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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條「網」路通羅馬 P.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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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前興建的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因為築城的材料是石磚、灰泥,得靠成千上萬的奴隸來搬運。兩千年後的今天,靠著無遠弗屆的網路,沒有奴隸,不需要磚泥,處處都有可能成為羅馬城。

美國東西岸一些不滿十萬人的小鎮,看起來絲毫不起眼,一輩子沒出過國的鎮民,從未料到家鄉也可以提供全國性、甚至跨國性的金融服務。因為架設了網路,維吉尼亞州的阿靈頓市,有一個全美最大的網路銀行── Telebank; 即使是佛州、加州的偏遠農莊,也有可能誕生美國東、西岸最大的房屋抵押貸款業者──Mortgage.com 和 E-loan Inc.。


Telebank 承做千億放款 嚇壞傳統銀行家


Telebank 的故事可能會讓許多台灣的「銀行家」嚇得眼珠子都突出來。 一年半以前的一九九七年底,剛剛成立不久的 Telebank 的「總資產」(主要是放款)只有十一億美元,去年底倍增到二十二億美元,而今年六月底,這家網路銀行的總資產已經高達三十二億美元,換算起來超過新台幣一千億元;存款客戶超過八萬人,存款餘額則為十六億美元。同時,今年的第二季,這家網路銀行也出現三五○萬美元的淨利,是少數能夠獲利的網路公司。

筆者有幸拜訪 Telebank 的辦公室,位在小鎮裡面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樓,外表看起來甚至有點像是倉庫,這家網路銀行的辦公室只有兩層,大家擠在一樓與地下室,全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不需要分行,也不需要耀眼閃亮的招牌,更不需要任何自動提款機,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銀行,竟然能夠吸收到大約新台幣五百億元的存款以及一千億元的放款,簡直要氣死一整缸子的傳統銀行家。

Telebank 的故事沒完, 這家公司的董事長 David Smilow 在六月一日宣布,將要與網路券商 E*rade 合併,合併的目的,是要組成一個「完整的網路金融服務中心」, Telebank 的母公司原本就已經做了資產管理方面的布局, 現在與E*rade 結合之後, 擺明了就是要與花旗、Wells Fargo 等百年大銀行纏鬥,一個網路上面的全方位金融服務, 可以做到非常個人化的理財建議,Telebank 雖然只是剛剛起步,卻已經給二十一世紀的銀行服務形態,做了令人震驚的示範。


快速達到經濟規模

在東岸的維吉尼亞阿靈頓小鎮誕生 Telebank, 跨過美洲大陸到了號稱西岸金融之都的舊金山,原本差一點要日落西山,因為沾了矽谷的光,卻成了全美最大網路交易商的根據地。 E*Trade、Charles Schwab,甚至處於轉型中的美國銀行,都讓舊金山掀起百年前的淘金熱。

交易透過網路傳輸,說好聽一點,是方便,說白了,是滿足人類「天生惰性」,卻又要「貨比三家」的本能。跟著網路走,經營者只花了原來成本的一半,消費者卻因此擷取數以倍計的資訊,兩邊一拍即合,創造了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商機。

拿開銀行來說吧,以前新設銀行,達到經濟規模要花十年,現在只要三年,以前開業滿五年,才有穩定的獲利,現在只要兩年;以前的大型銀行,一定設在有地標之稱的金融大樓裡,從業人員一律穿西裝、打領帶,現在則不然,一棟兩層樓高的矮房子裡,可能設有銀行總部,走進去看不到營業大廳,觸目所及,都是穿制式工作服的技術人員。


Net.B@nk 只用了五十二人

總部設在喬治亞州亞特蘭大的網路銀行( Net.B@nk ),今年十月才要過三周歲生日,但去年全年的獲利(稅後),已達四百五十萬美元。前年底開戶數還不滿五千,如今卻已超過四萬,光是存款,一九九八年就成長了四○○%,Net.B@nk總經理格萊姆( Grimes )說,「這不是等加或等比級數的成長,這是冪次方的成長」。

