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與一位跑藝文線記者的朋友聊是非，話題忽然談到國內的小劇場團體，她說：「即使是國內的小劇場，其實也有入流與不入流之分。」當時只覺十分荒誕，心想，什麼叫做入流？什麼又叫做不入流呢？既然是小劇場，本來就是只給少數特定群眾觀賞的表演，喜歡的人就去觀賞，不喜歡的人閃遠點就是了，正想反駁，才發現自己的立場也很愛憎分明；其實入不入流，跟觀眾個人喜不喜歡它無關，應該與它本身的品質內容比較有直接關係──問題是，什麼又叫做品質呢？結果推論到最後，還是像老師批閱考卷的問答題的評分標準一樣，完全是自由心證，端看個人的「壞品味」。
由香港「瘋祭舞台」所帶來的作品《母親》，頗有佛洛伊德心理學的色彩，還有點多媒體藝術的蒙太奇味道。因為它刻意由一位電影導演的妻子為出發，她開始描述丈夫剛剛拍出的作品，內容記錄一位軍人的自白，他在文革期間迫害自己的母親走上自殺之路；而就在他們經歷的過程中，竟然有兩位歷史人物：宋朝大將岳飛與古羅馬戰將加里洛藍尼斯的鬼魂，各自出現在剪接室之中。而他們在追尋這三個角色母親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母親塑造出奇特形象。
《母親》透過強烈的意識流手法，再加上紀錄片的媒體文本功能，大玩虛擬心像與現實世界的對比遊戲，不知怎地，竟然讓我想起伍迪艾倫的電影《開羅紫玫瑰》，難道是因為伍迪艾倫他那犬儒般喋喋不休的戀母情結嗎？
至於由日本大阪「銀幕遊學」所帶來的《鬱》，我真的就不知道該如何介紹這齣作品，就我長久看小劇場表演的經驗 (當然，這純粹是我的感覺 (，宣傳稿簡直就像文字遊戲 (其實，大部分小劇場都有一樣毛病) ，強調一些意念的突兀組合；而簡單地說，它只是想透過五個女子角色，描述物質與心理對人造成的精神束縛，就像語言、文字、沈默、性與暴力對人的社會化與內化。
說實話，看多了電影與舞台表演，《鬱》的題材並不是太新鮮，真正吸引我的部分， 其實是他們所宣稱的獨特視聽空間話劇形式「 Asphalt Opera 」，將音樂、舞蹈、默片加入劇場表演，形成有點像機械人、有點僵硬扭曲、不知何時要跳起來的肢體動作，底下所隱藏的爆發力令人期待──雖然類似的表演形式，紐約芭蕾舞團也已經表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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