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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然,看見自由的靈魂!

回到自然,看見自由的靈魂!

2014-03-17 09:57

我一直想把這些旅行的收穫和Tufe分享,雖然我們各自歷經了生命各種不同的階段,但是那份對自然的熱情、對自我的誠實不曾改變,我們用自己的實踐來建構生命的圖騰,而我相信這樣的自由靈魂,正是一切幸福的來源。

收到Tufe寄給我的信,上面寫著:「很高興隔了這麼久,能夠見面。這個季節很不一樣,天空的雲,是夏天的樣子,南風持續地吹,卻有著春天潮溼的知覺。」果然很有他的風格,認識這麼多年,總覺得他始終保有跨季節的特質,也可以說,他從來不需要去理會「換季」這檔事,永遠有著屬於自己的節奏,過著自己想要的季節。
 
剛認識Tufe時,我們都很年輕,也還沒有孩子;那時他是個研究生,我因為採訪,和Tufe及另外兩位毒蛇專家住在苗栗後龍的一間工寮裡,整個晚上跟著他們去調查樣區裡的青竹絲。

那時候我覺得Tufe酷酷的,是典型跑田野的大男孩,非常會抓蛇;他覺得我是個怪咖,總是拿著麥克風,單槍匹馬跟著他們到處找毒蛇。幾年後,我們又因為黑潮而相遇,Tufe已經由毒蛇專家變成了鯨豚保育員,而我則是紀錄片導演。我看著他坐在賞鯨船上,意氣風發地向遊客介紹海洋生靈,不禁想生命的機緣真的很獨特,讓我們可以見證彼此的轉變。

幾年後,我帶著家人到花蓮演講,Tufe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帶著稚齡兒女來捧場,這時候他的工作是帶領兒童在野外進行自然探索教育。在我認識的朋友當中,Tufe算是少數結了婚、生了小孩,仍保有當年原型的人;在他的身上,我始終看到一種天真浪漫的氣息,Tufe很幸運地一直擁有那份自由的靈魂。

後來每年暑假總會在花蓮遇到他,也算久久更新一下彼此記憶中的檔案,認識田野工作者最大的好處是,永遠可以從他那裡獲得最多私房祕徑的資訊。剛好Tufe的孩子和太太不在家,放單的Tufe被我拉來當玩伴,剛學會潛水的芽芽想找個游泳池游泳,Tufe說在花蓮就應該去溪裡游泳,在他的帶領,我們來到了沙婆礑水源地,這裡是美崙溪上游。「沙婆礑」的原意是巨石聚集之處,水質清澈見底,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魚群竄游。酷暑當頭,我手捧著淨水敷臉,冰水匯集汗水,竄入身體成了一道暖流。芽芽早已迫不及待地跳進水裡,才發現水溫極為冰涼,又立刻跳回岸上,抱著大石頭取暖。

Tufe沒帶泳衣,決定當我們的攝影師,他剛好帶了一臺水底照相機,就幫我們拍起各種水底的畫面。老實說,整個身體埋在沁涼冰水底下真的招架不了多久,但是難得享受這般仙境,我們都捨不得離開,我和牛牛像是魚一樣在水裡翻攪,頓時羨慕起花蓮人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就能享受前山後海、清流阡陌的各種招待。難怪臺北長大的Tufe會在這裡經營自己的家、經營自己的夢想,在這片天地間,有著容許發揮任性與惰性的充分理由。

我們決定在花蓮多待一天,不好意思再拖住Tufe,便按照他的建議去走這一條「撒固兒」步道,Tufe說那裡綠蔭遮蔽,適合夏季旅行。「撒固兒」之名,原為原住民撒奇萊雅(Sakizaya)族語的Sakur,發音類似日文的佐倉(Sakula),過去一直命名為佐倉步道。直到二○一二年之後,才重新更名為「撒固兒」。其實這種地名誤會的例子在臺灣俯拾皆是,例如臺東的「知本」,原本是卑南族語的卡地布,後來幾番輪轉,成了今天的地名。

