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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接班 張國政選擇和父親彈同調 P.104

準接班 張國政選擇和父親彈同調 P.104

不同於其他兄弟,張國政選擇回到父親張榮發身邊,並接下長榮集團首席副總裁一職。一般認知的張國政外表嚴肅、一絲不苟;事實上,這位準接班人曾經也擁有直爽、說起話來大剌剌的性格。

二○○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長榮集團旗下三家上市公司長榮海運、長榮航空、長榮儲召開董事會,通過各項高層人事異動,其中最受矚目的,莫過於總裁張榮發親自宣布由三子張國政升任集團首席副總裁,顯然地,張國政在集團內接班地位大致底定。

「多數企業都是父親不願放手,而第二代要能想得開,又不在意,往往才能待得下來。」一名長榮老臣對張國政的接班做出如此詮釋。畢竟,四個兒子都曾離開集團,最後選擇回到父親身邊的,惟有張國政一人。

時間回到二○○四年十二月,七十七歲的海運霸主張榮發首度釋放接班訊息,決定將版圖切成兩塊,海運交由張國政,航空則劃給二房獨子、兄弟間最年輕的張國煒負責,張榮發則高興地宣稱要去遊山玩水、享受青春去了。

第一次交棒 張國政接下海運事業

那是第一次交棒,張榮發選在航運景氣最好、長榮最賺錢的時刻薪火相傳,還說要「完全放手,充分授權,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因為當時長榮集團處於順境,老父決定放手讓兒子單飛,不失為一好時機。

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一分為二的版圖又再度隨著張國煒出走合而為一,繞了個圈子,又回到張國政身上。

這年,張榮發雖然宣稱交棒,但就像大多數創業家繼續掌管實權般,集團內也惟有總裁說的話算數;大則如人事安排,小到甚至是否在飛機上彩繪Hello Kitty,都得經總裁同意才執行,不過從另一角度來看,也算是兩兄弟尊重父親的表現。

父親最疼愛的兒子 一度離家創業四年後回歸

於公,張國政、張國煒學會了迂迴戰術,兩人擺放柔軟身段,讓父親和老臣們不知不覺中,按照著自身意志運行,當然這也是基於對家族事業考量,就算要兩人做球,給足老父面子都無所謂。

於私,張國煒可就沒兄長張國政幸運了,張國政婚姻是在父親半促成下完成,順遂張榮發的心意,但張國煒的感情世界則顯得叛逆,兩度執意迎娶不被父親認同的媳婦,成為父子關係生變因素。

當張國煒尚未在家族與集團內嶄露頭角時,張國政曾被公認是張榮發最疼愛的兒子,何況所有兄弟間,就屬其神韻和父母最像(張榮發、林金枝是夫妻臉),除了相貌與父親契合,張國政個性也十分低調;只是外界可能有所不知,在張國政娶妻與離家出走前,曾經也是個說話大剌剌、個性十分爽直之人。

然而當下,外界看張國政表情嚴肅、個性保守,但私底下的張國政十分溫和,也喜歡與同仁開玩笑,只是隨著位置愈坐愈高,迫使他不得不學著一絲不苟,有人說他如今的謹言慎行,反而是沉穩的表現。

這些性格轉變的原因,首先是娶妻生子。張國政在接受記者訪問時說到,「自從娶妻生子後,原本的人生規畫就已經破功了。」正因為人夫、為人父,更須讓家人看重,張國政因而認為,「沒事做」就代表沒價值,一定要有事做才能彰顯自身價值,也因此,個性相形穩健。

第二個重大轉折,來自於一九九二年的導火線。當時張國政三十三歲,年輕氣盛的他,為爭取一條歐洲航線與父親爆發激烈衝突,之前與老父間的不愉快情事,也隨之全面點燃引信。

張國政出走後,在「總不能沒事做」的想法下,自創了貿易公司。

離開長榮四年,一九九六年才又回到父親身邊。

這段期間,張國政吃了很多苦,也磨平了不少銳氣,這又是他人生的一大考驗。熟悉內情的人士透露,張榮發覺得讓兒子體驗一下外面世界的險惡與艱辛也不錯,甚至還刻意安排苦頭讓兒子嘗。

此外,由於岳母是佛光山大護法,受丈母娘與妻子影響,張國政現在是位虔誠的佛教徒。學佛改變了張國政,讓他學會包容,也較能與父親相處,甚至體悟父親年紀大了,應該回來幫忙分憂解勞。

有人形容,在張國政身上看不到野心,他不是那種「胸有大志」的人,如果當初沒成家立業,他原來規畫是雲遊四海或修道,沒想到後來走的路全和當初規畫不同,而且愈走愈世俗,權位步步升,肩頭擔子愈來愈重。

三十三歲之前的張國政不懂人情世故,也許太年輕、或許家庭背景特殊,他不會主動與長榮同仁打招呼;經過四年淬鍊再回長榮海運之後,有一天他主動與路過的同事打招呼,老臣看在眼裡直呼,「果然成熟不少」。

如今的張國政生活簡單且低調,這二十年來,父親帶著他四處奔波,也無時不在一旁觀察其一舉一動;張國政不打小白球,周末會到辦公室處理公務,偶爾在公司附近散步,生活極盡儉樸,這些,張榮發都看在眼中,這幾年,張國政的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少主的動心忍性 接班考驗:與父親的磨合

歲末人事異動是長榮歷年來企業文化的特徵,從長子張國華、女婿鄭深池,到么兒張國煒,都是張榮發曾委以重任、差一點就要接班的人選;只是,歲月無情,對二○○七年就要過八十大壽的張榮發來說,此番宣布張國政接班,有著「不能再變」的慎重考量,當然也就格外深具意義。

放眼長榮張家的第二代四位少主,除了相互比拚實力外,還得穩住血氣方剛的情緒,力求與老父磨合,其中,惟有張國政動心忍性,尚能悟出與一代海運霸主的父親,平和相處的箇中之道,就像蝶蛾破繭之前的必經之路,顯然,張國政是悟道了。

/小檔案/
出走 張榮發之子的宿命
張榮發有兩個太太,大房林金枝育有三子一女,張國華、張國明、張國政與張淑華;二房李玉美只有一個兒子張國煒。中國人眼中的多子多福,在大家族中往往適得其反,正如同長榮的接班人選可說一波三折。

長子張國華原是頭號培植人選,「自律甚嚴」和父親最像。他在海外歷練最多,具備賞罰分明、不顧情面的美式管理風格;主事期間曾因年終獎金發放落差太大,引起老臣抱怨。

張榮發「念舊、重老臣」,張國華卻無法和老臣和平共處,1998年為長榮海運30周年慶,12月底,長榮海運突然宣布副董事長張國華請辭,這一走,再也沒回頭過。

老二張國明個性內向,最早體悟不適任長榮、不懂和父親相處之道,1987年12月,以資本額2000萬元自創凱明電腦科技公司,但1998年即結束營運,不過,他太太和母親林金枝最為親近,婆媳兩人常常進出一貫道道場宣教。

張國華、張國明回台灣定居很久了,張國華小孩在倫敦念書,他偶爾還是會飛往英國探視。

近幾年大家比較熟悉的是張國煒。張國煒從小生長在美國,年輕活力、個性熱情,承歡膝下、深得張榮發疼愛,最不排斥與媒體接觸。

即使張國煒、張榮發父子關係仍有芥蒂,但未來是否會步上張國華、張國明淡出集團的後塵,抑或是張國政歸順之路,其選擇勢必牽動著長榮集團的接班布局,會不會上演第三部曲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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