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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鳥兒-陳老闆唱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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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企畫

美食旅遊

2016-07-15 10:38

床沿左邊散落了從不整齊的CD和DVD的盒子。音響開關微閃著“off”的弱光

或許是冬天即將要結束的轉換期,身體居然像機械鈍化似的,無法與腦部活動成正比的連結反應。換句話說,就是生活各種失控的情形,一再發生。(多到讓我覺得困擾,但又不覺得要去看醫生的那種地步。)
 


舉例說明,大家可能就比較能明白我講的失調狀態了。
比如:上週去了淺草,本來是要往右走到金龍山淺草寺的“雷門”,去接一個從巴塞隆納來的朋友,卻一逕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到一堆賣神龕用品店鋪的街上。直到等到快暈倒的朋友打來抱怨電話,才想起他老兄還在那大燈籠地標前,癡癡的等。

又比如:晚上熟睡因為臉部發癢醒來(應該是暖氣太強,於是往兩頰猛抓),結果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全然覺醒後,發現癢部器官居然是蓋在棉被裡的小腿。還有,難得早起,想出們散步到想念的早餐小舖好好饗用培根炒蛋配手沖尼泊爾咖啡,卻一下床就穿了慢跑鞋往天寒地凍的空曠公園奔去。

總之,最近很麻煩就是了。

最嚴重的奇幻事情,終於搞不清楚是前日夜半還是昨天凌晨的時刻,發生了。

可以確定的,我睡在我台北的臥室。

我摸摸床旁邊的觸控式檯燈開關,微光亮起,瞄了一下似是而非的房間,有成排羅列的書架,在床的對面;床沿左邊散落了從不整齊的CD和DVD的盒子。音響開關微閃著“off”的弱光。
 


先聽到一兩隻叫著咭咭咕咕的細碎鳥聲,這時候,我還沒想起床的意識。再來是更多的同類鳥群,感覺幾乎是要集體叫我起床的意味。只不過是我睏意依然,雖然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終究還是不敵睡魔的誘惑。(再度墬入沉睡的交接片刻,鳥群的鳴叫逐漸淡去…。一大段非常熟悉的大提琴渾厚的湧到耳朵旁邊,Pablo Casals的《巴哈無伴奏大提琴》首版錄音。忽而《Cello Sonata No.3 in A Major: I. Allegro ma non tanto》,忽而《Minuet in G Major》。相互交錯著,又或者,第三號A小調在左耳,G小調在右耳。一進一出的乘著潛意識的老式弓弦,把我再度送進,深的不得了的睡意最盡頭。


Pablo Casals - Bach Cello Solo Nr.1, BWV 1007 (8.1954)

一隻脖子有潔白羽毛的長尾紅鳥停在我的枕頭上。我醒了。紅鳥的小嘴巴銜著一個信封,像銜著築巢的稻草那樣,把信封置放在我的臉頰旁,彷彿快遞員把文件交付後,張開翅膀,往光線充足的窗外飛去。

睏意完全退去的我,很吃驚的發現,這個空蕩蕩的房間,並不是我的臥室。牆壁是淺灰色的,床單是深灰色的,天花板是那種清水板模的水泥灰。

我很確定,我從沒來過這裡。不過,我也沒很惶恐,總覺得相信自己的直覺應該不會錯。(內心浮現的是友善空間)

深淺不一的灰色房間。除了床之外,只有一排類似明式傢俱那種窄桌子,沿著唯一一面沒有窗的深灰到以為是黑色的牆邊置放,非常的長的一條怪桌。(用眼睛目測總也有四五百cm以上)

牆以外的地方,三面全是落地窗,這樣說,或許不怎麼正確,應該說,下沿是密實強化玻璃牆,上沿是可開關的窗戶,全都開著…。(我猜這地方應該是極南的南方,否則我應該在睡著時凍壞了。)離開床,我往長桌旁唯一的一張鼠灰色沙發坐下,小心翼翼的把長尾鳥給的銀灰信封拆開。
 

一把完全沒有凹凸的鉛灰老式鑰匙;一張EMI唱片2006發行的【Song Of The Birds】,有聽點古典音樂的人都知道是大提琴名曲,好像是巴塞隆納一帶的老民謠。我看了一下封面,Cellist是個年輕女生,叫Hitomi Niikura,拼了一下發音,應該是新倉瞳。我拆開CD包裝,看了下曲目,16首提琴名曲;最短的是《Feuillet d'album》,不到兩分鐘(好像是我熱愛過的無調性俄國作曲家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史克里亞賓(Алекса́ндр Никола́евич Скря́бин)的作品),最長是八分多一點的舒曼慢板《Adagio Op. 70》。

讓長桌緊靠的牆上掛了一張長條形的灰紫色調的薄油彩畫,上面一隻向上飛行客機似的大雁,下方唐突的冒出根U形路燈,我被油畫吸引,凝神注意了一小段時間。(這個時候,意外發現長桌擺了台YAMAHA198幾年時出廠的CD Player,連接了看不出牌子的擴大機和漆上鐵灰的原木喇叭)

