卻開啟了另一個疑竇。

這也是本片的最大企圖,導演透過山繆傑克森宣示一個獨特的觀念,認為漫畫這種圖像產物,其實是一種解釋真實世界的密碼,漫畫總是以極端且對稱的人物關係來展示真理,而相對於山繆傑克森這個從小多災多難、動不動就骨折的「玻璃娃娃」,布魯斯威利就是他所發現的「超人」。

他解答了布魯斯威利的自我懷疑,甚至激發他開創天賦,眼見超人英雄終於落實在現實世界,電影可以名正言順地結束時,一如《靈異第六感》,導演又來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結筆。這個總是讓人到最後才恍然大悟的手法,應該也列入奈沙瑪蘭的標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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