格萊姆將成長快速歸因於「低成本」,以 Net.B@nk 為例,她服務全美五十州以及美國以外的二十個國家,但只用了五十二名員工,沒有自己的人事、會計、法務單位, 也沒有自己的櫃員機,除了網路技術及研發人員外,Net.B@nk 幾乎把傳統銀行的管理部門全部外包了,經營成本除了利息以外,大部分是行銷費用。

以資產規模相同的美系銀行(三億到五億美元)做比較, Net.B@nk 的非利息費用不到別人的一半,而每名員工對新增資產的貢獻度,卻是別家銀行的六倍多。


完全「自助式」的商業銀行

Net.B@nk 的目標極為明確, 就是建立一個「自助式」的金融往來網站,在傳統的存放款業務之外,公司投入大筆資金研發新的交易系統,例如所有的支票與文件,都可以透過網路直接索取、察看︰一個即時的「快遞系統」,讓網路銀行的客戶能夠在上網交易的同時,接受投資顧問的建議;而線上的支票紀錄系統,讓客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軋進支票,並且獲得周轉現金。

Net.B@nk 還有一個厲害的地方, 就是在網路公司普遍賠錢的大環境下,這家網路銀行竟然在去年第二季轉虧為盈之後,連續五季都維持獲利的紀錄,獲利金額不高,目前每股二十美元的股價,本益比高達一六六倍,但是與亞馬遜那種生意做越大、虧損越多的公司比起來,這家銀行的確有過人之處。


支票存款付息、活儲利息五%、所有服務都免費

成本比別人低,在合理的利潤以外,至少有一部分要回饋給客戶,舉例來說,統銀行的支票存款帳戶不付息,Net.B@nk 可以付三%(年息); 一般商銀活儲帳戶年息四.五%, 還有最低存款月均額的限制,Net.B@nk 不管你帳戶裡有多少錢,都按年利率五%付息。其他如跨行交易、電話轉帳,手續費均免,就算遺失金融卡,也只要象徵性地付一美元即可。

全美最大的網路銀行 Telebank,也有類似的情況。 今年六月底存款十六億美元、資產三十二億美元的 Telebank,大約比一年前膨脹了一六八%, 以營收計算,也較去年六月底成長了一七一%。 Telebank 包辦了網路存款的七成以上,但總經理凱普蘭( M. Caplan )一點也不擔心, 冪次方的成長只是曇花一現,「因為上網存錢的市場,同樣也呈現冪次方的成長」。

存款上網不稀奇,二十一世紀的房屋貸款,也可能移轉到網上辦理,客戶不再像以往,一次只能接觸一家抵押貸款業者(或銀行)、一家不動產仲介商,而是一次接收到數十家,甚至數百家的資訊。


瞄準每年二千五百億元的房屋貸款市場

美國的房地產貸款一年成交一兆四千億美元,而上網取得融資的比率,前年是零,去年不到一%(約四十億美元),預估五年後,這個數字將成長到二千五百億美元,約當整個房地產融資的四分之一。

同樣也是冪次方的成長,對銀行或抵押貸款業者來說,帥呆了,對於需要房貸的中產階級,更是方便許多。

《紐約時報》每周一次的房地產版面,是東岸居民唯一的購屋資訊,看到中意的房子,多跑幾趟沒話說,但辦理房貸的流程冗長、繁複,光想,都讓人倒抽一口氣。

打從申請房貸的那刻開始,沒有人幫你留意申請書過了沒,利率有鎖定嗎,是否需要補件,每個問題,都要親自追蹤並解決,從無殼到有殼,除了錢以外,還要有時間、有耐性。

相較於《紐約時報》房地產版的低效率, E-loan、 QuickenMortgage、Mortgage.com、Home Shark 等購屋網站所提供的一體成形服務, 顯然受歡迎得多,購屋網站讓網友一次接觸數十家金融機構、數百家不動產仲介商,而且是非常人性化的對談。

