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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看美麗島世代 P.40

近看美麗島世代 P.40

昔日的美麗島世代,隨著時間流轉,已不再有過去的光環,隨著民進黨執政,這些人漸漸遠離權力核心,或許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吧,不甘寂寞的心不免讓人感慨時間的無情。

相較於國民黨及親民黨內部要求世代交替的聲浪,民進黨大老們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野心,讓人不免有民進黨大老們「不甘寂寞」之感。

歷經早期綠色黨外時代到執政之路的民進黨大老,特別是所謂的「美麗島世代」,這群曾在台灣民主運動史上做出重大貢獻與犧牲的前輩,至今仍然在前線為理想打拚,絲毫不受民進黨執政的政治局勢影響。

只是不曉得有多少人能禁得起現實的考驗以及歷史的評價?尤其是現在位居權力高層的大老,其當下言行更是未來功過論斷的最後考驗。

先以被外界質疑公器私用的考試院長姚嘉文「海巡體驗營事件」來說,曝光之後,雖然已有海巡署的一名局長、一名隊長為此調職懲處;不過,當事人姚嘉文夫婦卻置身事外,祭出「是媒體抹黑」的典型說詞,一則謂「媒體捕風捉影,含沙射影」,再則謂「媒體是見一個影,就說成生一個子」;於是媒體成了代罪羔羊,甚而無限上綱成為「藍綠對決」的政治受難者,當事人反而像是受了委屈的道德君子。

姚嘉文不忘台獨──呂秀蓮頻凸槌

姚嘉文自從一九七五年因為與林義雄共同擔任郭雨新先生的辯護律師,因而被封為「黨外護法」開始,繼之成為美麗島事件八大寇之一,當時所追求的真理,是否仍然存在?何以已經貴為五院院長之一,卻依舊沉湎於周旋地方樁腳的政治思維之中?

事實上,姚嘉文對於政治職位的追求以及權力慾,是毫不遮掩的,因此雖然在第三屆立委選舉爭取連任時落選,但在第四屆夫婦倆卻分別角逐黨內區域及不分區的立委,雖然依舊落選,直到現在他的夫人周清玉還是準備連任區域立委。

除此之外,姚嘉文顯然仍對其政治前途有相當大的期望,自從當上考試院長後,常常聽他談正名制憲這類的事,祇要有獨派的聚會,姚嘉文幾乎每會必到,而且每到必發言,每發言也必談正名、必談改國號。他是府、院、黨、國會現行執政體制中,最熱中正名運動改國號的一個人,好像這才是他的本業。

另一位同樣有高度企圖心的「美麗島世代」人物,則是副總統呂秀蓮,在確定連任之後,不但一連串的失言風波,公開卯上原住民及張惠妹,並且大張旗鼓地舉辦所謂民主太平洋大會,同時也是三二○之後上電視接受媒體專訪頻率最高的黨政高層,只是都不免惹上麻煩,讓執政團隊及陳水扁總統窮於解釋。

相較之下,「美麗島世代」中仍在民進黨陣營的張俊宏以及陳菊,際遇及職位似乎沒有他們倆「幸運」,但也因為從政性格不同,遭遇也大相逕庭。

張俊宏漸失勢──陳菊行情看漲

以張俊宏來說,從黨外時期即有「小諸葛」稱號,論述及擘畫能力一流,卻始終只有副手或幕僚長的命,擔任過中央黨部祕書長多年,卻為了角逐黨主席而和老兄弟許信良「割袍斷義」,只短暫代掌過黨權,而政黨輪替後積極爭取的海基會,也始終停留在副董事長位置,既沒有董事長的名,也沒有祕書長的權,而少數算是自己掌握的「民間投資公司」,卻在角逐民視經營權失利,經營環球電視失敗的雙重打擊下負債累累,在民進黨內的影響力日漸衰退。

至於陳菊,她是當時「美麗島八大寇」中年紀最輕的,因此未來發展前途也最長遠,從台北市政府社會局長開始行政歷練,到高雄市社會局長及勞委會主委,雖然目前職位不高,資歷卻相當完整,同時也被黨內視為下屆高雄市長最具勝選相的政治人物,以及台北市長的黑馬人選,極有可能成為我國首位女性直轄市長,政治前途不可小覷。

