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不是將問題分門別類,也不是安排事情的輕重緩急,而是一種心理防衛機制。最糟糕的結果就是,因為已見證過太多悲劇,只要問題不屬於極端苦難,就認為不重要。
簡化問題的嚴重性
我認為自己一點也不重要。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會想:「至少我沒被槍打中,還有什麼好抱怨的?」—社群組織者
卡崔娜風災過去十個月後,我在紐奧良的奧杜邦自然研究所工作。旗下計畫包含全紐奧良的動物園、水族館和無數學習中心與公園。
在颶風來臨期間與風災過後皆致力於照顧動物的一位紳士,好不容易有機會到東岸探望他的姊妹。他們走在城市街道時,不幸碰見一位從高聳鷹架上墜落,且在救護人員到場前身亡的男性屍體。
繼續在街上漫步的姊妹坦承自己有些擔心,因為她的兄弟對剛才所見景象沒什麼反應:「你怎能絲毫不受影響?不出現任何情緒?」
這位紳士告訴我:「我一方面覺得自己應該跟姊妹解釋,另一方面又覺得挫敗。我對自己說:『她不可能了解,她不會明白。』我過去十個月內看過太多悲慘的事情,以至於現在已經無法再深受痛苦的事件影響。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她理解。」
他說完全無法想像自己再對任何事物產生強烈感受。
見證大量的他人經歷,可能會漸漸對於他人的痛苦免疫。也許我們一開始會深受每個人的故事所感動,但漸漸地,我們必須聽見更加激烈或恐怖的描述,才能感到震撼。我們可能會認為較不極端的創傷經驗不夠「真實」,因此不值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幫忙。
若我們將眼前的狀況,與其他自認更嚴峻的危機相比後,認為現在的狀況較不重要時,就會簡化眼前問題的嚴重性。
這既不是將問題分門別類,也不是安排事情的輕重緩急,而是一種心理防衛機制。最糟糕的結果就是,因為已見證過太多悲劇,只要問題不屬於極端苦難,就認為不重要。
儘管仍可能積極聆聽、他人訴苦時點點頭並假裝真的能夠同理,心裡卻在想:「天啊!沒想到要浪費二十分鐘談論這件事。根本連武器威脅也沒有,算什麼難關。」
我們只要遇過一次極端狀況,之後就會開始簡化其他一切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