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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塔爾父子造就鋼鐵王國 P.128

米塔爾父子造就鋼鐵王國 P.128

米塔爾家族掌握全球一○%鋼鐵產量,創辦人拉克許米大名鼎鼎,不過卻鮮有人了解阿迪亞這號人物及他在父親事業扮演的吃重角色。去年米塔爾以三百八十億美元買下歐洲鋼鐵大廠阿塞洛,正是由這位華頓出身的兒子一手推動。

在鋼鐵業巨人米塔爾阿塞洛(Arcelor Mittal)的盧森堡總部裡,六名年約四、五十歲的男人正聚精會神,聽取來自世界各地工廠經理報告。這些人皆非等閒之輩:他們在鋼鐵業已有數十年經驗,而惟一例外是三十一歲的阿迪亞.米塔爾(Aditya Mittal)。這位財務長有著一張娃娃臉,他正是創辦人兼首席執行長拉克許米.米塔爾(Lakshmi N. Mittal)的兒子。

全室都是老臣,不過他才是真正主控全局者,負責美國地區營運的索爾斯(Louis Schorsch)提出某一重要工廠的人事問題,阿迪亞面無表情回答:「放輕鬆,把管理階層換掉。」


鋼鐵產量全球最高 企業最富權力父子檔

這小孩可不是在胡搞,雖然他爸爸並未與會,但大家都知道他的父親全力支持這位態度嚴肅的兒子。阿迪亞是很年輕,但與父親共事已十年以上、也是父親最重要的心腹,在現今國際企業舞台上,這是最有權勢的一對父子檔;米塔爾家族掌握的是全球最悠久、最基本的產業,他們將萎靡不振的鋼鐵業轉化成為驚人財富,如今米塔爾家族持有米塔爾阿塞洛四五%的股票,價值高達三百三十億美元,也讓他們躋身世界最富有家族之林。

拉克許米大名鼎鼎,他的公司占全球一○%的鋼鐵產量,不過卻鮮有人了解阿迪亞這號人物、以及他對於父親事業所扮演的吃重角色。五十六歲的拉克許米對鋼鐵業有前瞻眼光,而阿迪亞則負責購併。去年米塔爾以三百八十億美元買下歐洲鋼鐵大廠阿塞洛,正是由這位圓滑、在華頓念過書的兒子所一手推動。

許多家族王朝中的兒女都渴望贏得父親的認可,不然就是費盡心思要推翻老人家,不過,米塔爾家族卻有著少見的彼此尊重與權力分享。拉克許米給予兒子足夠的空間去形塑這家公司,而阿迪亞夠聰明、信心也強,能在每個重要轉折點去學習父親的經驗。羅斯(Wilbur Ross)在二○○四年時將自己的美國公司International Steel Group賣給了米塔爾,如今他是董事會成員之一,他表示:「企業裡的父子關係通常相當棘手又複雜,不過米塔爾家族似乎處理得不錯。」

米塔爾父子兩人有許多相異之處,也許正是形成這種良好關係的原因之一。拉克許米生在印度的窮鄉僻壤,一直到五歲才有自來水可用。他爸爸後來開了一家小型鐵工廠,讓年少的拉克許米懂得作生意,後來他創辦了自己的鋼鐵工廠,發揮了天生經理人的才能。而阿迪亞則是崛起實業家的寵愛獨子,被爸爸送去美國、學習西方特有的金融技術。拉克許米跟線上勞工聊天時輕鬆以對,他依然知道要如何操作電弧爐;而阿迪亞卻是跟華爾街人士為伍時會比較自在,而他要擔負起購併的重責。


拉克許米出身印度 印尼創業無根商人代表

歐洲與印度的某些社會與文化限制常讓企業難以施展身手,不過這對父子卻未受其影響,他們出身於印度拉賈斯坦的馬爾瓦爾,這個族群以出產精明商人聞名,不過拉克許米卻是在印尼建立首家工廠、繼之是倫敦,他被當成了家鄉的局外人,所以他也成了無根的世界公民。

這對父子的堅持與強硬也是旗鼓相當。他們只靠少許三明治與綠茶就可以開完漫長的會議,這也為人所津津樂道;而當他們下定決心時,絕不放棄,某位鋼鐵業主管是這麼描述拉克許米,「你沒辦法跟他說不。」比方說,米塔爾花了三年時間,其中還歷經政治勢力移轉,才終於取得羅馬尼亞一家鋼鐵廠。

