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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領國民年金 兒子含淚扛負債 p.46 

老子領國民年金 兒子含淚扛負債 p.46 

為了實現陳水扁總統在競選時所提出的三三三專案,行政院六月中在考量現有財政窘境下,提出「老人福利津貼每月三○○○元」,並提出排富納貧的發放限制,企圖為陳總統的承諾解套。所謂排富納貧條款的發放對象是指「年齡在六十五歲以上國民且未接受政府公費安置者,未領取現行中低收入老人生活津貼、身心障礙生活補助費、老農津貼、榮民養給等各項津貼及亦未領取軍、公、教、勞保給付者而言」。

此項方案預估受惠國民達三十九萬人,一年的經費預估一五○億元。但國民黨立院黨團為了標榜推動福利不落人後,卻又提出不同的版本,其主張納入已領取中低收入戶、身心障礙、老農及勞工等津貼者可再領此補助款(但不含已領取軍、公、教老年給付者),此方案預估受惠民眾多達一四○萬人,經費則擴增至五○○億元左右,如此龐大預算不免讓新政府再蒙上財政惡化的隱憂。


規畫國民年金不能單從社會福利觀點出發


行政院為此財政隱憂遂展開數次朝野黨團協商後,行政院和立法院做出同時各自撤回老年福利津貼方案,但明年元月提前開辦「國民年金」的共識。內政部長張博雅表示,只要年底前完成國民年金立法,陳水扁總統的競選政見就沒有跳票之虞。畢竟老人津貼是屬社會福利給付且過渡性措施,國民年金為社會保險機制及國家既定政策,是用來保障每一個人退休或發生危難後的生活供養,方式就像我們現在的勞保保障勞工朋友一樣,若能由老人津貼走向國民年金完成更大的主體架構,朝野雙方都可以自圓其說在照顧全民利益大旗下對選民交代。至此,單純的老人福利津貼演變成由全民共同負擔及共享的國民年金。日前行政院長唐飛召開財政會議,雖然表明國民年金在明年開辦已不可能,社會福利政策仍有若干面向值得深入討論。

一個政策的規畫應兼顧機制運作的完整性及機制內各角色的功能發揮,如果太過強調單一功能的角色扮演而忽略配套措施,政策的執行則不是造福的開始反變成是失衡後的災難源頭。對於政府國民年金的規畫,社會福利專家常用社會福利支出占國民生產毛額的多寡作為先進福利國家的指標。但這在經濟學家的眼中,反倒是滿足人性好逸惡勞的墮性及加重國家財政負擔的主因。我們並非反對社會福利的擬定或規畫,而是政府的社會福利政策應多考量配套措施,免得政策的執行扭曲原有意義。

國民老人年金的規畫,不能單從社會福利的觀點出發,我們認為應該從三種不同層次建置保障計畫,才能解決照顧老年國民的經濟問題。第一層建置保障為強制性的法定制度,如草擬的國民年金,主要功能為社會保險及社會救助的設置。第二層建置保障為強制公、民營老年儲蓄或退休制度,如勞基法的勞工退休基金,公教人員的退休基金等。主要功用是強制雇主為員工提撥退休準備金。第三層建置保障為任意式個人儲蓄保險制度。以上三個不同層次由政府、企業主、個人所建立的儲蓄及退休制度須有健全性法規方能導引各功能的發揮,大家各自選擇自己所喜歡的儲蓄及退休方式, 才能達到經濟學上所謂的個人效用( Utility )極大化。可惜的是,由於現行法令及執行不彰以至於要由國家出面舉辦第一層的老年年金規畫,並由全民共同分攤沉重的負擔。


勞退基金對雇主的約束力不夠

以第三層建置保障為例,個人保險下的生死合險(兼具死亡給付及生存給付雙重保障內容)在國內十分盛行,其大半為定期契約不能保障終身或生存金給付不敷所用。國外保險公司販售的變額年金保險實實在在幫助年輕的國民自我規畫未來老年經濟之所需,其組成為基金(如退休基金 Pension Fund )與年金險(如銀行擔保的零存整付)的商品之結合。此類年金商品在我國財政部保險司的考量下,遲遲未能開放銷售。使得個人退休制度規畫只是盡可能儲蓄或存放在基金帳戶。

在第二層建置保障而言,現在的問題是對雇主的拘束力不夠。例如勞基法的老年給付規範採用確定給付制度發生執行漏洞,即雇主提撥退休準備不足及迫使將屆退休之齡的員工離職,其衍生出的問題間接加重了國家照顧老年國民的負擔。現在我們簡述退休金給付的二類方式: 確定給付退休辦法( Defined Benefit )及確定提撥退休辦法( Defined Contribution )。