撒固兒步道走來輕鬆友善,而且非常清幽。我從解說牌的說明讀到,這裡是撒奇萊雅族人的水源地,當初他們在步道盡頭的山壁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三角印記,要族人能愛天、愛人、自愛。據說這個印記後來成了部族的圖騰,還加上了一個正方形,代表土地,而中間的核心價值是「勤奮」,也就是勉勵族人,不但要敬天愛人,還要努力過生活。

我雖然沒有慧根能解讀大自然抽象的符號,卻深深被這樣的闡釋所感動。隨著步道路線來到瀑布時,終於體會到何謂「臨水淨無塵」,我們多麼需要這片泉澗飛瀑來洗滌俗慮,才能達到收心定慧的境界。世界上很少有比被瀑布醍醐灌頂更醒腦的經驗。

芽芽脫得只剩小內褲,跟著幾個小朋友開始摸起溪蝦與螃蟹,我們在山林泉谷中,各自發掘趣味,而我也錄到一群褐樹蛙的謳歌,算是一個小小的驚喜。

我一直想把這些旅行的收穫和Tufe分享,雖然我們各自歷經了生命各種不同的階段,但是那份對自然的熱情、對自我的誠實不曾改變,我們用自己的實踐來建構生命的圖騰,而我相信這樣的自由靈魂,正是一切幸福的來源。(本文選自藍卷2,陳若雲整理)
 
 
作者︰范欽慧
  
集作家、編劇、導演、主持人、錄音師等多重角色,同時也是兩個孩子荳荳、芽芽的母親。
 
天生好奇心強,喜歡闖蕩,把所受過的新聞訓練,應用在自然的觀察與報導工作上。1997年開始投身環境教育,並努力實踐屬於自己的生活美學。最大的樂趣就是穿梭在廚房與書房間,為家人與讀者創作出不同的視野與饗宴。
 
政治大學新聞系學士。美國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廣播電影電視碩士。曾獲林榮三文學獎、陽明海運海洋文學獎、四座廣播金鐘獎、永續臺灣報導獎、文建會紀錄影帶獎等。目前為國立教育廣播電臺「自然筆記」製作主持人、大愛電視臺「愛悅讀」主持人,並在環境電子報撰寫「搶救寂靜」專欄。
  
 
編劇作品:夢土、黑潮三部曲、重回海洋、九九蜂鷹、山林魅影:林鵰、走向繁華水畔。
 
文字作品:傾聽森林、與自然相遇的人、臺灣生物曆、海洋行旅、跟著節氣去旅行、離家出走:一起去森林。
 
 
出版:時報出版(2013年11月)
 
書名:沒有牆壁的教室:悠遊在大自然裏的小日子 
 
  
 
目錄:
 
推薦序 我們都是大自然的孩子 林玉珮
推薦序 讓孩子在自然中體驗與學習 張子超
自序 大頭菜的自然筆記

綠卷1──綠林翠峰
翻滾吧!爸媽
唱出玉山的歌聲
山城故事
穿越山菊野徑
鳥鳴小徑
祕密基地
一個人的旅行
水雲茶鄉大解放

藍卷2──藍天白雲
星空下的等待
自然中的陪伴
觀音觀鷹
自由的靈魂
背影
培養自主自在的生活家
背包客的親子遊
無障礙的旅行

紅卷3──繁花盛景
小小探險家
彩蝶的旅程
移動教室的豐富之旅
春日的花園
桂花叢中的絲瓜
慢活的節奏
自然夢田
自然野趣的臉

白卷4──碧海銀沙
夏日小旅行
走向繽紛夢土
水草綠波的五溝水鄉
逐冰之夢
悠游的水中生物
終結潮水
水靈夢土
晃蕩河畔山城中

黃卷5──大地溫情
走讀臺灣
我家的動物們
一顆石頭的旅行
好父母都是後天學來的
溫馨家園
打造自然氣息的生命相簿
獵人與小紅帽
做餅乾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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