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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克向華爾街說不 P.158

柏南克向華爾街說不 P.158

聯準會主席感受到次級房貸借款人與華爾街的痛苦,可是他有他的優先事項,他認為央行總裁應該要專注在實體經濟的衡量指標,像是成長與通膨。

冷靜、沉著、鎮定,聯準會主席柏南克(Ben Bernanke)快把華爾街搞瘋了。當交易員大喊著可能造成經濟衰退的「信用緊絀」,這位曾在大學任教的教授表示明白他們的擔憂,可是預測經濟將持續成長。

當他們要求寬鬆貨幣政策,柏南克和其他決策委員堅守陣線。「太丟人了,」北卡羅萊納州的市場策略師名嘴克瑞默(Jim Cramer),最近有一次上電視時激動不已地說,柏南克應該大量挹注資金到金融體系才能阻止金融災難發生。克瑞默大喊著說:「他根本不了解事態有多麼嚴重!」

學者出身 主張不干預市場


華爾街或許對柏南克的鎮定感到錯愕,但這不足為奇。這正是柏南克一輩子都在倡導的政策。在普林斯頓大學(他從一九八五年任教到二○○二年),柏南克表示央行總裁應該避免捲入金融市場的漩渦,而是要專注在實體經濟的衡量指標,像是成長與通膨。他說聯準會應該設定通膨目標,然後引導貨幣政策以達成該目標,這種手法將使央行總裁由金融英雄轉變成類似工程師。

自於二○○六年二月擔任聯準會主席以來,柏南克就不太談論通膨目標的事,可是八月七日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宣布聯邦基金利率維持五.二五%不變,這種手法的精神昭然若揭。該委員會淡然地對信用緊絀的擔憂頷首致意,表示:「一些家庭和企業的信用狀況趨於緊縮,而房市的修正仍在進行之中。」但他又接著說:「不過,未來數季經濟仍將繼續以溫和的速度擴張。」該委員會甚至說他們仍然認為通膨的風險高於經濟減速。

葛老曾插手 泡沫導因?


市場的瘋狂正是柏南克審慎手法的完美測試案例,因為迄今沒證據顯示重大的系統性危機,需要他打開貨幣水庫閘門。沒錯,股票和垃圾債券價格大跌,次級房貸市場岌岌可危,一些華爾街公司,包括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已遭受打擊。可是,其他地方並沒有災情蔓延的跡象。

過去一年來,根據美林證券的一項指數顯示,被債信評等機構標準普爾(S&P)評為A級的公司債殖利率僅微幅上揚○.一個百分點。即使是被歸類為垃圾級的B級債券殖利率在過去一年也只有上升○.六個百分點,剛好在九%以下,去年冬季小幅下跌後,二月以來上揚了一.七個百分點。

雖然這個幅度偏高,但跟九八年市場暴跌的情形比較之下實在沒什麼。當時,B級債券殖利率在五個月內躍升三.一個百分點,超過一二%。當時的主席葛林史班(Alan Greenspan)立即大幅降息,有的批評者認為,這造成九九年和二○○○年的股市泡沫。

柏南克的態度說明著,聯準會無法讓所有人滿意。如果聯準會降息以拯救次級房貸借款人和放款給他們的金融機構,就會升高過度放款的風險和其他部門的投機,可能加劇通膨和股市泡沫。柏南克的態度得到許多學術界的支持。

投機客虧損 市場反更乾淨

其中最為著名的是梅爾澤(Allan Meltzer),這位卡內基美隆大學的貨幣經濟學家正在撰寫一部聯準會的歷史。「華爾街人士發出很大的噪音,因為他們不喜歡賠錢,我們都能夠理解,」他說。

「但是,為了拯救一群犯下愚蠢錯誤的人而調整政策將是一個大錯。」梅爾澤認為,投機客的虧損反而可以清理金融市場,使之更加穩健。「沒有失敗的資本主義好比沒有罪惡的宗教,」梅爾澤說,「那是行不通的。」

坐領七到八位數高薪的華爾街人士,根本不懂悲天憫人。不幸的是,對數百萬的次級房貸借款人來說,他們亦直接受到聯準會利率決策的衝擊。奇怪的是,如果次級房貸蔓延到整個經濟,他們反而會受惠,因為到時候聯準會就被迫要降息。可以說,次級房貸借款人和房市其他的玩家都承受了聯準會打擊通膨的後座力。事實上,反駁柏南克立場的最有力經濟立論是,當通膨穩穩地受到控制時,受傷害的是貧窮和中產階級。

不過,柏南克擔心緊繃的勞動市場將重燃通膨。同時,他透過熟悉市場的紐約聯邦準備銀行來注意全面性信用緊絀的跡象。「我不認為聯準會對於信用市場的情形一無所知。」總體經濟顧問公司的資深經濟學家沙克(Brian Sack)表示。

聯準會具有雙重責任:壓低通膨,推升就業。這不但是雙重目標,還是相互衝突的目標,因為控制通膨也可能減慢成長。可是自從上任以來,柏南克一直說這兩個目標並行不悖。長期而言,低通膨可促進穩定、創造就業的成長。只要通膨形將突破聯準會的防線,柏南克相信他的首要之務是壓低通膨,即使這會讓一些人不高興。很顯然,這位輕聲細語的教授很懂得如何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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