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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化妝師的臉譜 P.96

民進黨化妝師的臉譜 P.96

陳盛山

政治社會

138期

1999-08-12 17:12

民進黨提名陳水扁參選明年總統大選後,民進黨主席林義雄即延請陳水扁的愛將羅文嘉接掌民進黨文宣部主任,為民進黨正式開戰拉起序幕。

民進黨的化妝師文宣部受到外界關注,是近幾年的事。從民進黨於一九八六年創黨前後,黨外人士、民進黨人士都是在從事反體制和體制外抗爭,無閒顧及文宣與媒體問題;至一九九二年民進黨上下在確定走入選舉總路線暨議會路線,文宣問題逐漸受重視。九四年陳水扁當選台北市長,黨內對文宣重要性更予肯定,羅文嘉文宣角色就走上檯面。


羅文嘉要賣觀念和價值給選民


此次大選,羅文嘉再掌文宣大旗,他如何協助阿扁擬定文宣主軸,規畫文宣策略,打一場漂亮的選戰?羅文嘉說:「我會以平常心來規畫明年總統大選文宣。」羅文嘉在飆舞、化妝舞會、青年之夜、市民主義的文宣運動後,並在北市府新聞處長任內發生拔河斷臂事件,赴美、澳研習,他強烈地感受到西方民主國家,論參選人或選民,其對「選舉」的認知是與生活結合一起,即使選舉期間,人民生活同步「正常化」、「合理化」,羅文嘉說,這就是他要追求的文宣內涵與價值。而不再是早期從事政治工作者所強調的,民主化和本土化兩種元素而已。如果從這種民主常軌來看,民進黨不可能是永遠的反對黨、暴力黨、台獨黨。羅文嘉並表示,他主導的文宣部和明年總統大選,不只是宣傳黨與候選人,更重要是傳達一種生活觀念和價值。


文宣部主任由無聲變要角


由明年總統大選文宣來回溯歷任文宣部主任的作為與特質,我們即須從民進黨發展史來檢視。

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八日民進黨創黨至一九九一年,台灣政治仍處於政治結構和體制問題,民進黨不斷對黑名單返鄉權、國會全面改選、住民自決、人民團體法及國家安全法,反對軍人組閣等運動進行遊行抗爭。在這段時期,是公職人員掛帥,文宣幕僚是沒有聲音和角色的。不過,從歷次選戰文宣主軸,仍可看出此階段文宣部主任對政治脈動的掌控。


吳乃仁是民進黨的異數、陳芳明帶來文化涵養


八六年起,第一任文宣部主任是吳乃仁,依次為李逸洋、黃宗文、蔡仁堅、蘇瑞雲。民進黨創黨當年,正值立委與國代選舉,吳乃仁主導黨的文宣機器,主軸「黨外、制衡、進步」轉變至「新黨新氣象,自決救台灣」,訴求選民有關住民自決的主宰。國民黨、民進黨首次對決,民進黨立委得票二五%,國代二二%。八九年立委縣市長選舉,蔡仁堅主導將競選主軸定於「地方包圍中央」,選舉結果,立委得票率二三%,縣市長贏得六席。民進黨自始在政黨政治的制衡角度逐漸加重。

這幾位文宣部主任較為突出的是吳乃仁、李逸洋、蔡仁堅。蔡仁堅現任新竹市長;李逸洋出身中國時報政治新聞組記者,曾任台北市議員,目前擔任陳水扁福爾摩沙基金會辦公室主任,是阿扁倚重的左右手。吳乃仁是民進黨的異數,他屬新潮流系,與邱義仁並肩,終生為民進黨義工轎夫,不從事公職;吳是台中望族,善於投資和經營企業,而他對民進黨的分量來自於其謀略與組織並深入基層。新潮流系可一直在派系中立於不敗之地,掌控民進黨的黨務機器,吳乃仁是居功的。明年總統大選,吳乃仁在此戰役中仍扮演重要的軍師角色。

一九九二年至九九年,台灣政治結構性問題如國會全面改選、直轄市長直選、黑名單皆已落實、解除,民進黨正式走入體制內改革和選舉總路線,透過選舉取得執政地位。選舉是依靠組織、文宣、動員、媒體、選票等幾項要素組合,「文宣部」的地位就在這種選舉政治文化中推升。這時期的文宣主任依序為陳芳明、陳文茜、郭正亮、李旺台、周奕成、羅文嘉,經他們精心包裝下,將民進黨提升至準執政黨的角色。

陳芳明於九二~九五年接任文宣部,時任黨主席許信良是黨內最堅持民進黨應走選舉總路線的人,但選舉總路線與民進黨的政黨本質及其發展有矛盾因素,民進黨具社會主義本質,以農、工、弱勢團體、環保為訴求基礎起家,為吸納更多中產階級與中間選民,民進黨就必須在公共政策和文宣政策上有所調整。身為文化人、詩人的陳芳明即思考將文化、文學、藝術帶入民進黨。一九九三年縣市長選舉,陳芳明將競選主軸設定為「清廉、勤政、愛鄉土」,此項文宣基調,後來一直影響至往後的大選,批判國民黨的黑金政治和大陸政策。就歷任文宣部主任的成績,陳芳明是最凸顯的,目前他任職靜宜大學中文系教授。


陳文茜的知名度高過民進黨


陳文茜於九五~九六年接任文宣部,她與眾不同,一點也不像傳統的民進黨人士,敢於跳脫黨派、挑戰傳統權威、創新立異、口才便給。陳文茜任內恰好是台灣電子媒體最蓬勃,call in 最流行的階段,她每天上平面、電子媒體陳述民進黨觀點、反駁攻訐,並將政治綜藝化、廣告化。例如,邀請羅大佑和友善的狗製作競選歌曲、舉辦黨慶主題為「給台灣一個綠色 party 」, 連續一周刊登「我們帶來和平的許諾」平面廣告。這些創意、顛覆傳統的文宣可是用錢堆積出來的,黨內有人批評她,最會花錢,最會搞知名度者,當時陳文茜是國內媒體的寵兒。但令民進黨人遺憾的是,九六年七月起,她擔任黨主席許信良的特別助理,後來又身兼文宣部主任,在許充分授權下,歷經建國黨分裂、國發會、修憲及大和解政策,與派系間的嚴重爭執,這是種下日後許信良脫黨的潛在因子之一。

郭正亮於九六~九七年間接掌文宣部,他與民進黨人士淵源甚深,曾與張俊宏合寫「執政之路」,即地方包圍中央的執政策略,任內由於沒有大型選舉,不易顯特色,然經他深厚的學理將政情分析、公共政策與文宣結合,此與陳芳明具異曲同工之效。郭現任東吳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

看歷任文宣部主任的作為,實與台灣民主政治與民進黨的發展牽繫相關的。明年三月總統大選,這戰局是由中生代來主導,陳水扁與羅文嘉面對連戰、宋楚瑜之強手,民進黨文宣部如何針對傳統與非傳統選戰模式的文宣打法,吸引更多中間選民、游離冷漠選民,恐也是朝野主控文宣機器者思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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