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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完美的世界中努力 P.74

在不完美的世界中努力 P.74

最近,我有很深刻的體驗,覺得個人電腦( PC )以及用電腦來驅動的應用如網路、通訊等產品,實在是人類歷史上一個非常不完美的發明。這種不完美,卻留給創投家更多努力的空間。

生活中的新科技及產品, 從八○年代的 PC,或是九○年代蓬勃發展的網際網路,還是最近幾年流行的 MP3、電玩、手機上網等等,我一直都是很早期而且長期的使用者( early adopter and long term user ),說是玩家級也不為過。然而在廣泛的接觸、研究及使用各種產品時,卻常有極大的挫折。

去年底以前,我與大部分人一樣,都是使用 Window-based (以視窗作業系統為基礎)的筆記型電腦,也如大多數人所知,經常會當機,而且毫無預警,每下愈況,嚴重影響工作及生活品質。例如去年底有一天,我從北京搭機經香港到台灣,總共六小時航程內,我的筆記型電腦竟然當機了二十次。

忍無可忍之下,下機後我決定去買一台蘋果電腦。當時想,寧可以前存在 PC 的檔案都不相容,也不能再忍受工作到一半,正在做的心血莫名其妙地消失。

我到蘋果電腦專賣店買了一部 powerbook G4 筆記型電腦,結果驚喜地發現,一般的 PC 軟體及檔案都能共通,並沒有從前的不相容問題。開始三個月,我有一段不當機的快樂時光, 可惜好景不長, 當我大量地使用微軟及網景( Nescape)等軟體時,我的電腦又開始當機了,至今六個月內大約當了四、五十次,平均每個禮拜都至少有一、兩次。

我有個不科學、但切身的結論是:不管是 PC, 或是麥金塔電腦,再好的個人電腦,當軟體愈用愈多時,尤其是大量使用微軟的軟體時,就都會出現經常性的當機。 PC 在全世界已經有好幾十億的使用人口,我相信,每一個用過 PC 的人,都有苦心寫了幾個小時的資料,突然當機不見了的經驗。

PC 已發明了二十幾年, 但卻是人類發明史上最不穩定的一項產品,你可以想像當我們搭飛機或開車時, 飛機或汽車中途突然「當機」嗎?可是,PC 已經發明了二十幾年,當機的問題卻從來沒有解決過。人們也習以為常,日漸麻木了。

Window 作業系統版本愈來愈複雜,PC 愈來愈不可靠,當機成了家常便飯,微軟把不完美的東西給了我們,大家就接受了。相對於 Palm (個人數位助理器產品)、Symbian 及 Linux 等作業系統,由於功能單純,使用起來相對比較穩定。

做我們創投這行,通常是不太會講 PC 或微軟的壞話(笑),但是,Windows 確實有問題,現在微軟要把視窗推廣到包括 PDA、手機甚至所有的東西上面,這種想法令我不寒而慄,很可能因為應用視窗而愈陷愈深,未來的影響不可預測。

很多電子產品做得非常好,已達到具有工匠藝術的水準,例如新力的 PS2,蘋果的 iPod 就是如此,但 PC 還不是,正因為如此,高科技領域留給我們許多可以改進的空間,包括創業家及創投家,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手機通訊也一樣。我每天用手機講話超過六、七個小時,一天通常可以用光四個電池。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可以說上一整天話的電池呢?並且,手機訊號經常突然中斷,例如我從東區搭車經內湖到機場,手機都固定會在四個地方斷訊,各家電信公司的服務都如此,我已經養成習慣,在每個會斷訊的地方都會先提醒對方等一下再打來。

這些情況,當然不是包個 OK 繃就能解決,而是整個系統根深柢固的問題。早從八○年代,資訊業推出無數的有蟲( bugs )的軟體,通常要等到第二版或第三版以後才會穩定。當這些軟體不斷地彼此累積,使問題幾何式的成長。現在如果誰能夠在這些重要的領域如零組件、軟體及系統架構等,創造出最高的服務品質( Quality of Service ),那家公司就能夠創造出最大的價值。

