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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貸與美國夢

學貸與美國夢

天下雜誌出版

教育

2016-10-06 14:33

公立大學學費近5年來上升27%,借學貸的大學畢業生平均背負的債務比7年前增加約40%,家境不好的人愈來愈負擔不起高等教育。

作者:史迪格里茲(Joseph E. Stiglitz)
 
在美國和一些先進工業國有種把戲眾所周知,銀行業者慫恿人們借入超出還款能力的貸款,特別是對財務概念薄弱的人。他們利用政治影響力得到各種各樣的優待,結果債務大增,最後釀成災難。
 
媒體記錄災情後我們才覺得困惑:我們怎麼會容許這種事再度發生?政府官員承諾要糾正問題,針對這些驚人的惡行做些事,然後向人們保證危機已經平息。大家重新出發,但懷疑類似災難很快就會再次發生。

即將爆發的危機涉及學貸和高等教育融資方式。一如之前的房市危機與美國快速擴大的不平等密切相關,而且,底層的美國人力爭上游,但無可避免地受制於強大的阻力,結果多數停滯不前,有些人甚至掉至更底層的位置。

上一個危機還未解決,新危機便已浮現,兩者正糾結在一起。二戰之後的數十年間,民眾擁有房子並接受高等教育成為美國的成功標誌。
 
房市泡沫在2007年破滅之前,銀行說服許多中低所得屋主利用獨棟房屋或公寓套取現金。銀行誘使這些屋主辦理房屋抵押貸款,結果是數百萬人失去房子。此外,銀行、房貸經紀公司和房屋仲介促使許多新購屋族借入超出還款能力的貸款,而且以風險控管能力自豪的金融奇才銷售必將出事的有毒房貸資產,將可疑的貸款和複雜的金融工具組合成某種房貸證券,賣給不疑有他的投資人。

學費大漲,所得卻停滯
 
人人都知道教育是力爭上游的不二法門,但在21世紀的經濟體,隨著大學學位對個人成功日益必要,家境不好的人愈來愈負擔不起高等教育。有借學貸的大學畢業生平均背負超過26000美元的債務,在沒考量通膨下,比7年前增加約40%。但這種平均數掩蓋學貸負擔的巨大差異。

 
紐約聯邦準備銀行的資料顯示,近13%的學貸借款人背負超過5萬美元的債務,近4%更是欠了超過10萬美元。債務超過學生的償還能力呈現在高漲的學貸拖欠率和違約率上,尤其在無就業成長的經濟復甦下。2012年底,約17%的學貸借款人拖欠還款90天以上。如果剔除獲准暫停還款的借款人,拖欠還款90天以上的比例超過30%。2009財政年度發放的聯邦學貸,3年違約率超過13%。
 
美國迫使學生和家長承受高等教育融資的沉重負擔,這在先進工業國家中很特別。美國的大學學位成本高昂,連公立大學也不例外,這也很特別。4年制大學的學費加食宿平均一年需要將近22000美元,遠高於1980至1981年通膨調整後的不到9000美元。
 
雖然學費增加1倍多,相對之下,美國家庭所得中位數目前約5萬美元,1980年通膨調整後則是46000美元。
 
一如許多情況,學貸問題在大衰退期間惡化了。公立大學學費近五年來上升27%,部分原因在於政府資助減少,但家庭所得中位數在同期則萎縮。在加州,2007至2008年間與2012至2013年間,公立兩年制社區學院學費經通膨調整增加一倍以上,四年制公立大學學費則上升超過70%,而這些社區學院對美國窮人向上流動往往非常重要。
 
學費大漲、所得停滯,加上政府資助微薄,約1兆美元的學貸總額在去年(2012年)超越信用卡債務總額也就不令人意外。負責任的美國人已經學會抑制信用卡債務,許多人棄用信用卡,改用簽帳卡,並了解發卡公司會收取高利息、手續費和罰款。不過,抑制學貸這個難題更令人不安。

抑制學貸形同抑制社會和經濟機會。大學畢業生平均年所得比沒有學位的人多12000美元,這差距自1980年以來擴大近兩倍。我們的經濟愈來愈仰賴知識相關產業。無論貨幣戰爭和貿易收支情況,美國都不會回頭發展紡織業。大學畢業生的失業率遠低於只有高中學歷的人。
(張道宜 整理)
 
出版:天下雜誌
作者:史迪格里茲(Joseph E. Stiglitz)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紐約時報、Project Syndicate的專欄作家,也為浮華世界、美國政治新聞媒體Politico、大西洋雜誌(The Atlantic)與哈潑雜誌(Harper's)撰稿,目前任教哥倫比亞大學,住在紐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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