兒子是否太急進也成了問題所在,拉克許米的作為確有風險:他接手別人不要的工廠以建立自己的王國,但是阿迪亞卻是在處理購併,而且米塔爾不再撿便宜貨,反而是砸重金買最好的工廠,購併阿塞洛讓米塔爾總負債約二百億美元,加上市場需求降低、中國鋼鐵輸出增加,日後想要打平更加困難;不過米塔爾卻認為擴張版圖能讓更加穩健,而投資人似乎也並不怎麼擔心,自這兩家公司合併營運以來,股價已從三十多元漲到五十元。

數十年來,米塔爾家族的經營策略其實都很一致。故事從一九七八年開始說起,當時歐美需求減退,可是鋼鐵業卻在亞洲剛剛興起,米塔爾家族在印尼泗水開了第一間工廠,拉克許米深信鋼鐵業一定可以有巨額獲利,只要規模夠大,就足以與鐵砂、煤業等供應商、以及汽車廠商之類的客戶進行協調。現在米塔爾已經可以依據當地需求調整產量。在拉克許米的長期規畫中,鋼鐵業應由少數幾家大公司所掌控,得以強勢減產而不是任由價格下滑。阿迪亞處理購併也讓他父親的願景得以實現,這對父子檔在鋼鐵業重振的過程中成了關鍵角色,不久前這個產業還是全球工業的拖油瓶,如今對投資人而言,它卻相形穩定。


阿迪亞華頓畢業 二○○○年起專責購併

當父親忙著與各國總統及權貴們共進晚餐時,阿迪亞卻在承擔處理種種細節的沉重壓力,他的首要任務是○八年時必須達到五十三億美元的儲蓄與收益的預期目標,他自八月以來就擔任董事會成員,監管大部分美洲地區的營運:四家在美國,另外還有加拿大、墨西哥、智利、阿根廷與巴西的工廠。雖然他很年輕——而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年輕——但絕非鋼鐵業菜鳥。

阿迪亞雖然出生於印度加爾各答,卻在襁褓時就跟全家到了印尼,由於當地幾無其他娛樂活動,所以他十幾歲時經常跟在父親身邊看著他解決工廠的各種問題,他更喜歡看著火爐吞噬廢鐵,伴隨著如雷巨響。所以,鋼鐵也在他的血液中流動,阿塞洛先前的執行長、現在也是合併後公司董事會成員的尤吉卓(Gonzalo Urquijo)表示:「他們就和我們一樣,都是跟鋼鐵在談戀愛。」

阿迪亞於一九九六年以優等成績從華頓畢業之後,先進入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集團參加訓練課程,但是他在那還待不到一年就離開,幫助父親成立了Ispat Interntational公司;阿迪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他擅長數字,而且對於尋找購併目標格外靈敏,所以在二○○○年時,拉克許米讓阿迪亞負責購併;不過彼時情勢艱困,鋼鐵業嚴重衰退,也引發了倒閉風潮,更讓Ispat的股價從一九九七年初始公開發行價的二十七元滑落到○一年底的一.五元。


趁低價大舉收購鋼鐵廠 不成功便成仁

不過米塔爾把危機轉為利基,他們以最低價大舉收購東歐與阿爾及利亞的工廠,許多政府急著想要資本化、丟掉賠錢的資產,並且可以獲得世界銀行以及歐洲銀行重建發展計畫的優惠資金,兩年過後,米塔爾的年產量倍增、達到了三千萬噸,阿迪亞說:「那時候到處都有東西待售。」不過,這種不是倍增就是歸零的賭注卻讓一些Ispat的股東不太高興,在初始公開發行的募股說明書上曾經提出過保證、只會買上市的鋼鐵廠,不過米塔爾卻私下完成了某些交易。米塔爾在產業蕭條時期於新興市場大肆買入工廠的作法,對大眾投資人而言可能太冒險了。


