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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就是做最好的自己 P.84

天才就是做最好的自己 P.84

微軟全球副總裁李開復曾在微軟中國研究院幫比爾蓋茲發掘了兩百位研究員,其中包含三十位暱稱「微軟小子」的超級天才。李開復認為培養千里馬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創造一個環境,讓每個人「做最好的自己」。

坐在台灣大學活動中心外的露天咖啡座,微軟全球副總裁李開復從容地接受拍照。舉止紳士的他,十分配合攝影師的各種要求,毫無架子的模樣,令人難以想像他是微軟總部目前惟一的華人副總裁,比爾蓋茲的七人智囊團之一。
眾所周知,微軟有個「六百人名單」,也就是這六百人未來都有機會成為總裁。李開復除了名列其中之一,也為微軟發掘了許多「未來總裁」。

比爾蓋茲的超級任務/要找出中國最聰明的一批人

一九九八年,李開復辭去Cosmo軟體公司總裁,投效比爾蓋茲麾下,當時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籌設微軟中國研究院(現改名微軟亞洲研究院,以下簡稱亞洲研究院)。接下來的兩年期間,他幫比爾蓋茲「發掘」了大約兩百位研究員,網羅了三十位暱稱「微軟小子」的超級天才,以及許多被稱為天才的少年學生。
這群天才包括十二歲就上大學、美國IEEE(電機及電子工程師學會)史上最年輕院士、現任研究院院長的張亞勤;十三歲上大學、後來成為電腦視覺和圖形學領域享譽世界的科學家沈向洋;世界多媒體研究領域公認的先驅張宏江博士;IBM深藍電腦之父,後來加入微軟的「瘋鳥(crazy bird)」許峰雄;負責XBOX Live研究專案的郭百寧;被中國媒體稱為「最有想像力的中國人」、數位筆的發明者王堅……,這麼多的超級天才,都是被眼前這位中等身材的斯文紳士找來,一起在他塑造的研究環境中,交出讓世界驚訝的成績單。
大陸作家凌志軍在《成長》(時報出版)一書是這麼形容李開復的:「他的舉止比年齡更老成,言談比地位更隨意,隱隱帶著幾分憔悴,還有幾分志得意滿。」
「大約兩年前,也即一九九八年夏天,李開復第一次來到北京組建研究院的時候,口袋裡揣著微軟公司雄心勃勃的計畫——六年投資八千萬美元,尋找到一百個最傑出的研究人員。那時候他的身邊只有兩個人。他們在北京中關村的希格瑪大廈落了腳,然後,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來到這裡,其中包括大學本科學生、碩士和博士畢業生。」凌志軍寫道。
李開復回想起當時,比爾蓋茲交代他執行這件任務的原因,一是因為微軟已經非常賺錢,有必要回饋世界,研究院的設立,是為了供應未來資訊產業成長的燃料,所以,研究院的研究十分開放,研究成果也要如學術單位一般都公開發表。
二來因為微軟在美國已經設了研究院,比爾蓋茲的想法是「中國的人口占世界五分之一,一定擁有全世界五分之一最聰明的人。」因此,他要李開復去找出這些最聰明的人,給他們最好的空間,從事「自覺最有激勵性」的軟體研究工作。
比爾蓋茲的視野並不只是多媒體研究,抑或語音辨識的新產品,而是要將眼光放在未來五年、十年後,在資訊市場飽和成長力道疲軟之際,這個研究院卻能讓微軟更上一層樓地長期發展。

