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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親土親」的總統府顧問 P.34

「人親土親」的總統府顧問 P.34

五二○前夕,陳水扁總統循例公布了總統府資政、國策顧問與顧問的新聘與續聘名單,細究名單上這些位列「國之三公」的大老,不管是獨派領袖、學界專家,或是企業經營者,甚至是台聯的立委候選人,不管原本聲名如何,總之,這份名單被外界視為不脫「著重本土」與「拉攏李系」兩大特色。其中,絕大多數都可以看出其與新政府原本就相當密切的關係,唯獨名列總統府顧問的「吳天素」,則是一般媒體上甚為少見的名字。

其實阿扁總統今年春節回台南老家宴客的地方,就是在吳天素擁有的南元農場內,除此之外,吳天素名下還有資本額達七億元的南元紡織。北部政壇較為陌生的吳天素,其實是台南地方上享有盛名、行事卻相當低調的重量級大老,人稱「素伯仔」。


北部政壇新面孔 總統宴客東道主

《今周刊》記者到訪的當天正值午飯時分,素伯仔剛好邀請老家台南縣將軍鄉相識了幾乎一甲子的小學同學吃飯。席間幾位六十開外的老先生,除了素伯仔,其餘都是皮膚黝黑、皺紋深刻,一輩子沒有離開過田裡的「庄腳人」,一會兒聊著其他老同學的近況,一會兒又談著他們最在行的農作物品種,好幾次,素伯仔都提到,他一直想找一位對他影響甚深的小學老師,可惜幾十年來都沒有他的下落。

只有小學畢業的吳天素,父親早逝,早年家中是做家庭代工的小工廠,身為家中長子,他供兩位弟弟完成高等學歷,其中一位現在還是成大化工系的教授。雖然吳天素的學歷不高,但是為了經營事業,他硬是仔細研究過整本的《六法全書》,毅力相當驚人,膝下三名子女中,也有一子一女投身法界,無怪乎在言談中,他十分強調台灣應該建立更健全的法治觀念。

提起為何會出任總統府顧問,素伯仔直言自己也很訝異,之前完全沒有人跟他提過,直到名單要公布的前一晚,總統府副祕書長吳釗燮才打了通電話跟他說,而他也爽快地答應了,員工們則是到第二天,許多人打電話到農場或公司祝賀時才知道。

南元農場副場長陳振賢說,素伯仔從來不願意接受媒體採訪,可是這次卻爽快答應記者的訪問,員工們都相當訝異,可能是因為新出任總統府顧問,素伯仔自認多了一份「責任」。「責任」、「做人要有格」是素伯仔在訪問中再三強調的,不像其他的企業家或政治人物,他不喜歡談經營的理念,也不會念念不忘自己的
過去。連問到為何會興起經營休閒農場的念頭,素伯仔還是滿口「責任」兩個字。

「責任」、「做人要有格」是吳天素的行事準則

原來位在台南縣柳營鄉的南元農場,現址約二十五公頃,早在十幾年前,環保署就曾經希望跟吳天素租下來作為垃圾掩埋場,若是純為賺錢打算,位在偏僻鄉野的土地出租給政府也有不少的利潤,但是不忍好山好水就此埋沒,大約從十三年前,素伯仔就順著自己的興趣,開始在這塊土地上「築夢」。不過員工口中的「築夢」,在務實的素伯仔眼中,只是為了給台灣後代一個交代而已。

素伯仔當時就設計了花園農場的雛形,有計畫地開始蒐集各式各樣的植物品種,只不過,最初只是作為私人的祕密花園,並沒有對外開放,直到六年前,台灣休閒事業開始蓬勃,南元農場才正式對外營業。不過六年下來,南元農場在台灣的休閒遊樂事業中並沒有特別響亮,但是園區內的規畫卻有著一流的水準。陳振賢說,約略估計,前前後後,素伯仔在這裡大約投入了近十億元,不過他似乎不求立即的回收。

南元農場走以價制量的高價位路線,每個房間定價在五千元左右,同時農場並不對外做廣告,目前平均維持五成的住房率,都是來玩過的人口耳相傳的成績,素伯仔不希望盲目的人潮破壞了精心規畫的環境。農場去年還虧損了兩千多萬元,都是靠紡織廠賺錢在平衡。「對於紡織廠,董事長是用做生意的態度在經營,但是對農場,卻完全不計較成本。」

整個農場是採類似合議制的方式在管理,規畫與改進的提案都是幹部在會議中提出,大家同意了就執行,從素伯仔會同意以五十萬元為農場買進一株台灣罕見的「櫻珞木」,就可以見識到他不計成本的大氣魄。


政治四大天王多次在南元農場協商

南元農場在大眾眼中知名度雖然不高,但是憑藉著吳天素本人在政商界的豐沛人脈,走精緻路線的南元農場,堪稱台灣政治人物的「祕密花園」。因為地緣關係,南元紡織在長年的經營發展中,與台南幫的企業大老累積了深厚的情誼。除了今年春節陳水扁總統藉此宴請地方鄉親外,兩年前的總統大選,吳天素分別出借場地給扁、連、宋舉辦競選造勢晚會。而包括李登輝在內的四大天王,也曾多次私下來此遊憩或進行協商。

員工私下透露,除了媒體所知的幾次連宋會面,連宋兩人還數度在此碰面。至於李連時代的政壇要人,包括吳伯雄、蕭萬長等人也經常出現於此,「幾乎每周都會有政界人士在此出沒」。包括之前的水利會長選舉,地方上人選擺不平,民進黨高層、總統府副祕書長陳哲男還特地南下於此進行協調。因此,吳天素此次會受邀出任總統府顧問擔負調和鼎鼐的角色,其實並不讓人意外。

當記者採訪完畢欲離去時,只見素伯仔騎著機車跟在後面緩緩送行,陳振賢笑稱,今天的素伯仔是特意穿戴整齊( polo 衫與西裝褲)接受採訪,否則平時就是穿著背心騎著車,草根味十足地在整個園區巡著。也因為有這一號人物的存在,才讓阿扁的「國之三公」諸位大老中,除了政治味之外,多增加了一份「人親土親」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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