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不是不要這個朋友,而是現在不需要了。請將為數不多的交際時間,留給此刻擁有共同語言跟價值觀的人。
每逢年底,我會趕在聖誕節前寄出手寫卡片,維持這習慣大概有四、五年了,直到二○一六年碰上歐洲行暫停一年,改由訊息祝福。年末是該回顧,當我打開一份存有親密好友收件方式的文件檔,發現有好幾個人名在這兩年間,離開我的核心生活圈。
二○一五年初,跟幾位老友相約到曼谷跨年,一回國就發了一封快兩、三百字的訊息,刻意收斂指責跟情緒字眼,最後不忘祝福。
之後,便毅然決然刪掉對方的聯絡方式,包括臉書跟通訊軟體,周遭的人急忙勸和,嚷嚷著相識多年吵完就沒事,既然知道對方個性就盡力包容,朋友還是要當,不解為何我的反應如此激烈,需要鬧這麼大,擺明絕交的態度如此堅決。
在人際關係裡老是被「包容綁架」,
彼此不合適卻一味忍受,
就因為一句「我們是朋友」。
當初形影不離,去到任何場合都說好同進退,緊急通話鍵設定成對方名字,是曾經的摯友跟室友,並非第一次出國的地獄旅伴,彼此有將近十年的感情基礎,同屋簷下的生活整整四年。後來因房東漲租金才搬離同住的房子,各自往理想生活走去,再聚首就是這趟跨年行。
我淡淡回說:「你說的沒錯,朋友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可是我不想要這個朋友了。」聽起來很冷血,但整趟旅途中有幾次激烈爭吵,六親不認的把我往死裡罵,翻舊帳不夠還跨越底線,猛戳痛處。當下選擇沉默並試著沉澱、理性以對,不想被情緒牽走而失去判斷能力,因瞭解換來傷害才是讓人真正難過的點。
回國後的幾個晚上,腦筋裡老轉著同個問題:「朋友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最後理出答案,現階段的我需要的是摧毀不了的安心感,如果感受不到, 表示這個人沒有走進心裡, 不想強留, 於是失和不再和好, 成為年過三十處理人際的灑脫態度。中間和事佬開始細數他的優點,例如幽默、直率跟善良,試著軟化僵局,可惜此刻我通通無感。
不是不要這個朋友,而是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