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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茂林拔謝文定給上面看 P.34

施茂林拔謝文定給上面看 P.34

法務部長施茂林決定調動台灣高檢署檢察長謝文定,引爆檢察體系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風暴,法務部陸續接獲各地檢察長請辭的公文,基層檢察官對法務部的不信任、對政治力介入司法的質疑達到最高點。

過去一年,從台開案、陳哲男司法黃牛案、SOGO案、顏萬進案、中信金、開發金案,到國務機要費案、馬英九、許添財特別費案,重創政府清廉形象的貪瀆弊案,一件又一件發生,檢方的偵辦行動創下一次又一次的紀錄,但也傳出民進黨政府高層對檢察體系的不滿。

今年二月,新任檢察總長陳聰明在立法院同意權通過後迅速上任,即被認為是高層要對檢察體系「整頓」的開始,檢察首長將大幅調整幾乎已定案。不過,當時司法界圈內預估,近兩年來經常「抗命」的台北地檢署檢察長顏大和可能去職。去年的一場檢察長會議,當顏大和在偵辦台開案期間、因未搜索民生官邸引發外界質疑時,台灣高檢署檢察長謝文定還公開帶領所有檢察長,為顏大和打氣。


檢察首長異動  成離間手段

不料,三月二十四日半夜,法務部長施茂林親自打電話告知謝文定,要將他調任司法官訓練所所長,並由顏大和接任謝的高檢署檢察長一職。這一通電話,讓二十五日一早就要和太太赴日旅遊的謝文定大為驚訝,除立即表明不願擔任法訓所所長外,也對施茂林直言此一布局「高明」、「夠狠」。

施茂林接著打電話告知顏大和此一人事案,顏大和雖感到意外,還問施茂林:「這樣咁好?」顏大和隨後打電話告訴謝文定,謝問顏如何回應,聽完顏的說法,謝文定心中對於顏大和的態度已經有底,並通知幕僚,如果法務部在他出國期間公布,可對外表示他以學識不足以承擔法訓所所長重責,將回任檢察官。

謝文定遭到撤換,除檢察體系這段時間偵辦重大案件,多次超出高層掌控外,南、北檢察官對特別費案的見解出現歧異,更讓他受傷慘重,讓不滿他強悍行事風格者,可以理直氣壯質疑他未善盡「檢察一體」的職責,傷害檢察威信。


檢察官太衝  高層不悅

國務機要費案起訴後,台北地檢署派出「公訴之神」張熙懷率領公訴團隊。當總統府龐大的律師團,意圖以憲法問題讓國務機要費案審不下去,由於公訴團隊中林達、張友寧都是學公法出身、還曾擔任蘇貞昌、徐國勇等綠營人士助理,在法庭上發言犀利,讓律師團的妙計無法如願,卻也讓高層對台北地檢署安排這麼強的公訴團隊相當不滿。

高層有意撤換被貼上「深藍」標籤的張熙懷出庭。法務部不但提供民進黨張熙懷入、出境紀錄,連張熙懷訪問大陸的行程,也成為民進黨立委拿來攻擊張的工具。不料,張熙懷遭抹紅事件,意外激發其他檢察官對法務部和政治人物的反彈。


給上級交代  謝文定成炮灰

總統府乃改弦易轍,透過行政院政務委員許志雄要求法務部聲請釋憲,施茂林當然知道法務部不具法定資格聲請,即使提出也是遭到駁回,還會引起基層檢察官的反彈。面對高層的壓力,施茂林轉而要求檢察總長陳聰明及謝文定,以檢察體系名義就國務機要費案提出釋憲,不料,陳聰明在檢察官協會壓力下,早已說出支持檢方起訴理由、認無違憲,謝文定更以當初查黑中心已對有無違憲作過研究等理由拒絕法務部之託。

施茂林承受高層許多壓力,卻經常未能達成上級交辦任務,只好告知長官,很多事都已交代,但謝沒有處理,把責任歸咎在謝文定身上。另一方面,謝文定經常將「現在心境有很大轉變」的說詞掛在嘴邊,以不求官來作為阻擋各界的威脅、利誘,也因此被有心人拿來作為攻擊他未善盡責任的最佳理由。

特別費案出現南、北見解差異,則成為壓倒謝文定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一再對外強調,馬英九與許添財特別費案會採一致標準、同時公告,二月十三日清晨,謝文定與顏大和再度驅車前往查黑中心,看完書類後,顏大和還特別詢問,台南是不是也是同一天公告、是不是採同樣的見解,陳瑞仁還告訴他們,早就溝通好、沒有問題。

不料,當天台南地檢署不但沒有公告許添財不起訴案,後來在書類中,更出現被視為馬英九「答辯狀」的論述,讓檢察高層傻眼,謝文定更氣得質問陳瑞仁與朱朝亮,當初為何都跟他說兩邊已經談好?當時,有人即預料,此事勢必對謝文定造成重傷,畢竟,檢察體系內部對同一類案件出現不同見解,尤其對政治效應影響如此巨大,負有個案指揮權的謝文定,事先無法統一見解,造成檢察威信重創,謝文定因而曾心有所感地對陳瑞仁等人說:「我已經老了。」

法務部撤換謝文定的手段被基層檢察官批評「粗暴」。檢審會在民選檢審委員都缺席情況下,仍強行公布調動名單,施茂林讓身邊的左右手,常務次長王添盛接掌台北地檢署檢察長,主任祕書張斗輝接台中地檢署檢察長,整個人事布局到處可見派系的陰影,讓被調動者也心有不服,施茂林原本希望藉由此次人事調整,拔除不聽話的在背芒刺,沒想到,卻捅到馬蜂窩,這也是愛看大陸宮廷大戲的施茂林所始料未及的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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