確定給付退休辦法是指雇主承諾於員工退休時一次支付一定數額之退休金,或於員工退休後分期支付一定數額之退休俸。雇主再行決定於員工的工作期間應提撥多少退休金成本的制度,換言之,員工領取退休金數額之決定,通常與薪資水準及服務年資有關。確定提撥退休辦法則是雇主依退休每年提撥一定數額之退休基金,交付信託人保管運用,等到員工退休時再將所屬該員工之退休基金(含雇主提撥數及其孳息)支付退休員工。雇主並不保證退休給付之數額。


修訂勞基法改採確定提撥制才能確實保障員工


現行勞基法的規定採用確定給付制度的好處是,勞工最後可獲得一筆定額的退休金,使退休後的生活保障較充足。但現行規定的提撥比率為從二%到一五%變動皆可,但在勞工退休前一定要提撥足額。但台灣的中小企業普遍壽命不長,在營一段期間後就結束營業,所以就有現在少提撥但未來可能倒閉不用付,導致提撥比率不高。也就是說如果平均每年要提撥八%的退休金給員工,有些企業會在前十年提撥二%,後十年提撥一四%,但在第十年惡性倒閉,使員工永遠領不到未來較高的一四%。

勞基法規定的處罰太輕,政府執行不嚴,以及雇主不守法的態度,更導致依法提存退休金準備的雇主不多,進而發生企業倒閉而員工求償無門的狀況。要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辦法是盡速修訂勞基法的退休給付辦法改採確定提撥制度,強制雇主每年為員工提撥一定比率退休基金,俟員工退休時,再將所屬該員工之退休基金轉為每月領取的退休年金。唯需留意的是,最低提撥比率須滿足員工未來生活最低消費之所需。如此進展之下,勞工保險的老年給付亦配合勞基法的修改,使得退休員工擁有適足的退休金,而避免政府負擔過重的老人年金的社會福利的問題。

政府所規畫的國民年金即屬強制立法的第一層建置保障,現由經建會草擬的兩個較可行的制度:一、社會保險制,二、全民確定提撥制。二者的基本精神皆係採行確定提撥制,即當年度政府有多少經費就發放多少年金,所以每年領到的金額都會不同,但前者會保留一部分的經費做為未來年度不足之所需,後者則是當年度政府的預算全部花完。

目前經費來源則傾向開徵營業稅附加捐一%為基礎。但相較兩個制度,後者必須配合未來經濟狀況興衰及老人年口增加、考量再提高稅率之疑慮,否則未來的老年國民人數成長後,將會享受「僧多粥少」的福利窘境,這無疑是新政府開立福利支票讓未來的政府承受增稅或爛福利的兩難問題。前者則是由政府採行近似提撥制退休金方法,建立國民年金的基金,老年國民可在國民年金制度與軍、公教保險制度中擇一受領老年年金,由於受領的福利已透過保險精算預先提存,並排除軍、公、教保險制度老年給付的受領者,財務較為健全。


勿以競選承諾看待白吃的午餐


實施國民年金為政府既定的社會福利政策,但給付方式將影響國家財政甚遠,國人勿以競選承諾看待「白吃的午餐」而額手稱慶,應詳細考量的問題有一、未來老年人口的逐年增加,財政負擔將逐漸加重。二、是否透過改善保險機制的運作(事先提存準備),而非疊床架屋另設一制度。三、能否巧妙地合併現有較健全軍、公、教保險制度的老年給付。四、未來通貨膨脹率將使貨幣購買力降低。十年後,每位民眾所領的年金三千元可能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但要多少才算是足夠,還是在選票的壓力下大家永遠都覺得不夠呢?五、未來基金投資管理的問題,將會產生莫大的爭議,就如同現在政府以四大基金進場護盤所造成的套牢損失責任由何人來負擔,至今未有定論,未來此部分不論交由民營或國營,如果賺錢大家笑哈哈,賠錢則該基金操盤人可能將無法在台灣立足了。

六、世代移轉的財政問題,將會造成下一代勞動力降低,因為為了撫養現在的老年人,稅金勢必要提高,而稅金的來源當然由現在賺錢的年輕人負擔。這個問題如果發生在人口年齡結構十分平均的國度還不會有大問題,但如果發生像台灣有戰後嬰兒潮的國家,問題就十分嚴重了。因為這些年約四十到五十歲之間的人口數眾多,所撫養的子女大概是兩個恰恰好,一個子女付出稅金養一名老人家就很吃力了,相信到了我們下一代有很多人都選擇不生小孩,多年後,更將形成少數年輕人養多數老人家,巨大的稅金壓力將使人也不敢生小孩、消費或乾脆失業讓政府來養算了,惡性循環永無止境。七、增加稅率使企業競爭力降低的問題。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財政惡化下,政府若是只考慮選票不考慮後果,最後付出的代價唯有增稅及使國家財政蒙上益加惡化的陰影,在此前提下,國民年金朝社會保險制方向似乎是較為可行方案,但修訂勞基法及保險法等配套措施,使三種保險層級發揮功效才是可長可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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