現在幾乎每個人都要用 PC 或手機,但是大家對於當機或斷訊幾乎都已習慣了,更精確地說,其實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很多產品離真正實用或完美都還很遠,要改善的地方還很多,因此,創投家要忙的事情也還很多很多,永遠沒有停止的一天。

以前我們投資 Cobalt Networks,他們以 Linux 為基礎製造伺服器, 曾經一套系統連續運作了四年,將近一千四百天,都沒有當過機,最後機器當掉,是因為電源供應器壞了。不當機聽起來似乎不很難,但是做到了,就能夠創造相當大的價值。

創投家最大的使命,就是當我們把錢投進一家公司後,應該要想盡辦法加入價值( add value ), 在這個過程中,要管理或避免風險,讓公司創造並成長價值,最後成為這家公司的獲利價值( exit value )。

但是,價值往往是一種魔障。一家初期公司的價值往往是抽象的,創投業得用市值( Valuation )的觀念來評判,就是用一個數字來定生死, 而且,這種價位又經常與市場狀況息息相關,例如目前整個股市都面臨大幅修正,因此每家公司的價值都被壓得很低。

可是,在這種壓縮的過程中,如果別人的價值被壓扁了,創投的價值也跟著變扁,那麼創投還有什麼用?創投家要把自己的價值放大,就要竭盡所能,創造出創投本身的高附加價值, 要做到這一點,除了本身就該有 value-add 之外,還必須在投資條件及結構上有創意、下工夫。

最近,我們在一個案例上爭取到所謂的 drag along (把以前的成本拉進來)的條件,也就是說,在景氣最不好時,公司要進行增資,參與投資的股東,可以將過去投資過的成本一起拉進來計算,即使過去公司已把先前募集的錢用光了,但因為創投參與了新一輪資金的募集,並且未來會為公司創造更高的價值,因此,公司准許過去投的錢也可算在新的一輪上。

因為現階段很多公司募集資金,原股東股權經常被稀釋不見,或是被明顯壓低,所以上述的這種新投資條件過去是很少見的,在這種非常困難的外在環境下,創投業必須盡全力保護或增加自己潛在的投資,有時候這是很辛苦的事,但卻是創投業者的使命。

既有的 PC 技術已遇到瓶頸,新的科技需要擺脫以前的限制框架,才能擺脫不斷當機的宿命。新科技也意味著新商機,如果三年後景氣出現,長線布局得在此時,未來才有爆發式的獲利機會。有個現象最近越來越明顯,很多好案子似乎逐漸萌芽了,尤其是一些推動下個世代革命的新技術,已經都可以看得到,這些新技術很可能在三年後造成很大的影響, 就像一九九七年我們投資以 Linux 為基礎發展的 Cobalt Networks 一樣,三年後變成一家有影響力的公司。 而現在我們真的發現,有許多新技術正在醞釀,這些隱然萌發中的種子,正是創投業最大的機會,也是最大的挑戰。

我們預估,市場可能要在二○○四年第四季,才可能有較明顯的高峰,像電訊業還有至少兩年的存貨待消化,很多企業花大錢投資的基礎建設及企業資源規畫管理( ERP )等,也都還不知道如何使用, 至於半導體業則是因為晶圓廠投資過多,而且良率實在太好了,而像思科這種公司,產品做得太好太有效率,很多企業根本不想也不必再做資本支出,這些都是讓景氣無法回升的原因。

沒有人可以左右自由經濟看不見的手,但是,樂觀一點來看,我們反而可以說,二○○二年的市場,已跌回和一九九四年差不多的水準,不論股市或風險投資,現在的價位和八年前是一樣的,如果這麼想,未來的機會當然還是無窮的。

曾煥哲( Joseph Tzeng ),華晶創投( Crystal Ventures/ CIVF )執行合夥人,歡迎讀者來信交換意見:jt@crystalventures.com,若你要給華晶你的創業計畫書,請寄至:submit@crystalventur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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