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告別的方式不同,而陪伴也不限於最後時刻。從心理學家弗蘭克在集中營的故事到靈子線概念,都提醒了我們,為所愛的人付出的每一刻,都算是臨終陪伴。
請從逝者的角度思考臨終陪伴。
根據過去經驗,很多時候我不禁會想:「離世的那一刻,是不是逝者自己選擇的?」希望在眾人圍繞下離開的人,會選擇在大家都到齊的時候才展開旅程。
相反的,也有人會選擇連護理師都不在的時候離世。我就會想:「這樣的人,是否希望在沒有旁人的時刻靜靜地離開呢?」
也有人會為了不吵醒睡夢中的家人,而在半夜悄然離世。
我總覺得,就像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告別的方式也會因人而有所不同。知名女演員樹木希林曾說過:「至少死的時候,能讓我隨心所欲。」現在,請再一次試想逝去之人離開時的心情。
分享奧地利心理學家維克多.弗蘭克在集中營發生的故事。
弗蘭克是位猶太人,雖然取得逃難的護照,卻因父親病弱而無法逃出德國,最後被關押在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營,度過地獄般的日子。每天靠著只有一、兩顆豆子的清湯度日,卻被迫從事一整天嚴酷的重勞動;每天還有數千名猶太人被送進毒氣室,再也沒回來。每一天,只有絕望。
某天,弗蘭克在那裡遇到一位因摯愛妻子離世,而失去生存希望的男子。弗蘭克問他:「 你深愛著妻子愛到形銷骨立,你的妻子也是如此深愛著你嗎?」
男性回答:「 當然,因為我們打從心底愛著彼此。」弗蘭克再問:「 那麼,如果你先死去,你會希望妻子因為悲傷而消瘦,就像你現在一樣嗎?」男子聽完後才領悟過來,慶幸受苦的是自己。
弗蘭克建議這位男子,不應聚焦深陷悲傷的自己,並讓自己沉浸在痛苦當中,如果立場對調,視角就能改變。而弗蘭克雖沒明說,但我想他應該是希望這位男性可以明白,逝去的妻子絕不會希望丈夫因為自己的死而受苦。
如果你是因所愛之人死去而後悔、痛苦之人,請你換位思考,當角色調換,他或她會希望你變成如何呢?
為所愛之人奉獻的一切,都是最美的臨終陪伴
有個被稱為Silver Cord(靈子線〉 的概念認為,靈魂與肉體靠著一條 銀色的絲線相連,據說人離世後的二十四小時,這條靈子線仍會連結著肉體與靈魂;二十四小時後,靈子線才會斷裂,靈魂則回歸另一個世界。而這個靈子線的說法,早在古代柏拉圖(Plato〉就闡述過它的存在。
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所愛之人的靈魂離世後仍會留在現場一段時間,這麼一來,即使無法見到最後一面,或許也能與他的靈魂道別。
我更進一步地認為,即使見到所愛之人時他已經變得冰冷,親自參加葬禮、火化、納骨等一連串道別儀式,仍屬於臨終陪伴。可以說,這段為所愛之人付出的臨終時光,全都能視為臨終陪伴的一環。
握著冰冷的手、對他說些溫柔、感謝的話、留下淚水,這些全都屬於臨終陪伴的時光。就算你身在遠方,無法見到他,但對他懷抱的思念,我認為也是稱得上是臨終陪伴。
佛教中有這麼一說叫做「俱會一處」(くえいっしょ〉。這一詞出自《佛說阿彌陀經》,意思是「聚於一處」,代表我們會在極樂淨土再次見到所愛之人。
這麼一想,當病患出現「三大死亡徵兆」的瞬間隨侍在側,或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臨終陪伴。為所愛之人盡心盡力的這段臨終前後時光,不都稱得上是臨終陪伴嗎?也因此對於那些因來不及見最後一面而後悔的人,我認為,你已經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臨終陪伴了。
所愛之人在另一個世界守護著你,期待與你再次相見的一天。所以在此之前,請你珍惜生命,盡全力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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