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發展載人太空船的一些內幕,最近才公諸於世。難以想像,在文革狂飆年代,中共還是大膽持續它的太空夢想。
一九六五年六月,安徽某山區的一個火箭發射基地,突然烈焰當空,一枚火箭搭載白鼠、果蠅和一隻名叫「小豹」的公狗,展開一次冒險的探空之旅。這些「太空動物」裝在生物艙裡,由搭載的火箭衝出大氣層後,再隨降落傘從天而降。
參與搜尋工作的人回憶說,當時回收技術並不精確,搜尋生物艙的落點,經常勞師動眾,一山挨著一山找。科研人員更慘,他們還要扛著儀器設備,在山頭鄉間徒步穿梭。就這麼搞了幾年,總算完成動物失重狀態下的各種實驗。
林彪事件 計畫擱淺
一九六八年,中共成立﹁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統籌載人升空任務。以有限資源,搞出訓練太空人所需要的一切設備,包括模擬太空環境實驗室、低壓密封艙、生存保證系統環境模擬艙,以及太空衣和太空食品。中共第一批選出的十九名太空人,在此接受心脈承受力、大氣壓力造成昏眩後恢復、耐力、抗衝擊力和危機處理等專業訓練。
當時負責拍照的攝影工程師鞠浪說,太空人接受轉椅︵離心︶測試時,表情都很痛苦。為測驗太空人在失重下的反應,一架改裝的大型噴射機,在高空以拋物線的﹁8﹂字飛行,產生類似失重和過載狀態,結果太空人起飛前還嘻嘻哈哈,不當一回事,幾圈下來,吐成一片,最後被抬下座機。
訓練幾年後,首批太空人準備乘坐﹁曙光一號﹂升空。不料,碰上林彪叛逃事件,全軍掀起﹁批林運動﹂,空軍首當其衝︵林彪之子林立果時任空軍作戰部長︶,探空計畫受到波及而擱淺。當年一位入選的太空人方國俊說:﹁只差一步就上天了﹂,至今想起仍無限感傷。
一九八六年,載人升空再度受到重視,但技術上存有分歧,有的科學家主張採美國太空梭做法,另有一派認為,大陸的航空和飛機技術不行,走美國路線不符合中國國情,遂主張參考蘇聯經驗,以太空船方式載人升空。
經多年論證,中共中央專委最後決定採太空船做法,以﹁九二一工程﹂立項正式實施。事後想起,這項決策是對的,因為太空梭的保養耗費過高,且不穩定,遠超過中共估計。反觀蘇聯載人太空船發射迄今近百次,性能可靠,足為北京借鏡。
真人上陣 一步到位
剩下還有一個大問題未決,太空船究竟採二艙︵只有返回艙和推進艙︶或三艙(再加軌道艙)方案,內部爭論不休,三艙方案複雜得多,但有一步到位的效果。總設計師王永志說,美蘇早在四十年前即完成載人升空,﹁神舟﹂若無創新,會被世界瞧不起。
中央專委最後通過三艙設計,而且創新程度不同於俄羅斯,﹁神舟﹂完成探空任務後,軌道艙繼續留軌運行半年,視之為科學試驗衛星,俄國則以太空垃圾棄之。更重要的是,「神舟」軌道艙的前頭加裝附加段,為日後中共設立太空實驗室和太空站所需「交會對接」技術預設伏筆,節省龐大後續發射經費。
另外,「神舟」升空跳過大動物試驗階段,直接派太空人上陣而有別於美蘇。去年,還有領導人傳話給王永志,強調不先讓猴子升空試試,風險太大。王永志則說,不必遵循他人之路,何況猴子的代謝能力只有人的六分之一,派一個人升空等於派六隻猴子才能模擬實景,兩個人要派十二隻猴子,豈不大鬧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