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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外運動同命鴛鴦 P.106

黨外運動同命鴛鴦 P.106

因為東勢高工的重建案,張富忠這個「黨外老人」,再度因為他是「范巽綠的老公」而被挑起,甚至六年前他在擔任民進黨社運部主任時運作民進黨內初選的一宗老案子,在立法委員林瑞圖及台中市立委參選人林學冠的聯合攻勢下,他也成了「A錢、詐財」的嫌疑犯。

黨外運動蓬勃的時代,大家稱 Lulu 是張富忠的老婆,但自從張富忠在一次台北市議員選舉失敗,後來接任四年不分區國代之後淡出政壇,而范巽綠從許信良辦公室主任、民進黨主席時的祕書處主任到不分區立委,再被扁政府延攬擔任教育部次長,范巽綠的名氣,早已凌駕老公之上。


次長眷屬是景文案白手套?

但是,一年下來,在教育部作風堪稱強勢的范巽綠屢遭攻擊,在景文案發生的時候,有黑函攻擊「次長眷屬」是白手套,九二一重建工程中,又有黑函指稱張富忠涉嫌拿回扣,這回又出現賣官、A錢、性騷擾的各項指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一連串的指控,到目前為止都缺乏積極的證據。

一九七七年底,張富忠因為個人理念而參加黨外運動,並在許信良競選桃園縣長時主動去幫忙,因而認識了現在的另一半范巽綠,當時的「東海、政大幫」都群聚在許信良服務處,包括林正杰、賀端蕃,以及中時副社長胡鴻仁、陳國祥等人,都主動到中壢去幫忙。

後來發生「中壢事件」,張富忠和林正杰就住在縣長公館,兩人合作完成《選舉萬歲》這本書,因為還沒有出版就被警總查禁,後來靠著黨外元老郭雨新等人把這本書帶到海外出版,成為黨外運動中相當重要的禁書。

正當《選舉萬歲》到處被查禁的時候,張富忠在一九七八年底前往美國,在美國的十一個月,他走遍全美各大學,與當時的留學生接觸,並傳遞台灣黨外運動的訊息給留學生,因而號召更多海外留學生加入黨外運動。


從黨外戰友到終身伴侶


包括李應元、蔡式淵、郭倍宏等人都在張富忠的牽線下,決定回國加入反對運動,一九七九年回國,碰到美麗島大審,除了黃信介、施明德、張俊宏、林義雄、呂秀蓮、陳菊、姚嘉文、林弘宣等八位接受軍法審判的被告之外,張富忠與魏廷朝、蔡有全、陳忠信、邱垂貞等一干人,也被判處四到六年的徒刑。

而當時在《八十年代》擔任編輯,負責聯絡美麗島家屬的范巽綠,也被關了九十天。當時,她還是美麗島事件被抓人士當中唯一的外省籍。

被判刑四年的張富忠,當時與范巽綠只是黨外戰友,張富忠入獄後,對於美麗島受難者持續保持關心的范巽綠就經常寫信給他。「獄中四年,接到 Lulu 的信,可以說是富忠最大的精神安慰」, 一位黨外老朋友形容, 兩人因為書信往來,Lulu 透過信件告訴張富忠外面的一切情況,因而建立了革命情感。

一九八三年出獄後, 張富忠擔任黨外編聯會的會長,Lulu 則擔任總幹事,後來共同參與《生根》、《前進》等黨外雜誌的發行工作。一九八六年元月兩人結婚,同一時期的黨外編聯會重要人士,還有邱義仁、吳乃仁、林濁水等人。


LuLu 當了次長後就很少回家吃晚飯

現在,這一切雲淡風輕,黨外的歷史也成了過往雲煙,張富忠、范巽綠與就讀仁愛國中二年級的女兒張宜寧,卻因為范巽綠的夜歸,而難得能共同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唯有到日本旅遊泡湯,可以說是一家三口難得的寧靜時光。

身為「家庭主夫」的張富忠,除了陪女兒作功課外,就是找老朋友聊天,可能是早年黨外運動時期培養出來的率性與浪漫,很多人形容他是「不用賺錢養家的公子哥兒」,其實,與其他坐過多年「文字獄」的民進黨大老一樣,基本上他們對於「做生意、賺錢」都不是很在行。

