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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壽川與盧正昕較勁 高來高去 P.60

何壽川與盧正昕較勁 高來高去 P.60

二次金改鼓勵金控合併、官股行庫民營化,激起不少民營銀行老闆的雄心壯志,積極邁向合併之路,但執行卻比想像中還複雜,尤其是合併具有官股色彩的銀行,更是困難重重。

二次金改政策實施僅一年半又急轉彎踩煞車,在此之前完成整併的算是幸運,還有不少金融機構「頭都洗了一半」,卻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階段,也使金融購併出現更多的問題。這些問題非單是金融業者的問題,執政者態度搖擺,讓業界莫衷一是,恐怕也應負起一半的責任!

北商銀與建華金進入整併一年多來,何壽川從平撫大股東刁難,乃至於調和企業文化,展現高度耐性及柔軟的手腕。未來各界的焦點都擺在盧正昕的動向,以及兩人的互動,看何壽川如何收服盧正昕這隻鴻鵠大鳥。

北商銀與建華金購併,前半場好戲連台,建華金大股東的洪敏弘、尹衍樑、盧正昕各懷心思各有算計,從誘請買家拉高身價,拉攏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場外放話流彈四射等諜對諜的戲碼高潮不斷,買家也從台新金、北商銀相互較勁,到最後由何壽川以真槍實彈,從公開市場買進建華金持股的方式,確定成為準購併者。

然而對何壽川而言,從購併建華金到合併北商銀與建華金,就像降伏頑強的巨龍,歷經平撫大股東刁難、董事會內異聲乃至於調和企業文化、員工心態,挑戰相當嚴峻。如何移走擋路的石頭、收服頑劣抵抗分子,何壽川以高度耐性與柔軟手段讓頑石點頭。

成功購併建華金,何壽川晉身金融購併的贏家之列,但建華金改名永豐金,建華銀與北商銀合併也改名永豐銀,對建華金原本員工而言,衝擊自然很大。

未跟北商銀合併之前的建華金,雖然公公婆婆不少,但是盧正昕是強勢主帥,以美式風格帶兵,帶領的一線戰將個個都是跟盧正昕有革命情感又多具外商背景的悍將,大家胳臂一致彎向同一個方向,盧正昕作風跟辜仲頗類似,薪資獎金都給得很大方,而大股東洪敏弘家族也藉著各種名目坐領高薪,各擁利益,大家相安無事。


盧曾與吳東亮談合作

在確定何壽川入主建華金前,盧正昕也曾經與吳東亮坐下談合作可能,吳東亮急欲擴張,盧正昕挾專業團隊,不免有擁兵自重的味道。據了解,當初雙方談判,盧正昕「十分敢開口」,吳東亮礙於條件太高不敢答應,並且「還價」;反觀何壽川似乎都同意,但「事後來看,盧正昕卻沒討到便宜」,顯示何壽川化解剛強的太極功力十分高超。

北商銀是歷史悠久的老銀行,作風一向保守老派,但是他與建華金一樣,公婆多,且集眾家財團之大成:新光吳東進、台新吳東亮、陳逢源家族、郭金塔家族、永豐餘何家、駱錦明家族、連戰家族等都是具有背景實力的股東,何壽川長期身處眾多股東之中,早就練出一套應對之術。在台新金吳東亮看上建華金後,何壽川面對吳東亮吃下北商銀的強烈意圖,備受刺激與威脅之下,才積極希望藉由購併,一舉達到擴張以及掃除威脅的雙重目的。如今吃下建華金,不但順利鞏固何壽川原本在北商銀的地位,更使得何壽川的金融版圖一舉跨進金控前五大。

北商銀順利併入建華金後,隨著進入二階段合併,新的整合問題才開始,單就以北商銀與建華銀的員工,特別是高階經理人的薪資結構被放在同一個天平下比較時,兩方的差異就是何壽川的一大難題,遑論要打破原有藩籬,而讓兩方人馬可以融合,更是一大考驗,何壽川選擇維持現狀,但也凍結加薪可能。

