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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集大震後見證邵族靈祭P.26

集集大震後見證邵族靈祭P.26

每年的中秋節前後,是邵族人最重要的日子,在連續二十日的祖靈祭期間,每個夜晚,族人們都要齊聚在祖靈屋前,燃起爐火,歌舞通宵,向祖靈禱告,感謝祖靈保佑族人度過豐收的一年。

今年,邵族的祖靈祭剛好遇上九二一集集大震,所有的慶祝活動被迫簡單了事,原本為了擴大舉行祖靈祭慶祝活動而特別布置的廣場,變成族人搭建帳棚、暫避風雨的臨時避難所,往年中秋節被前來參與邵族祖靈祭的觀光客擠得水洩不通的日月潭,只剩皎潔的月光和冷清的湖面相互輝映。 族人的房舍倒塌了,傳說中曾有最高祖靈居住過的邵族聖地──光華島,也因強大餘震的傾搖而裂開,島上一座日治時期遺留下來、對邵族極具紀念意義的歷史古碑,也被震倒在地,壓在散亂的石堆之下。 所幸族人並無傷亡,女祭師語帶敬意地說:「感謝祖靈護佑,助族人們逃過一劫。」然而,面對破碎的家園和傷痕累累的日月潭畔,滅族的陰影再度爬上邵族人的心頭。 早已失去原住民保留地、靠著觀光產業勉強維持生計的邵族,目前只剩下兩百名族人,帶著幾分酒意,長老陳進復激動地說:「原住民委員會再不趕快把我們列為第十族,未來恐怕就沒機會了!」 而即使地震造成對外交通阻斷,族人們僅能依靠外界善心團體辛苦運進來的微薄物資過活,然而,族人對祖靈的虔誠之意卻未稍減。每日依舊按時到祖靈屋為族人禱告的女祭師,即使餘震來襲,仍不離壇位,年已六十三歲的她說:「年紀大了,沒什麼事情好害怕的,只希望族裡年輕的一代都能平安過日。」 九月二十八日,微雨的黃昏,升起祖靈屋的爐火,女祭師帶著族人來到爐主的家中,以水酒祭拜祖靈,告知祖靈最後的祭典日將要結束,並請求祖靈原諒族人因遭遇天災而無法隆重祭拜。 依照邵族人的傳統,祭典的最後一夜,是最具歡樂氣息的,全族的人徹夜載歌,踩著舞步輪流到每個族人的家中共娛,作東的族人,則要端出事前準備的豐盛酒菜,供給族人享用。如今,祭品只能用簡單的泡麵、餅乾和飲料替代,而考慮到安全性的問題,通宵的舞蹈儀式也只得取消。 夜色漸深,山風微冷,在邵族聖物「日月盾牌」之前,族中的長老引領族人吟唱傳統歌謠,懷想祖靈的恩典,念及族人未來處境的艱辛,女祭師們不禁淚流滿襟,族人們的歌聲也愈顯悲戚,在山谷間迴盪,低鬱不已。一切希望,都留待災後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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