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中國版輝達」的AI晶片公司寒武紀,過去一年股價爆炸性飆漲。遭美國制裁多年的巨獸華為,則默默布局供應鏈,組成「半導體中國隊」,捲土重來。近乎零和的美中科技角力,已將全球半導體產業畫為壁壘分明的兩大陣營,台灣,看似也已做出抉擇。
兄弟亦步亦趨的生命軌跡,終於在各自成為研究人員之後,開始往不同的方向開展,陳雲霽的研究領域是CPU這類的硬體晶片設計,陳天石則專攻人工智慧演算法。兒時常有爭執的兩人,成年後因為興趣不同,湊在一起時反倒不吵架了,只顧著從對方身上挖寶,再回頭應用到自己的研究上。
專搞硬體的哥哥和編寫軟體的弟弟,約莫在一○年,萌生了共同打造「人工智慧專用晶片」的構想。但當年,人工智慧還不是熱門研究領域,兩人只能「白天求生存,晚上謀發展」,利用深夜與假日期間築夢。
「從原始創新的角度看,當你做的東西在國際上沒有任何相似的東西時,是一件讓人感到無比激動和興奮的事情。但從功利的角度講,這也意味著幹這件事的風險非常大。」陳雲霽總是強調,兩兄弟固然是理想主義者,但實際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現實主義的,他們花了兩、三年時間,才真正釐清腦海中能加速人工智慧運作的「聰明盒子」概念,究竟是什麼樣貌。
隨後,兩兄弟開始在國際嶄露頭角。
AlphaGo給了創業契機
弟出任寒武紀董事長 兄居幕後研究
一四年,陳雲霽與法國學者泰曼(Olivier Temam)共同發表的小尺寸機器學習加速器,英文名稱是直譯自中文的DianNao(電腦),獲得了國際學會ASPLOS的最佳論文獎,日後他也以發表論文還能弘揚中華文化為傲;一五年陳雲霽又因研究成果,被《麻省理工學院科技評論》(MIT Technology Review)選為三十五歲以下傑出創新人物。
一六年,與Google DeepMind開發的人工智慧軟體AlphaGo擊敗韓國職業棋士李世乭同時,陳雲霽與陳天石兄弟,認為將研究商品化的時機已經成熟,決定共同創業;取名寒武紀,就是想以地球生命物種大爆發的這段時期,與人工智慧的未來發展相輝映。
早在創業之初,兄弟間就已談妥分工,沉穩內斂卻有商業敏銳度的陳天石,直接辭去中科院計算所公職,出任民營企業董事長兼執行長;性情外向、熱愛探索技術的陳雲霽,則隱身幕後擔任首席科學家,但仍保留研究員職務。
由學轉商的陳天石,對未來已有明確規畫,他認為人工智慧時代,必須有自己的「物質載體」,而這載體就是人工智慧晶片,因此寒武紀存在的意義是:「研發能加速人工智慧處理的專用處理器晶片,只有讓上層的開發者與創業者獲得更加廉價、高效、性能更好的晶片,才有希望推進人工智慧的創新創業發展。」
陳雲霽也認為,AlphaGo能擊敗棋王,固然證明了人工智慧的無限潛能,但耗費的硬體設備與電力成本實在太高,未來若能將晶片效能擴充一千倍、甚至一萬倍,就能讓軟體在一般人的智慧手機上運作,實現真正的AI普及化。
一七年,陳雲霽決定離開寒武紀,回歸全職研究者身分,但他後續在中科院計算所負責的國家級研究任務如「處理器體系架構」、「高能效智能處理器關鍵技術」等專案,依舊是寒武紀研發高效AI晶片的堅實後盾。
「我們新一代中科院計算所研究者,更多的使命,是要改變過去總是跟蹤國際同行的現狀,希望能去做些新的東西、能去引領國際學術前沿發展的東西。」一八年一場演講上,陳雲霽用溫文語調,訴說著專屬於科技人的中國夢,但其中精神,與陳天石豪氣干雲喊出的「要做全世界最好的人工智慧處理器」,並無二致。
「純學者」身分,也讓陳雲霽得以身兼中共相關組織的重要幹部,例如今年七月他當選副主席的「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就是「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為核心力量的各青年團體聯合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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