李開復的人才培養術/讓研究員做自己喜歡的研究

李開復認為培養千里馬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創造一個環境,讓每個人「發現最好的自己」。首先,他從各地找來世界級大師,指導這一批很聰明的人。
「我從國外雇來眾多非常出色的華人科學家,如馬維英、張益肇、張亞勤、張宏江等等,悉心指導這些年輕的研究人員,讓這些剛從博士班畢業,甚至更年輕的學生,很快也成為世界級的大師。」李開復很自豪地談起他的人才培養術。
由國際天才帶領國內天才,另一個好處是服從領導,往良性競爭的方向發展。「我定下的制度是由一個資深研究員專門帶每一個團隊,而亞洲研究院的成績之所以能超過歐美,很大的原因是中國人很守紀律,當他信服大師時,會遵照學習的軌道。但是在歐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大師,不願意聽別人的意見,結果變得很鬆散。」
很多人都以為亞洲研究院的成功,肇因於比爾蓋茲給的資源很充沛——除了高薪聘請國際籍大師,每年支付每位研究人員含薪水加福利二十萬美元,遠比IBM或其他中國境內的研究單位高出一倍,而且,每十個研究員就配有一個專職打掃的清潔工與行政助理。其實,更重要的是,李開復等人創造了獨一無二的研究環境,激勵每個人做最好的自己,不必做別人眼中最好的自己。
在這裡,可以做自己有興趣的題目,可以自主學習,「讓研究員做自己喜歡的研究,不是讓研究員做比爾蓋茲或李開復喜歡的事」,使他們從內心深處湧出強大的動力,想要改變命運。再加上良師益友的砥礪,所以,每個人都很廢寢忘食在研究。
「亞洲研究院的每一人都很努力,但並不是被強迫工作時間要很長,晚上九點到辦公室,座位很少是空著的,而在早上八點來,員工早已經坐滿了一半。一些美國微軟的同事看到這種情形,都說:『你這裡根本不像是研究院,簡直是開一間商業公司。』」
李開復覺得他們不但熱愛自己的研究,才智兼備之外,還有很好的情商和溝通表達能力,自信心和同理心均強,自我控制能力亦佳。而且,他們擁有讓二十一世紀成為華人世紀的強大心願。
李開復因為表現傑出,兩年後被比爾蓋茲召回總部,榮升副總裁,在離任前,他撒下了一棵「激發自己」的種子。他從衣袋裡掏出印著自己照片和「微軟」字樣的鑰匙卡,對眾人說:「我想把它送給我們這裡最年輕的學生做紀念。」
「最年輕的學生」就在當場,只有十四歲,名叫郁寅棟,來自上海,是個中學生,也是這個暑假研究院裡年齡最小的「訪問學者」。他的研究方向是,通過辨別一段語音的語調,用電腦判斷那說話的人是在哭還是在笑,然後在電腦上用卡通畫描繪出說話者的表情。
「現在,全場的人都看著這孩子。那一瞬間,郁寅棟驚訝得張大了眼睛,幾秒鐘後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哇」的一聲撲上前去。在他心裡,李開復一直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未來,所以在場的人都可以想像這場面對這孩子意味著什麼。大廳裡,燈光突然明亮起來,十四歲的郁寅棟和三十九歲的李開復擁抱在一起,很長時間都不分離。眾人齊聲歡呼,把這個孩子當做這個成人的續篇。」在現場目睹一切的凌志軍寫道。

羅傑曼帝的啟發/鼓勵學生勇敢去探索

李開復自己教育人才的理念,是慢慢領悟得來的,他在卡內基美隆大學攻讀電腦學博士時,發生了一件影響他深遠的事——他遇到了恩師。
李開復說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歷經無數起伏跌宕,惟有當年和恩師羅傑.曼帝(Roger Mady)的那場對話始終不能忘懷。那一天,李開復堅持不採納老師的作法,要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開發系統,很意外地,羅傑竟然回答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我支持你這麼做。」雖然心中不贊同李開復的計畫,但是羅傑依舊積極幫李開復申請經費,添購最好的機器設備給他做研究。
從此,李開復對於學習的看法有很大的轉變,「他不同意我,反而讓我更殫精竭慮證明自己是對的,最後終於開發出全世界第一套語音辨識系統,得到很高的評價。」
「不是老師來告訴你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老師提供的只是一個方向,摸索著做出來要靠自己,老師不應該扼殺學生的創意,或是異想天開的想法,而是要鼓勵學生勇敢去探索。」
李開復帶領微軟亞洲研究院時,時常想起恩師的言教身教,採用恩師的理念教導員工,給他們更多空間去「試」自己的想法和能力。
發現最好的自己,不光可以在微軟實現,李開復認為更應該從年紀小的時候就開始。「我有一個堪稱華人數學天才的朋友對我說,歷屆小學生奧林匹克數學大賽的得獎者大多是中國人,但是能到哈佛大學念數學的,大多是美國人,因為奧林匹克的考題可以背,但是要能靈活運用,還是要給小孩一個空間,給他自信。」
做最好的自己,往往能比做別人眼中最好的自己發揮更大的學習力、戰鬥力,不僅關心哪些事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也知道哪些事必須做好、哪些事真正適合自己。如果你有小孩、學生或部屬的話,或許你可以試試看讓他們就從現在起——做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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