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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向正常 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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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真是動輒得咎,高中歷史課本要把台灣史自成一冊受到批評,打算降低高中國文的文言文比重也引起反彈。反對者給教育部長杜正勝戴了各式各樣的帽子,其中最不相宜的莫過於「去中國化」。

以歷史課程而言,高中生必修者分四冊,台灣、中國歷史各居其一,世界歷史則占其餘。中國歷史仍在,且分量不小於台灣歷史,何來「去中國化」?把國文課程降低文言文比重也扯上「去中國化」,就更荒唐了。

語體(白語)文是生活的、現時的、實用的,文言文是古人的、過時的、艱澀的,或者如胡適所說,是死字死話。高中國文課程現今文言文比重多達三分之二,強迫學生學習記誦死字死話,往往導致學生一出校門,文言文旋即奉還老師,日常生活所需文字表達如寫信、工作報告卻辭不達意。

白話或語體文優於文言,胡適八十六年前在(建設的文學革命論)已經說得很清楚,這次高中國文語體文比重要提高至五、六成,實在是應有卻遲來的調整。而且,不論語體或文言,具為中文一也,何來「去中國化」?

為杜正勝亂戴帽子的人,其實只是反映他們在長期「去台灣化」之後,對於民主台灣尋求主體意識的恐慌及過度反應。他們面對社會因民主化而釋放的多元活力,對於台灣尋求自我的過程乃極度不能適應,甚至力圖螳臂當車,以毫不相干的罪名安在主流民意及務實改革之上。

這種嚴重悖離土地與人民的勢力,主要是外來政權的緒餘。教育文化界有之,同屬威權體制之下意識形態產製部門的新聞,演藝界也有,政治人物更不勝枚舉。

正由於外來政權緒餘到處可見,台灣至今仍然不是正常的國家社會。近二十年的民主化過程,台灣先是擺脫威權統治的非常時期,執政者當年為鞏固政權而長期實施專制統治,不惜炮製反攻大陸、維持法統等騙人口號限制人民權利及社會正常發展,國會議員甚至可以終生不改選。即令最近十年因總統直選及政黨輪替而使民主進程步入嶄新階段,國家政治依舊充斥異常景象。

在國際社會,甫卸任的美國國務卿鮑爾宣稱台灣不是主權獨立國家;在國內,國徽由列寧黨的黨徽借用而來,國歌亦即黨歌。今年三月「柔性政變」未成,卻凸顯有人仍把國軍視同「國民黨的軍隊」試圖加以召喚。另外,儘管發生周轉不靈,在野的中國國民黨仍然是舉世最富有的政黨。最重要而基本的,我們到今天仍然沒有一部適合台灣的憲法。

台灣在邁向正常之路,因而必須繼揚棄戒嚴時期的非常體制之後,扭轉現今到處猶存的異常景象,從歷史、文化、政治、經濟、社會進行正常化的脫胎換骨艱鉅工程。這種從非常、異常到正常的過程,有時難免矯枉過正,外來政權的殘餘常力圖反撲,宣稱台灣是其一部分的中國也不會袖手旁觀。不過,符合普世價值及公義的轉型工作值得這塊土地的人義無反顧,歷史總是站在正確的一邊,老天也常佑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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