CD從最短的《Feuillet d'album》開始讀取,有點尖銳的鋼琴讓Hitomi的大提琴顯得有明亮感,一分多鐘一下子就過了;我跳回第二首《天鵝》,果然有年輕的活力,雖然我喜愛的是老式的Orfa Harnoy版本,同樣是女性的表情,哈諾伊一直有自我弓法的溫潤滋味。再來,我把訊號指令放在最後的壓軸《Song of the Birds》,潔淨無瑕的顫音謹慎的從喇叭送出…,「還不賴嘛~」在腦內自言自語的同時。我把信封裡面的最後一樣東西拿出來,一張正面印著站在樹枝上的小胖雛鳥的明信片,在晴亮的藍天前面,無憂無慮的喃語著,翻過來後,應該是手動打字機的字:「To the Room A 」。

困惑的往三面玻璃窗外看去,左邊有個加油站,沒有任何人車,只有錯落停在油箱的各種鳥。大概只有斑鳩是叫得出名字的,其他種類,一大群羽色漂亮的,樸素的,沒一隻認識的。緊鄰著加油站是個十字路口,路的右邊區塊,是一小塊雜木林區,最靠近我的某棵大樹,有隻可能是啄木鳥,一直發出「Ki~Ki~Ki~」的鳴音,說是啄木鳥的理由,是因為牠幾乎是攀立在樹幹上的姿勢。

我把頭往窗外探。判斷應該是在三樓,一棟幾十年的大型公寓裡。

於是,我走出這沒有門的房間,往可能是Room A的方向走去。(這時候,有個怪異的『咻~』的聲音,從我背後發出。吃驚的我眼睜睜看到剛剛在畫裡的大雁,脫離畫布,往窗外飛了出去,畫布孤單的只剩那盞U形燈,並且,燈居然亮了,鹵素光線還往我外出的方向投射著。)

意外的,這個樓層非常大,大到讓我感覺到幾乎漫無邊際似的。

終於在一扇渙散著台灣檜木氣味的古老木門前,讓我鬆了口氣的停了下來,門是幽雅的巴洛克造型,一板一眼的被當時的工匠認真的雕刻出細節,然後經過歲月的拂拭,油亮的色澤告訴我們,是扇有身世的長輩般的門。

門的上端,有個小小的黃銅框,框內嵌進一塊雪白的磁板,有氣質的羅馬青花字,烙了『Room A』五個小字母。(真要命,萬般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那把沒凹凸齒孔的鑰匙插入舊的鏽綠的銅把手裡。)

我還是禮貌的試敲了老門,明知道不會有人應聲,還是敲了。

果然如所料。於是把Key插入了,然後還沒轉動匙洞,木門竟然無預警的往裡頭開了。A號房沒有人影。一座又一座的原木書櫥,感覺是個小圖書館,或大型書房。跟我剛醒來的那個房間一樣,三面全是落地窗!(吃驚的自己,只好試試把小指頭伸進嘴哩,試咬看有沒痛感,以便確定夢與現實。痛~)

只是,落地窗的玻璃全垂墬了深灰的窗簾。

以為是書櫥的木櫃子,細看後才知道全是老式錄音的大型圓盤帶,我很仔細的抽出來看。
 


第一座居然全是卡薩爾斯(Pablo Casals)發現《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的琴譜後的最初錄音盤帶,天啊,怎會有這種好事,我算算,跟我的黑膠一樣,33首33個盤帶;調整好呼吸後,找到收在第二座櫥櫃下方的老式盤帶播放機,像獨臂武士一樣的機器,需要轉動發條,盤帶經過前端的小磁頭,聲音從兩側的喇叭放出來。(雖然是Mono的音色,可是那緩和平順的低音弦聲,一絲不苟的像在錄音棚外的喇叭收聽一樣,心頭跟著起伏顫抖。

當我完全神迷在這個“Pablo Casals Library”裡頭的時候,幾乎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Live In Paris 1956 At the Grand Amphithéâtre de la Sorbonne】的盤帶有了進步,放出來幾乎有立體聲的現場感了…。此時,因為有飢餓感,我瞄了窗外,天已經黑了,猶豫的同時, Room A的盡頭咿嗚咿嗚的響起一種老式電影放映機的開啟聲。

白色的天花板播放了影片,不管胃液蠕動的自己索興躺下來看,日文字幕打著:「1961年,美國白宮,《白鳥之歌》」卡薩爾斯叼著琴弓自在的拉著《Song of the Birds》。 特藝七彩(Technicolor)的彩色畫面配著細膩的雙聲道提琴共鳴,讓躺在長毛地毯上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又再度陷入沉睡的深處裡…。

當有點醒來的意識時,趕緊睜開眼睛,還是在我台北的臥室裡啊?唯一的窗邊有隻野斑鳩「啊~」的叫了一下,看著不知怎麼說才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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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陳輝龍(2015):《不論下雨或晴天-陳老闆唱片行》。聯合文學出版 
Photo credit: la_farfalla_22 via VisualHunt / CC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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