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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愿坐鎮統一世代交替──駙馬接班 老臣退位 P.50

高清愿坐鎮統一世代交替──駙馬接班 老臣退位 P.50

近來,統一內部人事大幅調動,這是繼前兩波人事異動後的第三波大動作。其中,老臣退位,新人崛起,統一世代交替的態勢逐漸成形,而最有接班可能的統一集團駙馬羅智先,不但短短幾年內快速升遷,更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為新世代的統一提前展開一場革命。

在過去三十七年,統一企業集團不斷推動台灣人的生活革命;但在這三年,終於也展開了強度罕見的「內在革命」。

這場革命的前奏,是連年三波的人事異動;而要吹奏的革命曲是,讓集團準接班人、集團董事長高清愿的女婿,亦即統一執行副總羅智先,帶領統一集團在二○一七年舉行五十周年慶那天,成為營收達一千二百億美元(約新台幣四‧二兆元)的亞洲第一、世界級食品集團。

第一波的人事異動,是在○二年二月二十一日董事會決議,一口氣拔擢了八位協理晉升為副總經理,是統一成立三十四年以來,副總經理名額首次由一人擴增為八人,規模堪稱歷史之最,而其中行銷企畫室暨低溫事業群協理羅智先,因職務調整最大,引起外界對這位統一企業駙馬爺的注意。

第二波則人事公告,是○三年四月經董事會通過,坐上副總經理之位才滿一年,羅智先就又被推上執行副總經理的位置,而按統一的傳承慣例,執行副總將是下一任的總經理人選,距離接班只差一步。

新血輪
三波人事異動為接班鋪路


今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脊椎手術後復出上班第三天的董事長高清愿,主持董事會,會中決議通過了第三波的人事調動。在這次的調動中,辭職的統一(中國)投資董事長顏博明、升官的乳飲群副總楊文隆、行銷企畫室協理兼統一夢公園總經理的李鴻斌,以及兼管茶飲料與綜合飲料部的乳飲群副主管協理黃瑞典,是四位主角。

這項異動公告,做到了高清愿所說的:「為人念舊,組織調整不念舊。」但卻也讓高清愿一手提攜的顏博明對老長官所說的:「要尊重任何一個輩分比你大的人,不管他是否比你年紀小。」
而從此次調升人員的年輕化、行銷專長,以及與羅智先的長期合作關係,都象徵著統一集團已進入駙馬當家的時代。

但在四位主角中,最受人矚目的,就是與羅智先有著敏感關係的老將顏博明與新秀黃瑞典了。
與統一集團總裁林蒼生屬於「同梯」的顏博明,是當年高清愿最愛用的人才。而這位從教師(國中老師)轉任業務的戰將,果然沒辜負高清愿的眼光,從統一食品事業群、南聯國際貿易、統一超商到統一(中國)投資,屢次為統一打下江山。後來雖升任為執行副總,卻於○一年三月因屆滿六十歲而退休。

不過,高清愿仍借調他接掌中國大陸總部執行副總,整頓大陸轉投資事業,截至今年,食品事業繳出年營業額近七○億人民幣(約新台幣二八○億元),獲利近二億元人民幣的佳績。不料,年底時分,顏博明卻因個人因素,回台灣接任家電代工的大統營董事長職務,自此退出統一的事業核心。

其實,對於先前兩波的人事調動,顏博明早就有「情何以堪」的心情了。很多人以為,顏博明是因為十五年前,與林蒼生同為總座競選人,有業務戰績的他,卻在格局與整合能力上輸給了林蒼生而心有未甘,但據老統一人的觀察,顏博明的悶,與十五年前的統一代理的百威啤酒有關。

而在第三波人事調動中高升的黃瑞典,原本在次集團統一超商負責國際採購,會成為「越界」出線的黑馬,也跌破不少人的眼鏡。不過,一位通路業者卻說:「黃瑞典早就是羅智先的人了。」
業務老將顏博明、行銷少帥羅智先,以及掌管年營收近百億元的新科高幹黃瑞典的際遇,反映出新舊世代在統一企業科層結構中的權力消長。