許信良依舊樂觀──施明德堅持浪漫

除了現在這些仍在民進黨內的要角之外,施明德與許信良則代表了「美麗島世代」與「美麗島辯護律師世代」之間的權力與思惟矛盾,以及信仰價值的衝突,先談一身權謀,且永不放棄的「樂觀主義者」許信良。

許信良的政治哲學相當大程度師承毛澤東,擅長運用「正反合」的辯證法理論以及毛式游擊戰術,因此一生所創立的組織不知凡幾,戰略層面廣布,但也絕不吝惜轉進,一九八○年他在美國辦《美麗島周報》時,由於內部糾紛宣布解散編輯委員會,引起嘩然,《美麗島周報》的人力和財力都發生問題,於是他又找上史明,共同成立了「民主民族同盟」,並發表共同聲明。

史明為其解決了行政和財政的問題,他則在《美麗島周報》大幅刊載史明所主張的左派解放思想文章,然而過不了兩年多,許信良就離開民主民族同盟,轉而和由台獨聯盟出走的洪哲勝等人於一九八四年另組「台灣革命黨」,主張遷黨回台。

後來許信良想闖關回台,不久也退出台灣革命黨,隨後民進黨在台灣島內成立,又成了許信良的另一個全新的政治舞台,當時他就曾向陳昭南以及陳芳明等人提出「寄居民進黨邁向執政」的戰略布局,只是最後卻栽在他個人的「從小志願」上,為了參選二○○○年總統與陳水扁爭執不下,發表了一篇(同志們,讓我們分手吧!)的告別演說後,離開了他曾任黨魁的民進黨。

今年總統大選,許信良為國、親助選,同時接任連宋桃園競選總部指導委員。選後並向國親主席連戰和宋楚瑜建議泛藍組成「台灣民主聯盟」,據許信良表示,已初步獲得連宋正面回應。

言猶在耳,許信良卻於日前成立「台灣民主學校」,宣布將派人參選年底立委,目標是拿下藍軍流失的數以百萬計的選票,只是不知道這又是樂觀之說還是謀略之語了。

至於施明德,他不但是外界認為的「浪漫主義者」,同時他也自詡為先行者,不斷地試圖將歐美先進國家的政治架構移植到台灣,創建一個理想國,但卻不奈於現實政治上的說服與媚俗,因此也注定了他被政治現實淘汰的宿命,並使他的追隨者愈來愈少,夢想當然也愈來愈遠,而與他相反操作的,則是被譽為「人格者」的林義雄。

林義雄保持緘默──林弘宣心有未甘

相較於其他難友對國家遠大發展的志向,林義雄顯然更信任民主品質的提升,簡單的一句「誠信立國」,逼得朝野不得不兌現自己的政策支票,廣獲民眾與輿論的認同,林義雄自參與一九九六年黨內總統初選失利之後,就已認定自己不適合俗世政治的性格,選擇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路,拒絕續任執政黨黨主席;拒絕陳水扁的酬庸;也拒絕單純口水的「藍綠之爭」,他不會罵你,只要求政治人物誠信;他不會激昂的抗議;只靜靜地坐,這樣的模式,卻擁有無比的力量。

除了上述這些人士之外,在「美麗島事件八大寇」中,黃信介已在二○○○年政黨輪替之前過世,無緣看到民進黨執政,另外一位比較不為人知的,則是當時擔任美麗島雜誌高雄服務處執行總幹事林弘宣,之後同樣被依首謀罪嫌判處十二年徒刑,但在出獄之後,卻始終未曾在政壇有很好的發展,因此對民進黨頗有怨言。二○○四年選舉,由許信良、朱高正主持的「黨外圓桌論壇」,號召百位黨外及民進黨大老、創黨黨員連署發表反扁聲明,其中也包括了林弘宣。

看來,「不甘寂莫」的美麗島世代的歷史定位,恐怕還是要到他們蓋棺之後,才能最後論斷了。他們之前的成就,如果抵不過他們後來的揮霍,那還不如急流勇退,保住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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