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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利時代的真實面目 P.8

微利時代的真實面目 P.8

張明宗

教育

2003-10-23 10:12

英國作家狄更斯︵ CharIes Dickem ︶在︽雙城記︾中有一段話,﹁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同樣一個年代,對某些人可能是令人喪氣的年代;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看來,反而是再美好不過的年代!例如,一九八○年代對歐美國家來說,是所謂的﹁失落的十年﹂;但是,對亞洲四小龍來說,一九八○年代則是貨真價實的黃金時代。

同樣的,現在所謂的微利時代,對那些以﹁貴族市場﹂為對象的廠商或舊有壟斷勢力,可能是一場夢魘。但是,對那些以大眾市場為對象、習慣於割喉競爭的﹁新興廠商﹂,﹁微利﹂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而且,利潤率低對這些廠商不見得是壞事,因為﹁薄利多銷﹂,只要量夠大,總利潤不見得小。

﹁微利時代﹂這個詞意味著:所有廠商都是輸家,這是一個偏頗的描述。用﹁大眾市場的時代﹂或是﹁激烈競爭的時代﹂來刻畫目前的年代其實是比較中肯的。這是一個有輸家,也有贏家的年代;贏家恰好就是打造這個時代的新興廠商。如果我們仔細探究,這個時代其實是相當美好的時代,不但新興廠商有豐厚的利潤入袋,大眾也有相當物美價廉的東西可用,大眾是另外一個大贏家。

讓我們以個人電腦業為例。在一九七○年代,IBM 迷戀於單價相當高的大電腦,根本無意於做﹁個人電腦﹂。美國當時有許許多多了不起的大廠商,但是都跟IBM 一樣,沒有想到要提供個人就可以買得起的電腦。開創個人電腦這個領域的反而是一些微小企業,其中之一便是後來很有名的、從車庫起家的蘋果電腦公司,在蘋果電腦之前,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企業從事個人電腦的開疆闢土。

個人電腦工業雖然由微小企業孕育,但是卻可以說是二次世界大戰後,發展得最精采的產業:雖然其利潤率沒有大電腦高,但是由於多銷,其總利潤也大到創造出大量的科技新貴。另外,個人電腦業的勃興也使消費大眾得以擁有原本高不可攀的電腦。所以,這其實是一個﹁小卒變成大英雄﹂、﹁正義打敗邪惡(舊有壟斷勢力)﹂、令人鼓舞的年代。

大企業會忽略大眾市場其實是有必然性的,大企業高高在上,遠離基層民眾,當然不容易體察到基層民眾的心。電影業是另外一個頗有啟發性的例子。

十九世紀末可以說是大眾市場興起的第一波,恰好也是電影產業初試啼聲的年代。當時,法國以中上階層為訴求對象的﹁貴族電影﹂獨占鼇頭。這是由於歐洲是階級的社會,有龐大的貴族階級;而且後來興起的資產階級與中產階級具有﹁諂上傲下﹂、向貴族階級看齊的風氣。

當時,美國人如果要看貴族式的電影,必須由法國進口。不過,在美國,卻有一些卑微的商人以﹁受過最少教育、最不聰明、最不複雜世故和最不長進的人們﹂為訴求對象,推出所謂的﹁五分錢電影院﹂,放映一些粗製濫造的電影。現在的環球、米高梅、華納兄弟和福斯等電影公司都是在一九○五年左右從這些小電影院起家的。到目前,以這種卑微的基層社會發端的美國電影反而在世界上稱霸,迫使法國必須用保護政策,來防堵美國的文化侵略。

上述的分析告訴我們:﹁看高不看低﹂不見得是好的策略,我們不必為顯示自己有水準,而跟別人搶高單價的貴族市場,因為這些高貴的產業通常路愈走愈窄。另外,我國應保存中小企業的生存空間,因為大眾電影與個人電腦都是由微小企業所孕育出來的。另外值得注意得是,戰後新興的生技業的開創者也是小企業,而不是大製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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