新副總
羅智先美式風格很不「統一」


「羅智先當家,率領著新團隊的年輕人,我們這些老人只能閉嘴或是退位。」一位已從統一核心退居周邊事業的顧問輕晃著頭說。對於羅智先走馬上任後不斷建立的新制度與新目標,較為保守謹慎的統一老臣看得霧煞煞又不以為然。

但從一波波的人事命令來看,除了董事長高清愿的認同,總裁林蒼生、總經理林隆義更是全力支持和協助羅智先,這些老臣還真的只有選擇「閉嘴」。

只是看在待了近二十年的老統一人眼裡,從羅智先的升官三級跳,到他接掌執行副總以來的變化,真得又大又快,一如他的走路速度。在統一要當到副總或高階主管,都是從基層慢慢往上爬個二、三十年,有時做到退休也與高位無緣。但是,羅智先雖然也從基層做起,但卻在十八年間,就坐上執行副總之位。

高清愿多數時候,包括開會,多以台語發言,而羅智先說的台語,頂多跟台北市長馬英九差不多。兩人語言的差別,就和羅智先和老統一人的語言差異一樣;傳統的統一人多半靜靜地做事,不說自己想法,但羅智先則會提出工作目標和願景,讓基層員工感受希望,而不只是悶頭苦幹,完全不看自己的未來。

雖然羅智先的味道很不「統一」,但以他跑過的台灣、美國、中國及東南亞等國際市場,做過的業務、行銷與財務投資等國際經驗,放眼集團內,鮮少人能出其右。

儘管高清愿在統一的第一個十年順利地一年設一廠、建立了食品王國,在第二個十年邁向了通路王國,並許下第三個十年宏願,要將統一打造成世界級的企業王國,但早在九八年前後,統一的本業卻出現了首次的赤字,之後還是靠出售第一信託、統一美國餅乾公司才維持獲利;但只在一%、二%掙扎的年營收成長率,若再不大刀闊斧地改革,就可能面臨危機。所以,羅智先在接掌執行副總時,就曾不經意的說:「三年內若做不到成效,不做也罷。」

也因此,羅智先上任執行副總一年又五個月以來,從人事調動、產品與組織整合,到跨國購併等「革命」之舉,幾乎是如火如荼地同步進行。

根據統一內部的統計資料,目前統一課長級的平均年齡為四十五歲,經理級平均五十歲,比起一般企業明顯偏高。於是,統一決定在人資制度中,增加幕僚職位,由年紀較長的幹部轉任,藉此拔擢年輕幹部,再配合精簡計畫,以達到幹部與組織年輕化的目的。

新人事
大膽拔擢年輕幹部


在這方面,羅智先拔擢幹部的方式也很美式。去年底,課長以上的職位一有缺就公告,想自我推薦申請的人就寫一份未來發展計畫,然後再成立人事審議小組來評選,這做法對一向聽派指令做事的統一人而言,是很大的衝擊。

羅智先表示,統一正由傳統的生產事業,轉型為全球性的食品行銷公司,極需國際行銷人才,未來只要達到績效,年薪千萬在統一絕對會發生。
在拔擢年輕幹部時,羅智先並不只是誘之以利,其實也賦與很大的責任。「對外稱事業群總經理,日後將會成為人事、行銷、財務,及盈虧自負的單位。而統一則成為控股公司。」

新視野
援用外力進行國際化


除了內部晉升,羅智先也援用「外力」。例如挖角日本雪印乳業名古屋廠長——四十一年次的池內千尋擔任集團技術群協理,負責技術指導。池內千尋是統一第一位外籍高級主管,也是第一次採取以年薪計算、一年一聘的薪資制度。