十一月初永豐金控揭示新的企業標誌,何壽川展現人脈,慶祝酒會現場到了三位前任財政部長李庸三、顏慶章、林全,面子十足,更令何壽川得意的是北商銀、建華銀兩家銀行的資訊平台,在一年的時間內完成整合,何壽川致詞中說到「正心誠意」是金融人基本態度,四個字輕輕帶過整合過程所遭遇的困難,但他承認,購併整合的過程,牽涉的事情太多,光以整合所用的硬體、軟體,用北商銀系統好?還是建華銀系統好?「無論怎麼選,都有人開心有人不開心」;而前線業務方向的整合更因牽涉業務人員的業績表現,協調的過程痛苦萬分。


盧派人馬立場轉為中立

何壽川說:「客戶該怎麼分割?碰到同一個客戶,以前是兩家銀行各自都能跟同一個客戶做生意,現在客戶歸誰的?」「牽涉到績效獎金,誰願意讓?」對於這些利益的問題,何壽川表示:

「這個過程很難,我秉持的原則只有一個:公平公正。」而面對兩邊人力整合時,必然重疊而微妙的人事安排問題,何壽川以舉重若輕的口吻答道:「用其長,藏其短,溝通的次數超過你的想像。」

何壽川用不厭其煩卻絕不讓步的方式,不斷的用溝通來收服挑戰者,永豐銀內部員工點出,「向來被視為盧正昕人馬的賈堅一、陳柏蒼從親盧派逐漸轉為中立」,近一年多的交手過程,反對派看到了何壽川的韌性,一位常與何壽川開董事會的董事就說,「何壽川表面上看來很好說話,最後你會發現結果都是照著他的意志,其他人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

事實上,從建華金第一次臨時股東會,持股最多的第一大股東何壽川本應得最高票,卻因投票認定問題,最後只得吊車尾的第十一席,反由洪敏弘拿下最高票,當時洪敏弘並以程序有問題,一度拖延遴選董事長時間,類似來自原股東的大小反制,台面下動作不斷,何壽川以不變應萬變,一關一關闖關成功。

進入建華金以來,何壽川展現十足誠意,面對建華或北商銀的文化融合問題,他自信地說,「不論是我,還是執行長,我們都不會犯這個錯誤,不會去分是建華,還是北商銀,沒有你們,只有我們!」而且為了建立「我們的共識」,主管之間若是被逮到「你們」、「我們」,「說錯了就罰錢,罰錢充作基金」。

話雖如此,仍然不免有人私下吐槽「永豐銀員工們距離﹃我們﹄的境界還早,尤其是高層,仍然還是你是你,我是我」。此外,何壽川也承認,合併後短期內各事業單位仍不免「令出多門」,這種過渡時期產生的問題「一定要忍耐」,顯然他也心知肚明,目前雙方距離你儂我儂的程度,還有一大段距離。

對行事向來具有美商風格的建華人而言,金融服務業的人講究門面、視野大氣有國際觀,而靠生產事業起家的永豐餘集團,則重視成本管控,錙銖必較,量入為出,雙方經營邏輯明顯有所不同。而永豐餘人馬一進到建華來便開始撙節支出,「連以往供應無虞的衛生紙,都開始限制」,類似的小事,多少令建華人不習慣。

目前新永豐金控旗下達四十家公司之多,對於林林總總的大小公司,何壽川表明「沒用的就縮減」的想法,如此一來,勢必帶來人員裁減、有些人因兼任職務而額外多領的薪水可能縮水等利益衝突問題。而過去建華銀代管的大陸華一銀行,未來也將中止合作關係,個性向來沉穩的何壽川,一反保守的態度,積極發表對台灣金融發展的憂心,以及提出開放西進的建言,是否意味著何壽川已經默默展開大陸布局?頗值得觀察。事實上,永豐未來的經營績效能否在合併後展現爆發力?是外界檢視何壽川經營能力的關鍵,而如何善用建華金原有的人才發揮戰力,應會是何壽川的大課題。

北商銀與建華金進入整併一年多來,何壽川就像面對一條強勢威猛的巨龍,統馭降伏的過程充滿艱辛,「付出超乎你想像的耐心」,在取得金控與銀行董事會主導權,洪敏弘也表示將賣掉手中持股退出永豐金控後,未來各界的焦點都擺在盧正昕的動向以及兩人的互動。

盧正昕曾經多次在私下場合透露過大陸市場更加海闊天空的想法,埋下心有鴻鵠之志的伏筆,何壽川將如何禮遇這隻鴻鵠大鳥?雙方你來我往的互動演變肯定仍是外界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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