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崑劇皇后張繼青來台　帶來經典 P.133

吳文智

1999-12-09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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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來，崑劇來台的頻率可以說非常之高，而且來的都是一些重量級團體如上海崑劇院之流，令喜歡傳統戲曲的人心滿意足。有趣的是，這些團體必然會帶劇碼《牡丹亭》中的數折，尤其是《遊園》與《驚夢》，幾乎已經成為最具代表性的兩段子，總是被一提再提。

崑曲發展至今，名作當然不止於此，即使不是專業的票友，念過戲劇史也至少可以數出《爛柯山》、《琵琶記》、《長生殿》等劇。不過《遊園》與《驚夢》特別令人印象深刻，除了它本來就是經典作品之外，小說家白先勇的作品《台北人》裡頭短篇小說〈遊園驚夢〉，幾乎可以說是提升一般文學青年對崑劇認知的代表作品，早年即使沒機會看過崑劇，至少透過小說情節，可以知道《遊園》與《驚夢》所暗藏的龐大欲望流轉，是《牡丹亭》中最重要的象徵精神。

《牡丹亭》描寫杜麗娘與柳夢梅的繾綣戀情。一位深情佳人痴戀她的愛人，思念過度，隨著她的夢境化作一縷幽魂，追隨他前往天涯海角；當他再度回到家鄉，卻聽見她的死訊，眾人意外之時，卻發現她靈魂與屍體結合，復活與眾人相見。

《牡丹亭》對女性情欲含蓄中帶著寫實的描繪，可能堪稱最早描繪女性欲望的文學著作，因為它跳脫了中國女性向來被束縛的保守，描寫女性主動求愛的舉動，加上它有些情節描繪曖昧的兩性關係，使它也一直受到許多的關愛與注目──例如美國原本贊助大陸演出「寫實版」《牡丹亭》，最後似也無疾而終，倒是另一新版本揚威美法，受到極度歡迎。

崑劇近年來在台灣受到的重視與蓬勃發展，白先勇絕對是關鍵人物，不僅僅是前面提及的小說，而是在於他首先鼓吹崑劇的美好，最早引進大陸崑劇名伶與知名表演團體來到台灣演出，然後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下，才有現在的盛況；「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對白先勇而言，崑劇應該始終代表著最美好的文化精髓吧？

《台北人》裡頭都是出身中國大陸的各年紀族群，〈遊園驚夢〉更是從上流社會點滴，緬懷過往美好時光，而崑曲正是貫穿的重要楔子，它代表著南方名流過往逝去的風花雪月，女性的情感辛酸。

所謂唐詩、宋詞、元雜劇、明曲、清小說；中國戲曲的發展，一直是沿著文學的脈絡。白先勇曾經盛讚大陸崑曲藝術家張繼青的《牡丹亭》是當代最佳的杜麗娘，而此次張繼青來台演出五場經典崑劇，表演之外，白先勇特地受邀專程自洛杉磯回台與她進行對談；他們談對崑曲的著迷、以及他們對杜麗娘的愛戀與詮釋，這次文學與戲曲的「融合」相當難得，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