其次,今年八月間,羅智先在總經理室之下新成立了國際事務法務室,首任經理柴佳明,不但是外聘,還是統一的第一位女性高階主管。另外,還有其他金融、財務與行銷等接連而來的「外人」,一進統一就高掛經理以上,幾乎要讓統一集團翻天了。

今年,在高清愿與林蒼生的大力相挺之下,羅智先的新統一兵團已然成軍。

除了人事,羅智先另一個改革重點,就是整頓統一超過三千多個品項的產品。

新策略
進行購併 減少競爭


在今年四月就主張成立品牌經理制度的羅智先,在十一月二日時宣布:「各事業群正展開大清盤動作,從品牌、備料等,展開全面檢討,現行三千多個品項,將逐步縮減到三百至五百個,同時打銷所有的呆帳,明年歸零,從頭開始。」

為了有效管理與降低成本,羅智先大幅整併人事與產品;另一方面,為了減少競爭,羅智先則不斷進行購併。除了三月在台灣買下光泉三成股權,在中國大陸,也曾傳出意欲購併的對象如光明乳業、健力寶等。今年十月底,羅智先接受美國商業周刊專訪時表示:「統一會積極尋求優質的夥伴。」

喜歡研究美國企業發展的羅智先認為,台灣和中國大陸企業大都是循著美國企業的軌跡走:「以前是做業務、行銷就能賺錢,之後則靠管理控制獲利,現在則靠整合、購併,一來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並且消弭競爭;二來則透過獨特機制與技術,以創造品牌價值。」

新資金
增加國外法人持股


所以,統一透過購併與整合以達消弭競爭的策略,還會繼續在國內與中國大陸市場上演。
除了購併,統一也加強與外資的互動,在三月一日統一宣布收購光泉三成股權後隔天,羅智先就在台北統一大樓十四樓辦公室,接聽十多位國外基金經理人的電話,最後更使用多方通話,進行一場電話法人說明會。此舉,使外資投資統一的持股比率從去年底的一一‧八三%,累增到三月一日的一四‧五八%。

去年第一季,統一只有一場海外法人說明會;今年同期,則有六場,全由羅智先率隊赴上海、香港、歐美等城市。「只要他們想知道的訊息,都願意坦誠告知。」自己也很想了解外資對統一看法的羅智先說。

新管理
切除非核心事業


另外,對於切除統一的非核心事業,羅智先也展現更積極的作風。但是切除非核心事業,董事會對此不太能接受,尤其統一不太願意結束任何公司,像以前的統一超商、星巴克,現在的統一有機,都一定要等到購併的機會。對此,羅智先常會建議高清愿,「該捨就放掉,專衝本業就好。」

所以,今年二月,荷銀證券針對統一企業所做的研究報告,標題就定為「統一開始不一樣了!」其所指的,就是處分萬通銀行等非核心事業資產,回到核心價值。目前,統一證券的開價雖然稍高,但處分掉是勢在必行的任務了。

不過,在羅智先大力整頓下,新統一是否能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

專從企業財務角度研究企業投資價值的貝斯資產管理總裁劉助指出,去年統一的確有反轉回升的跡象,尤其是在貨款回收天數方面,比Hershey Foods 、General Mills 、及Karaft Foods Inc等美國三大食品業者更具有競爭力。

不過如果統一要想在十三年內,躍為亞洲第一或世界級的食品王國,則它在管理效率上,還有待改進。以目前統一每賺一元所需的行政與人事費用比(SGAr)來看(見右表),比美國三大企業要高出一倍以上。另外,劉助建議,統一的非核心應優先處分,不但效率提升,資產獲利也會增加。

「目前的統一,是沒有比羅智先更適合的人選了。但是,目前統一內部的和諧,仍然繫於高清愿身上。」一位統一的主管這麼說道。

任何一位接班人所要面對的,都是信任與能力問題。羅智先惟有不斷寫出一個個成功故事,將成效實際呈現在財報上,未來才能取得高清愿的認可,真正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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