只要輕輕移動滑鼠,按幾個鍵,再填上你所能負擔的頭期款、利率,及房貸年限,電腦就能算出月付本息,如果覺得貴,沒關係,把年限拉長或降低利率,重新算一次,不行,再算一次,只要時間允許,重複的動作可以做數十次,不像上銀行,多做兩次,多比較兩家,櫃員的眼白立刻放得比瞳孔還大。


最可怕的是個人理財服務

好不容易借到錢,錙銖必較的上班族,即使留意到聯邦準備理事會的降息動作,也不容易判斷借新還舊( refinancing )是否划算,更為貼心的網站, 這時候會幫客戶追蹤利率走勢, 比方說,在利率下跌的時候,你就會收到一封 e-mail,內容是說「借新還舊的時機到了」,只要你願意,上網就能計算出借新還舊可以省下多少錢。

「單靠較低的房貸利率, 這個行業根本無法達到冪次方的成長」,E-loan 總經理保羅斯基( Pawlowski )說,「這是附加價值和效率的問題, 我們為客戶節省時間,也為自己省下業務員的佣金」。

購屋網站也強調售後服務,比方說,房子漏水需要整修,想加蓋一個空中花園,即使如清除門前雜草或積雪等雜事,也可以透過網站的連結,找到技術工幫你搞定。

最重要的是,人的一生總有換屋需求,當你和 E-loan 做了第一筆生意,兩、三年後,你打算賣舊屋、買新屋,E-loan 會調出當年的舊檔案, 為你計算該繳多少增值稅,應付清的規費有哪些,結清房貸以後有多少現金。然後,再根據你的換屋需求,評估哪裡有最合適的房子。


專門為西班牙裔服務的 Loanlist.com

此外,為服務英文不通的網友,許多網站只要加裝語言翻譯的軟體,一樣可以世界走透透。部分抵押貸款業者有鑑於此,也按人種區隔市場。比方說,位在加州的 Loanlist.com,設了一個名為「魔鏡」的網站。 網站全部都是「西班牙語」,是魔鏡和其他網站唯一的差異。

Loanlist.com 財務長史考特說, 美國有八%的家庭是講西班牙語,到西元二千年,約有三百六十萬戶西裔家庭可望上網,這比一九九九年多了二成,因此,有必要設立一個西裔美人專屬的購屋網站。

網路銀行既沒有設立分行,所有的存提款都是利用別人的自動提款機,沒有高聳入雲的總部大樓,也沒有美麗溫柔的櫃台小姐,那麼,難道光靠著電腦就可以達到傳統商業銀行百年營業規模嗎?


行銷策略是勝負關鍵因素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網路銀行與傳統銀行相比,廣告行銷費用一定要比較多才。 例如市場裡面最大的 Telebank,今年就將行銷費用增加一倍,總金額達到二千萬美元(新台幣六億四千萬元)。根據他們的計畫,將要在全美國八十七個城市的電台打廣告,同時買下特定時段的全國電視廣告,以及透過其他網站增加曝光度。 到目前為止,Telebank 的成績不錯,今年第二季,網站的拜訪率比起第一季增加一八九%,這樣的拜訪率,將會是這家銀行存、放款不斷增加的主要動力來源。

總之,網路介入了金融服務以後,不難發現,以前的麻煩事,現在單純了,以前貴的東西(利率),現在便宜了,以前想像中的電子金融,現在充斥在生活裡,也因此, 被冠上「 E 」、「 Net 」、「 Tele 」字頭,或「.com 」字尾的金融股,也物以稀為貴起來。

包括 Net . B@nk、 Telebank、E-loan、Mortgage.com 等從網路裡冒出頭來金融服務業,在 NASDAQ 都曾創下每股七、八十美元的天價,如今只剩下最高點的四分之一。股價的大起大落,正凸顯出下一個世紀對他們的寄望甚高,也期待他們能改寫歷史。

如果有一天,所有金融交易都能在網上獲得滿足,資金的互通有無是冰冷的嗎?應該不是。相反的,結合了網路與視訊,電子金融的時代應該更有人情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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