鋼鐵般意志購併阿塞洛 一掃眾人疑慮

○四年,公司同意買下International Steel Group,阿迪亞讓這筆美國的重大交易案填補了投資組合的一個缺口。而當他向父親提及買下阿塞洛時,父親卻不怎麼積極,拉克許米說:「我覺得那想法遙不可及。」○五年十二月,他們家族在瑞士別墅滑雪度假時,阿迪亞再次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阿塞洛也在收購鋼鐵廠,而他們在兩個月前都看上了烏克蘭的某家工廠,競標過後雖然是阿迪亞獲勝,但因為阿塞洛加入戰局,所以將成交價推升了四○%、將近四十八億美元。這個例子說服了他的父親,拉克許米表示:「每一筆交易他們都會跟我們搶標。」

米塔爾首先展開友善攻勢,他們邀請阿塞洛的執行長杜雷(Guy Doll`到倫敦的豪宅共進晚宴,三小時過去,杜雷根本不願談交易。這場艱困的戰爭長達五個月,五月底時杜雷同意要把三二%的股份賣給俄羅斯大亨摩達修夫(Alexey Mordashov)時,米塔爾以為自己已經玩完了,然而阿塞洛董事會對於公司的防衛心態與屢屢拒絕米塔爾而漸生不滿的時候,機會終於來臨。

米塔爾不顧居間斡旋的投資銀行高曼的反對,在六月時寫信給阿塞洛公司,打破了僵局,再來是一連串的祕密會議、為交易案鋪路。負責這起交易的高曼銀行業者塔吉巴克什(Shahriar Tadjbakhsh)表示,阿迪亞「可能是最會主導交易的關鍵因素的人士」。這場重要的戰役,讓其他人對於阿迪亞可能產生的疑慮是一掃而空。


插旗歐美下一步瞄準亞洲 國營制度增加購併難度

米塔爾已經在準備下一次交易。他們才剛買下另一座墨西哥的工廠,還要在沙烏地阿拉伯建造一間全新的鋼管工廠,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法國鑽油鋼管大廠Vallourec。然而亞洲地區卻出現了大缺口,因為國營鋼鐵廠讓收購益發困難,有些人猜測米塔爾想要介入南韓大廠浦項;另外,他們已經持有中國廠商湖南華菱三三%的股份,米塔爾也同意斥資九十億美元,在印度的奧里薩邦建廠,分析師謝雷克(Michael Shillaker)指出:「亞洲要是有缺口,他們還是會把整個世界縫合起來。」

時間站在米塔爾這一邊,阿迪亞來日方長,而他的父親也是。他們兩個以後還會在同一陣線嗎?阿迪亞不怎麼確定,「我不知道以後自己還會不會在這裡,」他說:「要看公司的機會與需求而定。」

大部分人士認為米塔爾父子檔還會活躍十年以上,新加坡學者卡拉克(Randel S. Car-lock)表示,在父親年近七十、而兒子在不惑之年的階段,這種組合就會開始鬆動,因為年輕世代對於掌權正躍躍欲試。不過,至少就目前看來,米塔爾父子依然堅定如石,「父親是企業界偶像,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傑出業界領導人之一,而他的兒子顯然是個有才幹的年輕人。」卡拉克表示:「這是最完美的局面了。」(By Stanley Reed, Michael Arndt, Nandini Lakshman and Geri Smith)


■鋼鐵之王與接班人  拉克許米.米塔爾
出生 1950年生於印度拉賈斯坦的沙度普爾
學歷 1969年畢業於加爾各答的聖沙維爾學院,商學系學士
妻子 烏莎.米塔爾
子女 兒子阿迪亞,女兒芳妮莎米塔爾-巴帝亞
第一份工作 幫父親的鐵工廠打雜
住宅 有12間房間的倫敦豪宅,購得價格為一億美元,是當時全球最貴的私人住宅
偏愛的交通工具 Maybach豪華房車、灣流G550型飛機
社交生活 與各國總統、總理共進晚餐
特殊技能 操作自家工廠火爐
運動項目 羽毛球、越野滑雪

■阿迪亞.米塔爾
出生 1976年生於印度加爾各答
學歷 1996年畢業於美國賓州大學華頓學院,經濟系學士
第一份工作 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集團
妻子 美嘉.米塔爾
子女 女兒莎納亞
住宅 倫敦高檔的貝爾格萊維亞區
偏愛的交通工具 搭直升機到機場,再換私人飛機
成功巔峰 贏得阿塞洛交易案之後,與總理同遊盧森堡
中學的周末夜 待在爸爸鐵工廠裡頭
運動項目 潛水、滑降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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