張富忠還特別澄清,媒體報導過他曾前往大陸經商的消息並不正確,他說,基本上他只是去看朋友,順便在大陸玩一玩。

「以前當立委時,Lulu 還有時間回家吃晚飯,自從當了次長後, 幾乎都是十一、二點才回到家,兩個人談話的機會也少了」,幾次到次長辦公室接她下班,後來聽到一些閒言閒語,他也就不去了。沒多久,介入景文案、九二一重建工程的黑函不斷;但是,這一對政治夫妻多年來培養出來的革命情感,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被顛覆。


張富忠與魏廷昱因「詐財」案而相聚

張富忠說,其實這一次出面指控他涉嫌A錢的前中壢市長張勝勛,在當年劉邦友命案發生後,就一度向許信良要求提名參加桃園縣長補選,後來,范巽綠參加不分區立委提名時,也在中壢發過傳單,如果他要告詐欺,早就該告了,卻在這一次林瑞圖對外宣稱要揭發「東勢高工重建案」錄音帶的同時,突然冒出來公布他所謂「詐財錄音帶」,目標還是衝著 Lulu 而來。

此外,張勝勛出面指控涉嫌「A錢」的另一位關鍵人物「小魏」魏廷昱,其實一直是民進黨「桃園幫」的操盤人,幾年來桃園地區重要的選舉,都可以看到他的幕後運作。面對張勝勛這一次跳出來「要」回六年多前的選舉債,魏廷昱說,當初張勝勛人在國內,也主動表示爭取不分區國代,至於他拿出來的二百萬元,光繳黨費都不夠。

其實,張富忠與魏廷昱,以往在美麗島系的歷次選舉中,都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不過,在許信良離開民進黨,美系逐漸式微後,兩人也難得有機會相聚,要不是因為這起被張勝勛指控「詐財」的陳年往事,兩人要碰面還真難。

他說,當時民進黨的黨費每人一千元,有些人欠了二、三年,為了選舉運作,幫忙繳黨費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也承認當時確實由助理彭鈺威的戶頭收了張勝勛二百萬元,但是他形容張勝勛是報名「聯考」,結果大家什麼都幫他準備了,他卻跑到國外,考試時間過了才又回來要求「退費」,「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別人指控他性騷擾 他跑去聽林昭亮音樂會

「以前在黨外雜誌時代整了那麼多人,現在被整也是應該的」,對於媒體連日來大篇幅的報導,即使召開記者會前聲稱將要公布「東勢高工重建案」錄音帶的林瑞圖,後來冒出張勝勛、張鳳蘭這起在桃園人盡皆知的老案子,張富忠說,他很驚訝,台灣媒體在《壹週刊》出來後,竟然也跟著起舞。

更無奈的是,當天以大篇幅來處理林瑞圖與張勝勛所指控的老案子的各報總編輯,包括中時報系林聖芬、黃清龍、陳守國,台灣日報總編輯劉志聰等人,都是以前在黨外時期一起和國民黨對抗的老戰友,張富忠感嘆地說:「現在言論自由有了,但是這些老朋友在處理新聞時的是非判斷,卻教人心灰意冷。」

在一旁的老朋友勸他不要說重話得罪媒體,張富忠卻仍語帶無奈地說:「我沒有得罪媒體就已經是這種局面了……」,確實這些日子以來,看到媒體的亂象,被指控收回扣、A錢、性騷擾,二十幾年前就從事黨外運動,十七年前是黨外編聯會會長的張富忠,也只有感嘆地說:「台灣媒體被牽著鼻子走,還要我去當白癡,回答一些沒有被害者的性騷擾問題、沒有證據的A錢問題」,所以,在林瑞圖、林學冠召開記者會的當晚,他跑去新竹聆聽林昭亮的小提琴演奏會,不想回應太多問題!

「 Lulu 上台後,教育部有那麼多事件曝光,未來,還會有更多問題、更多指控,我一點也不驚訝!」選舉的恩怨太多,政治的路更難走,張富忠、范巽綠這一對走過美麗島事件、躲過警總追查的政治夫妻,似乎又再度面臨一場政治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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