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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令麟最感激的兩個女人 P.112

王令麟最感激的兩個女人 P.112

台開、遠倉購地案,差一點讓一向「命好」的力霸集團少東王令麟嘗到身陷囹圄的苦頭,還好,台北地院二次駁回台北地檢署承辦主任檢察官翁宏在的羈押聲請案。兩位讓王令麟「感激不已」的女法官,二十九歲的張筱琪、三十一歲的沈君玲,承審王令麟羈押裁定案,確實承受不小的壓力。面對外界的種種批評,兩位法界的生力軍仍然強調,審判的專業並非以年齡來論斷,年輕,不代表自己是「菜鳥」。

穿上法袍,就必須告訴自己要有四十歲的智慧。但是,卸下法袍,其實,張筱琪、沈君玲,都還是充滿年輕活力的「美少女戰士」。二十九歲的張筱琪,目前還在東吳法研所三年級就讀,在審理王令麟羈押聲請案時,外界一直以為她是二十四歲,剛畢業分發的小女生。張筱琪說,王令麟案最大的收穫,就是讓她「年輕了五歲」。

台北地院訂定「張筱琪條款」


至於第二次駁回王令麟的羈押複審案,並發還一五○○萬元交保金,讓王令麟難掩笑容的沈君玲,因為翁宏在以她在世新大學法研所念書的「師生關係」,包括她的研究所老師李復甸是同案被告周繼鵬的辯護律師,王令麟的法律顧問紀鎮南之子紀文凱是她的學弟,認為她未適時迴避為由,對羈押聲請案遭駁回提出抗告,沈君玲也因而被捲入風暴。

由於王令麟羈押案引發院、檢大對決,今年三月才分發,被認為是「年輕菜鳥法官」的張筱琪,就因為將羈押聲請案駁回,中間過程又引發是否有「資深法官參與討論案情」的爭議,張筱琪至今談起王令麟案仍有許多顧忌,尤其在本案之後,台北地院特別制定了一個被稱之為「張筱琪條款」的辦法,也就是三十八期經驗不足的值班法官,可以依案件需要聲請合議的規定,對一位司法新生而言,也算是「寫下歷史」。

司法官訓練所三十三期出身的沈君玲,政大法律系畢業之後考上司法官,經過四年的實務經驗,在去年審理宋七力案所引發的民進黨主席謝長廷控告前台北市議員璩美鳳涉嫌誹謗的案子後,有感於自己法理基礎的薄弱,才進入世新大學法研所進修。

沈君玲說,當時,因為璩美鳳的誹謗案讓自己發現實務上對於誹謗與言論自由的界線有相當大的爭議,加上從《亞洲周刊》的案子發現,法院的判決在學界出現相當多的批評,擔心可能是因為書念得不夠多,自己的判決缺乏比較有力的法理基礎,因此才決定進修。

審完王令麟案 張筱琪只剩三十七公斤


學而後知不足,雖然歷經五年多的經驗,還是擔心自己的專業不夠,尤其財務、會計、稅捐稽徵法等實務上的問題,以及許多上市、上櫃公司的財務問題,確實不是一個法律系畢業的學生所能勝任,到了研究所選修證券交易法才發現,原來以前所辦的證券交易法案件,背後都有很強的理論基礎及立法意旨。

三十三期、五年半的實務經驗,五年多前,二十五歲的沈君玲一樣是被當作「菜鳥法官」。她說,「一般人還是將年齡與專業畫上等號,第一年當法官,還曾經碰過當庭拍桌子,認為我是小女生,甚至直接表現出不尊重的資深律師。一開始會被嚇到,想想,當時年輕的女法官相當少,五、六年前,台北地院同年紀的女法官不會超過三個人,同辦公室法官的平均年齡比自己大十歲,因此,一開始有一點孤軍奮戰,每天加班到很晚,甚至半夜兩、三點,不過,熬過那一段時間之後,成長相當快」。

面對一宗各界矚目,被告又是立委、財團負責人,王令麟的羈押裁定案,讓張筱琪、沈君玲兩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屬於「緊張型」的張筱琪,看得出來經歷過王令麟羈押案的風暴之後,明顯消瘦,體重只剩三十七公斤。

而沈君玲在受理案件的兩個星期,除了逐一翻閱相關的卷證之外,又要上圖書館找資料,最後裁定書寫了十大張,幾乎把所有相關的法律依據都寫上去了。她說,如果在國外,羈押一位國會議員是何等嚴重的事,法官的裁判極有可能會流到其他國家去參考,所以,審理這個羈押裁定,花了相當多的時間,找遍了國內外相關的資料,兩個星期瘦了二、三公斤。

沈君玲要孫女大聲說:「我的奶奶是法官」

其實,審理此案,兩位「年輕女法官」共同的感覺是案件本身並不複雜,如果不是因為王令麟是立委,整個案件也只是普通的背信案,實體的部分是進入審判程序以後的事。程序上審酌檢察官的羈押理由也只是刑事訴訟法第一○一條的羈押要件,以及大法官釋字三九二號羈押裁定的法義問題,即使被批評是「菜鳥」、「新生」的張筱琪也認為,外界的批評其實大多是情緒性的反應,與事實有所偏離。

不過,以日本、法國的例子,一般從事獨立審判的法官都是要經過五至十年的訓練,才能獨當一面。因此,在「張筱琪事件」之後,三十九期以後的法官,必須在高院擔任兩年的助理法官,或在地院擔任陪席法官二年,才能在簡易法庭擔任獨任法官,這種改變確實對整個辦案的品質提升不少。

因為法官扮演著「判人生死」的角色,社會給予的期許、壓力還是相當大。雖然目前的法官大多有獨立審判的空間,不再受到「上級」的干擾。但是,每個月有四十幾件新案,平均未結案件一百多件。審理一宗王令麟羈押案,其他的案子幾乎都要停擺,沈君玲說,她自己都覺得對其他案件的當事人相當不公平。

外型亮麗,一點也看不出「壓力沉重」,沈君玲說,當法官的第一天,就幻想著自己的孫女很驕傲地告訴朋友,「我的奶奶是法官」,沈君玲說,這一條路大概會繼續走下去,中間會去念書,是因為覺得能力不夠。一面念書、一面當法官,讓自己的審判更合乎法理,更具說服力,最重要的是希望對社會有所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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